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和弟(16)_華嚴

十六

　　§十四

　　兄：智雨，你回來啦，慧雨這會兒情況怎樣？

　　弟：十點半鐘的時候給推回一號特別室去。我離開時她病床的左側是叔叔，右側是我媽；兩個人捧寶般各捧著她的一隻手。我媽還是淚水不停流，叔叔咬著下唇，眼裡也汪汪的兩泡淚水。

　　兄：叔叔對慧雨狠，心裡可真是愛她呀。

　　弟：我在想，小妮子所以那樣大量出血，一定和被叔叔打得太慘有關，醫生不那麼說是因為不便說。叔叔現在是醫院的大老闆，即便不是，只要我媽不吭聲，別人也不敢多嘴說出什麼話的。

　　兄：事實上是慧雨自己不好，叔叔懲罰她真只是萬不得已的。

　　弟：我也看出叔叔非常愛慧雨，今天一早便在醫院裡和我媽兩個人一齊陪著她，到現在都還沒離開。慧雨動過手術後流血不止，叔叔的臉色灰白的，看起來比慧雨的臉色還難看。口裡喃喃的不斷吩咐醫生要盡全力急救，說如果慧雨有個三長兩短，他就要封閉醫院的大門。

　　兄：我陪著安伯母到醫院去時，大門廳上遇著安若山從裡邊出來，他見了我們一句話沒說掉頭就跑，羽衣叫他他也不理會。

　　弟：那時候慧雨正被推進手術室，叔叔見到安若山，把他臭駡了一頓把他趕走。還有個更荒唐的人物也跑來，就是那個阿粗。如果不是那傢伙溜得快，就會被叔叔用登山杖向他攔面敲下去。

　　兄：無論如何，安若山和阿粗能在這種情況下到醫院來算有一份心。他們當然知道，見著我們家人必定沒有好受的滋味。

　　弟：叔叔的看法不一樣，說即使兩人有誰跪在地上對我們懇求要和慧雨結婚的話他也不答應，他認為他們是慧雨「走路時不小心踢著的絆腳石」，慧雨雖然跌了一跤，但一定有本領站起來；而那些害她跌跤的爛石塊，只該「一一給扔到垃圾堆裡去」。

　　兄：說叔叔告訴阿姨得把慧雨送到國外去，是真的嗎？

　　弟：是的，叔叔已在安排一切了，只等慧雨身體複元後便把她送走，他要找個可靠的人家把慧雨託付給他們。

　　兄：這的確是個好辦法，慧雨可以在外國讀書，好好重新做人，過去的陰影也就可以一掃而空了。

　　弟：叔叔做事真是有效果，有魄力、有……

　　兄：有愛心，唔？

　　弟：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我掛電話回來給你，徐媽說你正在另外一個電話裡和人說話。

　　兄：九點多鐘的時候？哦，我正和安羽衣電話裡說著話。

　　弟：我也想到你是和她說話，因為我後來也掛個電話給她，她的那支專用的電話也一直打不通。

　　兄：你掛電話給我什麼事？

　　弟：安羽衣電話裡和你說了些什麼？

　　兄：她說的是昨天陪安伯母見到阿姨和你的一些事。

　　弟：認為我媽蠻橫無理嗎？

　　兄：沒有，她沒有那麼說。

　　弟：那她說了些什麼？

　　兄：她說些阿姨和安伯母所提的往日的事給我聽。

　　弟：她們所提的往日的事？

　　兄：說阿姨和安伯母對吵的時候都沒有把話明白的說出來，好些人名什麼的用的都是代名詞，可知她們兩人自己懂，為了不讓第三者聽到，所以……

　　弟：所說第三者便是安羽衣和我。對不對？

　　兄：你認為如何？

　　弟：我不曾仔細聽……也許羽衣的話是對的，我媽和安伯母間是有不為人知的秘密的樣子。她們言詞中針鋒相對，我因為一無所知，所以不知道他們所提的或者憤懣的事是什麼。

　　兄：也許安羽衣知道的比你多了些。

　　弟：哦？那她把內情告訴你了嗎？

　　兄：她沒多說，只說有的她是在猜疑，不敢確定那究竟是什麼事，所以也沒告訴我。

　　弟：我也有份感覺，安艾兩家恩恩怨怨的事兒只怕多著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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