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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


  兄:當然也不是安羽衣。

  弟:你呀,向來沒把我看做和你一條心的人,我可不一樣,硬是一心一意的和你走在一起。你不告訴我那並不是不可告人的事,現在我可要告訴你一些安伯母的私底下不為人知齷齪事。

  兄:說什麼安伯母私底下不為人知的齷齪事?

  弟:在你眼裡安伯母媲美聖母,事實上她是不折不扣的一名巫婆。那時候瞞著安老伯,暗裡和關大夫還有朱士聰那些人勾結在一起,做了許多對不起我們家以及對醫院方面不利的事情。

  兄:安伯母和關大夫,還有一個什麼人勾結在一起?

  弟:朱士聰,難道你不知道朱士聰是誰?他就是朱定善和朱定美兄妹的父親呀。

  兄:定善兄妹的父親我當然知道。

  弟:上個月為了慧雨的事,安伯母和我媽兩個人演出那一場嚇死人的鬧劇,她們都用代名詞和暗語譏諷對方,安羽衣和我聽得滿頭霧水。我現在才知道,其中大部分提到的是關於關大夫和朱士聰。

  兄:據我所知,關大夫是位仁心仁術的好醫師。

  弟:仁心仁術是他從某個角度顯露出來的面目,歹心歹術是他又一個角度的面目。那時候醫院還沒改名做第一,他身為咱們慈音醫院的內科主任若干年;因為地位崇高,身分特別,艾安兩家的人員全都是他的病人。

  兄:我當然知道,那時候我母親……

  弟:是呀,他先把大媽醫死,接下來安老伯也死在他手中。

  兄:智雨,你說話有欠公平了,我媽是患了不治之病,安老伯是死在我的手中呀!

  弟:好啦,哥,別生氣,別滿臉通紅的說這類氣話;誰不知道你和安羽衣兩個人都愛關大夫呀。

  兄:我並不因為愛誰而說沒有是非和道理的話。

  弟:也許你不知道打從什麼時候開始,便讓關大夫在你心中留下了一幅不可磨滅的完美畫面,安羽衣也一樣,我相信是當你們小小年紀,手拉著手踏進他的診所;接受他給你們棒棒糖的那一時刻開始。那日我在羽衣面前隨便說了關大夫一句話,她也就立刻不高興的把那麼好看的一張臉孔沉下來。

  兄:智雨,如果你說……

  弟:如果我說安伯母和關大夫他們串通舞弊,便是大逆不道的嗎?

  兄:可以告訴我這消息是誰……

  弟:那時候安伯母在頌業公司以及慈音醫院的地位,較諸我媽今天在「德青」和「第一」的地位有過之無不及。

  兄:安伯母的確精明能幹。

  弟:我媽跟她沒得比?你不至於這麼想吧!

  兄:你說朱士聰那人曾經……

  弟:朱士聰那個人來去匆匆,在臺灣的時間並不多;我對他沒什麼印象。相信你也不見得對他印象如何深。

  兄:但是你說他和安伯母以及關大夫三個人串同舞弊。

  弟:是的。

  兄: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他們曾經做了些什麼?

  弟:那些事兒我不太瞭解,因為是既複雜又莫名其妙的。所以我……

  兄:所以你只是糊裡糊塗的把大標題的話裝進你的腦子裡?

  弟:我糊裡糊塗的把「大標題的話」裝進腦子裡!?你不知道我完全是為你著想的嗎?你這個人心地軟,容易相信別人;如今關大夫回來了,安伯母又要你為她從中接線做這做那的,百分之百她想到當日的種種,那時她和關大夫合作順利,食髓知味;所以又想重施故技,拉著你這位艾家大少爺做陪客,以便重新做名吸血鬼……

  兄:然後把艾家的錢財再度吮吸了去!?

  弟:現在安家的經濟情況很不好,安老伯去世後所留下的一些小家業不成氣候,安若山公子哥兒,安羽紅浪蕩成性,所以……唉……

  兄:所以唉怎麼樣?

  弟:唉,我忽然又想到安羽衣了。

  兄:你忽然又想到安羽衣?我以為你已經把她忘記啦。

  弟:不,但是你要知道,那根本是兩回事兒。安羽衣是安羽衣,如果她母親……

  兄:如果她母親是賊,你當然得幫她的忙大義滅親?

  弟:那不叫什麼幫她的忙大義滅親,老哥,我只是要你自己小心。

  兄:我有什麼得小心的?怕安伯母咬著我的脖子把我身上的血吮吸了去?

  弟:得了,我不和你這個人多說什麼了。早知道和你多說話是沒有什麼好處的。

  兄:那你現在不想和我多說了,是不是?

  弟:安伯母今天要你和安羽衣去看關大夫,吩咐你們什麼話嗎?

  兄:她希望我們和關大夫約個時間,她想和他見個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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