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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


  弟:今天即使我媽是生病在醫院裡,但因為她對我說了那等不通情理的話,我也實在忍不住,立時向她大聲地抗議,叔叔便在一旁威風無比的罵著我。惹我一心火,問他:「你要怎麼對待我?也拿登山杖痛打我一頓是嗎?告訴你,我不是艾慧雨,你對我不客氣,我也對你不客氣。我把話說在頭裡,你吃了虧別怪我沒預先給你一份警告呀!」

  兄:叔叔又在醫院裡?難道他沒事兒經常耗在那兒嗎?

  弟:好了,哥,現在我不說這些了,說了我真會越想越生氣。你要知道的事我全說給你聽了,現在該你開口啦。

  兄:該我開口?

  弟:說你三天三夜在台中大姨媽家裡都做些什麼呀?

  兄:你就是對我這也懷疑,那也懷疑的,唔?

  弟:你捫心自問,又瞞著我什麼事了嗎?

  兄:你先告訴我有誰在我走後打電話給你說了一些什麼話?

  弟:這個你也知道嗎?

  兄:當然知道。我這個人跟你比,離聰明算遠;但頗能通靈。難道你一向不知道?

  弟:好吧,那你聽著;大前天早上你走了沒多久,便有朱定善掛個電話來給我,問你可在家,問你到底把他的安羽衣帶到那裡去。

  兄:朱定善說我帶走「他的」安羽衣?

  弟:他說他和安羽衣約好參加一個音樂會。那知一早有公司裡往日安老伯的女秘書打電話給他,她是替安羽衣傳話的,說安羽衣有事,晚間無法赴約。

  兄:那他又怎麼猜想得到是我把她帶走了呢?

  弟:他說安羽紅也掛了個電話給他……

  兄:安羽紅告訴朱定善是我把安羽衣帶到那裡去了?

  弟:我不知道安羽紅到底對他怎麼說,朱定善的口氣可是堅定得很;他又說自從你回來,安羽衣整個人全變了。

  兄:他這麼說了嗎?安羽衣是不是變,你應該清楚呀。

  弟:安羽衣向來沒變過,這話我對你說了幾萬遍了;她向來沒把愛你的心移到朱定善身上,但是小提琴手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。

  兄……

  弟:接著又有人打電話給我,你知道是誰嗎?是關芳。

  兄:關芳?

  弟:關芳是誰你總該知道吧?那個和她妹妹關華一齊迷你迷得要死的關大夫的寶貝女兒呀,她一雙瞇瞇眼一天到晚目不轉睛的盯著你瞧,她……

  兄:她在電話裡說了些什麼?

  弟:她是從高雄掛來的長途電話,說……

  兄:關大夫在等安羽衣和我到他們家去?

  弟:你現在才開始說話呀!

  兄:然後她又怎麼說呢?

  弟:她說原先約你們星期三見面,但是等了一天沒見你們蹤影,問你們是不是還在臺北。

  兄:她找安羽衣沒有呢?

  弟:我不知道她找她沒有,但是接著我掛了個電話給安羽衣,她又不在家……

  兄:所以你相信我帶著安羽衣上那兒逍遙去了?

  弟:為什麼不?如果我是你,我就有那份精靈的策劃。

  兄:但是精靈之前得先向你報告一聲?

  弟:得了,得了,我幾時要你什麼「事先報告」?只是……

  兄:你只是要我們事後及時向你詳細說明我們間一舉一動,一言一行?

  弟:你們到底上那兒去,又做了什麼事了?

  兄:關芳上個星期天打電話到我們家,目的是告訴我關大夫約安羽衣和我星期三到高雄和他們會面。接電話的是個女人的聲音,說我不在,要關芳留下口信兒,我回家時候她會轉告我。但是我始終沒聽到這份口信兒。

  弟:聽電話的是個女人的聲音?

  兄:是呀,你想那個女人會是誰呢?

  弟:我猜不出。那……安羽衣呢?關芳可曾另外掛個電話給她?

  兄:沒有,關芳沒另外給她掛電話,給我的電話裡說了要我和安羽衣一道去,她當然認為我會通知羽衣。而且……

  弟:而且什麼?

  兄:而且希望和關大夫會晤是我們這方面的請求,那是那時候安伯母吩咐安羽衣和我的一件事。我曾經告訴過你的,相信你還記得。但是我因為不知道關芳曾經來電話的事,星期三一早就按照原定的計畫到台中去看我姨媽了。

  弟:原來如此,那安羽衣呢?她……

  兄:她留在臺北呀!

  弟:但是她本來答應朱定善和他一齊參加某場音樂會的,後來為什麼又沒去呢?

  兄:這個我可不知道了,安羽衣什麼也沒說。她答應和朱定善一齊參加音樂會的事,如果你現在沒提,我還不知道。

  弟:唔,後來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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