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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二


  兄:說實在的,提起安羽紅,我心裡難免有份歉意。

  弟:老天,即使安老伯命案中她作了那等對你不利的供詞,你還是以這樣的心對待她!?

  兄:我說過,她只是說出當時……她認為是……那樣情況的話。

  弟:說說看你對不起她的地方是什麼?

  兄:……

  弟:天下事往往無可奈何,當年安老伯老想撮合你和安羽紅成一對,那知你心裡愛的只是安羽衣。也怪安老伯處理事情性急又鴨霸,別人的感情問題,他卻想由他隨隨便便的安排!

  兄:那是年長一輩人的想法,爸和他是好朋友,又是事業上的好夥伴;有了兒女,很自然的想到那是使安艾兩家親上加親,世代不分離的好方法。

  弟:我媽告訴我,不但安老伯,就是安伯母和我們爸的心意也一樣;兩家聚在一起,他們就愛以一對姻親自居。安老伯常說:「頌德,咱倆分什麼彼此,將來我們會有共同的孫子哩。」

  兄:我不知道安老伯以外,我們爸和安伯母心裡是否也都那麼想,也許他們不一定那麼想,但卻都習慣了拿羽紅和我開玩笑。

  弟:我懂,那真是很不應該的;大人們以為嘴裡說說不要緊,可是在小孩子心裡影響就很大。

  兄:是呀,何況安羽紅是個自信心和自尊心都很強的女孩子。

  弟:我媽說她也是個醋勁很大的女孩子,你是爸的心肝寶貝兒子,又是個人見人愛的人物;所以就有關大夫的兩個女兒關芳和關華也喜歡和你接近的事。安羽紅知道後很不高興,據說有一天還跑去跟關家姊妹吵鬧一場,你還記得這件事嗎?

  兄:這也是阿姨說給你聽的?

  弟:是呀,我媽說安羽紅的個性就像她母親,她母親霸佔別人的丈夫,安羽紅霸佔著你,自認你是她的未婚夫。加上安老伯的猴急心意,她便像母老虎身上添了翅膀。安艾兩家大人孩子時常見面,尤其是你,幾乎早晚都和他們在一起。吃飯的時刻,安羽紅的位子順理成章的都在你旁邊,於是她便找著機會對你施行性騷擾;一隻手肆無忌憚的從鄰座伸到你身上。你為了顧及禮貌,只好一聲不響的讓她的手在身上到處遊歷。對不對?

  兄:她是喜歡對別人動手動腳的,她以為那是對人表示親熱和好感的方法,不叫什麼性騷擾。

  弟:那不叫性騷擾?你說那叫什麼呢?她好意思做,你卻不好意思承認?

  兄:這也是阿姨告訴你的嗎?

  弟:不,這是安若山告訴我的。

  兄:安若山,他怎麼知道?他的眼睛從桌子下面透視過來的嗎?

  弟:老天爺,你到現在還這樣的護著安羽紅?那你還是認為她很好。對不對?她既然那麼好,你當時為什麼不和她談戀愛?安老伯希望你能和她成雙成對,你豈不就同「手到擒來」般方便?結果你又拒絕了她。你還說知道她自信心和自尊心都強。你傷了如她那般人的自尊心,結果自吃惡果,真是誰也沒得埋怨啦。

  兄:我不認為我吃了什麼惡果。而且我對誰也沒埋怨呀。

  弟:說得好。那夜你照顧安老伯,你是代替安羽衣去接安羽紅的班,你說你去了後安羽紅便走了,但是羽紅說她沒走,只是到餐廳吃了些東西後回來。她回來時正見你站在安老伯床旁,一臉倉皇的神色看了她一眼;然後便匆匆忙忙地離去。她還說知道你曾經……

  兄:智雨,你何必重複這些給我聽?以為我不知道,或者你是對我講故事嗎?

  弟:我是在提醒你安羽紅明明說了謊,你為什麼……

  兄:坦白告訴你,弟弟,那時候我也扯了謊,我說我到安老伯病房後羽紅便離開,事實上她並沒離開。她也不是去吃東西,而是走進盥洗室去。我不知道她……

  弟:老天爺!艾星雨!你是什麼意思,為什麼居然也不把那實情說出來呢?

  兄:我……智雨,現在不必說這些,一切都已經……

  弟:的確,一切都已經太晚,但是,你可知道你的百分之零點一的謊言,使得你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實話,都失去意義了嗎?

  兄:……

  弟:她在盥洗室裡做什麼?不是單純的洗手洗臉那些事吧?

  兄:我……另日告訴你,好嗎?這會兒我有事,得立刻出去了。

  弟:你有什麼事?

  兄:公司裡的事,叔叔吩咐我辦理的。

  §十八

  弟:哥,你回來啦!你到台中去看大媽的姊姊你那大姨媽,一連三天半的時間,一切都……愉快嗎?

  兄:唔,你對我又有什麼懷疑了嗎?

  弟:一連三天半的時間,你真了不起,都去了些什麼地方觀光或者吃些什麼大餐嗎?

  兄:智雨,剛才爸爸告訴我,阿姨因為感冒發燒又住進醫院了。情況不嚴重吧?

  弟:不要顧左右而言他,我問你的問題先回答我以後再說呀。

  兄:你想知道的一切我會詳細的說給你聽,先告訴我阿姨的情況,你不認為我心裡十分惦掛嗎?

  弟:說起我媽,也真是她自己不乖。在醫院裡住了一個多月回家,胃潰湯不是百分之百的痊癒,卻不聽醫生的囑咐,熬夜、應酬、出公差,什麼都來。

  兄:她一切為了我們家而辛苦,你當然知道呀。

  弟:我當然知道她一切只為我們這個家,也因為她是我們家的大支柱,如果她完全不顧念自己而至傾倒下來,我們一家人可又該怎辦呢?

  兄:她的病情不嚴重吧?

  弟:嚴重倒也沒有,就因為她整天在外面奔跑不休息,所以才累得發高燒,昨兒晚上才又進了醫院。

  兄:今天情況如何?

  弟:退燒啦,人也有精神啦。所以我又得聽許多她對我和朱定美之間的種種訓示啦。

  兄:說朱定美的父母要回到臺灣來,有這回事兒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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