學達書庫 > 海外故事 > 綠卡——北京姑娘在紐約 | 上頁 下頁 | |
八 | |
|
|
「在這個世界上,愛本來就不是絕對的公平,更不存在永恆。」楊易文深沉地說,「就象這路燈。它的亮是有時間性的。」 「那你真的不相信世界上有愛了?」她對他的稱呼,現在用了你。 「有,但不象梁山伯、祝英台,羅米歐、茱麗葉。在現實生活中,我們覺得愛得越深,換來的就越是苦。」 「你不應該這麼說,你是被自身的事弄得太灰了。」 「也許吧。」 「難道你不相信,有一天你會得到真正的愛嗎。」 「你太年輕了……當然,我渴望,我期待著。」他看了一下表,「不早了,你回家吧。」 他一直望著她走進了居民摟。 她進大門時,轉過身又向他揮了揮手。黑暗中,他還站在原處。 她推門進了屋,叫了聲「媽、爸。」就鑽進了自己的小房間。 過了會兒,她覺得外屋的氣氛不對勁,又從屋裡走了出來。 她一見桌子上的飯菜沒人動,就笑著說:「喲,都不餓呀!」 說著自己先坐下來吃上了。 「氣都氣飽啦。」媽說。 「又怎麼啦?」她猜出了一點。 「怎麼啦,你也不看看鐘點兒?」 「明兒是星期日,不加班。」她調皮地說。 「黑燈瞎火的,一個大姑娘,能在外邊一呆就是大半夜?」 老頭兒一見老婆說得不疼癢,素性轉過臉,問得直截了當! 「你跟誰在一起?」 「楊老師。」 「多久了?」 「什麼多久了?」 「你每禮拜天都在他家,對不對?他是個三十好幾結了婚有孩子的,對不對?他家住在國務院宿舍,對不對?」老頭一氣,把掌握的材料,一下子全抖落了出來。 她停住了筷子,心想准是黃自強。明天非找他算帳不可! 第二天上午,她氣衝衝來到國務院宿舍,按了一下二樓5號的電鈴。 黃自強睡跟惺松,赤著背開了門。 「喲;是你呀!鐵花。」 「我有事找你。」 「快來!請都請不來哪。」 她跟著黃自強進了他的小房間。房間大小與她的差不多,不同的是房間裡又髒又臭、雜亂無章,牆上的吉他斷了根弦兒,桌子上,擺著淩亂的樂譜。「髒骨頭。」她罵了 一句。 黃自強點了一支姻等她開口,她沉默了一會兒說:「自強,咱倆從小就在育民小學長大,在34中又共同度過了中學時光,內蒙乓團在一個連裡,算是知根知底,對嗎。」 「沒錯。」 「你這人心好、直率,我清楚。可渾起來不講理我也知道。」 「有什麼說什麼。」 「是不是你告訴我媽的?」 「什麼籲?」 「別裝傻,我和楊易文的事。」 「我?你和『麻杆兒』的事兒?,告訴你媽?你可真拿我不當人看。」 「那我媽怎麼知道的?」 「你問我,我問誰去呀?鐵花,我黃自強絕不是那種小人。」 「不是你?」 「向毛主席保證。」他特別喜歡用這句話起誓。 鐵花瞭解黃自強,他渾,他野,可他誠實。從七歲上學起到現在,特別是對她,好像從來還沒欺騙過。 「其實也真沒什麼,我就覺得他有學問,挺好的,他有困難,幫幫他怎麼啦?」 「『麻杆兒』你沒看透,整天酸個溜溜,就愛找漂亮的。第一個,跑了。這又盯住你,他也不撤泡尿照照。」 「你說話少缺德。」 「我不缺德,我知道自已是什麼坯子,不繼續追你,是…… 是生怕你受委屈,一輩子不痛快。你以為我不喜歡你了哪,向毛主席保證……算了。還說這些幹什麼,今兒你不問到這兒,我一輩子不想說。」他哆哩哆嗦地又點上了煙,猛吸了 一大口,眼眶濕漉漉的。 鐵花看著他的神態,低下頭輕輕地說:「我沒說你人缺德。」 「要說缺德,『麻杆兒』才是。鐵花,你願意去找他,你就去。 可是我有言在先,他要是冒犯了你,我就花了他。」他的聲音越來越高。 「自強,他沒怎麼樣我。」 「那就好。」說著他打開了屋門:「你走吧,我這兒的名聲不好。」 「自強……你……」她還要說什麼,可裡屋傳出來一個懶聲懶氣的聲音;「這麼早就不讓人睡啦,討厭!自強,你倒是還睡不睡啦?」,世界上的事,有些時候就是沒個准理兒,你想當然應該是這樣,可發展來發展去,卻變成了那樣。最後的結局,跟你的初衷總是不沾邊兒。特別是男女之間的戀愛,順著理兒走的,少之又少。 鐵花和楊易文的戀爰,就是個例子。任何人都不敢相信,鐵花會愛上這個其貌不揚的有婦之夫。 事實上,她還就愛上了,而且,愛得死心塌地,過來人都看得出,現在,思要再勸說鐵花,把她從楊易文的懷里拉出來,難了。 幾周來,國務院宿舍和居民樓,議論越來越多,甚至有鼻子有眼地說,在什麼地方,什麼時候,看見他倆親了嘴兒,也有人看見鐵花一大早從楊易文家裡偷偷摸摸地鑽出來…… | |
|
|
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 |
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