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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


  §十五

  弟:哥,你知道現在幾點鐘了嗎?

  兄:幾點鐘?哦,三點半鐘啦。

  弟:你才知道是嗎?三點半鐘指的是清晨三點半鐘。昨兒晚上我和你一塊兒去聽安羽衣和朱定善的聯合演奏會,散場後我說我們去和安羽衣拉個手;你說不要,我便自己去了。出來後找不到你,你到底上那兒去啦?

  兄:月色非常好,我在音樂廳附近廣場上走走。

  弟:你什麼時候居然注意起月色來了?安羽衣的歌聲激發你的嗎?要散步你也該找我和你一塊兒散步,我等著和你一齊回家的,你不聲不響的把我拋掉,什麼道理呀!

  兄:我看見朱定美拉著你的手和你講話,就不上去打攪你啦。

  弟:你真會體貼我呀,你自己是不是也想去和什麼人幽會呢?

  兄:幽會?

  弟:有個美人兒站在什麼地方等個什麼人?然後兩個人又一齊到什麼地方去了?

  兄:哦,那你又一次跟在我身後刺探了我的行動,你既然都看到,為什麼問我呢?

  弟:我要你自動自發的告訴我,可是你又一次有意隱瞞我了。

  兄:我無意隱瞞你,不看我剛回來,回來後我才能把晚上所遇始末全都告訴你呀。

  弟:你和安羽衣兩個人到那兒開旅館去了?

  兄:開旅館?

  弟:我算算看,你們離開公園的時刻是晚間十點三十五分,到清晨三點半鐘回到家,這起碼四、五個鐘頭的時間,你們到底……

  兄:晚上我聽了羽衣的演唱會,心裡的確感觸很深……

  弟:不容易,你的確也有感觸了。

  兄:智雨,老實告訴你,安羽衣一直是我最心愛的一個人,晚上……

  弟:聽她唱得那麼好,人又長得那麼美,衣服……

  兄:你又注意她的衣服了?

  弟:你不注意嗎?晚上她是一身白色薄紗織銀線的長禮服,你喜歡白色的,她便又是一件白色的給你看;我說她穿上紅色的最迷人,但是她沒把我的話當話。

  兄:智雨,我從來沒對她說她應該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才好看,衣服是外表的,比起人的容貌更是不值得注意的。

  弟:我沒想到,晚上她那件衣服和她穿上猩紅色的時候一樣好看。總之,不管她……

  兄:你應該專心一意欣賞她的歌喉才是道理!

  弟:是呀,她的歌喉,每一次我聽了她的演唱會,之後好久好久,耳朵裡盡是她聲音,腦子裡盡是……

  兄:她的衣服?

  弟:晚上我到後臺和她拉手向她道賀,她和我寒暄了兩三句,便說得去換衣服,便……

  兄:你看到朱定善嗎?

  弟:他呀,守著羽衣像牧羊狗守著他的羊兒。

  兄:你也應該過去和他拉個手才是道理。晚上他的演奏也真是好透了。

  弟:這事應該由你做,你這虛偽的人八九成和朱定善拉了手。對不對?

  兄:對呀,我當然和他拉了手,票子是他送給我們的,你沒忘記吧?

  弟:他送票子的心意是向你炫耀,是要你看一看他和羽衣兩個人有多配;他們的演藝有多精。懂不懂,你這木頭人?

  兄:我當然懂。他們的確不管那一面都相配,至於演奏的技藝,也真是都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。

  弟:夠了夠了,你這種長他人志氣、滅自己威風的鬼話少說!你原先還想參加他們晚上的慶功會。對不對?

  兄:不對,我做事向來少有即興的舉動。你忘了音樂會完畢後我連羽衣的手也沒拉一下便走的事嗎?

  弟:哼,就因為你如此態度,害得安羽衣卸了裝急急忙忙的在你身後追趕,連他們那偉大的慶功會也不想參加。留下氣得渾身冒煙的朱定善在會場裡,如果手中有顆手榴彈,管保他立刻扔了出去,邊咒駡一聲:我死你死你們大家都去死!

  兄:你的意思我該為此抱歉,呃?我沒想到情況是那樣咑。

  弟:你只是看到月色十分好,要獨個兒在公園廣場上欣賞一回。是不是?

  兄:智雨,你真不瞭解我內心的感覺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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