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和弟(10)_華嚴

十

　　兄：她說阿姨前些時約了她，和她密談了一些話。說到定善兄妹怎麼好，說她知道定美對你印象好得很，你對她印象也好。所以……

　　弟：我對她印象也好？我媽為什麼替我說話？而且所說的又不是我心裡的意思呢？

　　兄：阿姨也認為定善非常好，她說……

　　弟：哦！？我媽難道還想拉攏安羽衣和朱定善兩個人嗎？

　　兄：她說朱定善既然對羽衣那麼有心，羽衣……

　　弟：羽衣就應該「擇善固執」緊緊抓住他？

　　兄：阿姨說的話很技巧……

　　弟：我當然知道，我媽一向是最會說話的。

　　兄：我們都可以相信，她完全沒有蓄意影響安羽衣的居心。

　　弟：事實上安羽衣已完全被她影響了。

　　兄：羽衣自己告訴你她受了阿姨的影響，也認為朱定善非常好嗎？

　　弟：沒有，她當然不會那麼說。

　　兄：那麼你……

　　弟：她接受了朱定善以她為中心的一場晚宴，不是嗎？如果她不是受了我媽的影響，我知道她一定不會接受的。

　　兄：也許她是受了阿姨的委託，安排個機會讓你和朱定美聚一聚。

　　弟：也許我媽……

　　兄：也許阿姨什麼？

　　弟：我……我……憑什麼……需要朱定善為安羽衣舉行慶祝會，來讓朱定美和我「聚一聚」呢？

　　兄：說你向來沒想到要和朱定美約會呀。

　　弟：這也是安羽衣對你說的嗎？

　　兄：是的，安羽衣倒是非常清楚你心裡對朱定美的意思的。

　　弟：真的嗎？哥？那……那就……

　　兄：那就怎麼樣？

　　弟：所以你拉著我一齊參加這場晚宴，也是受人之托？

　　兄：我說過我是想多多瞭解朱定善的種種。

　　弟：你把你這心意對安羽衣說了嗎？

　　兄：當然沒有。

　　弟：當然沒有？那你已經瞭解你不能再在羽衣面前推銷朱定善了？

　　兄：「推銷朱定善」？哈！

　　弟：看來你和安羽衣早就和好了，對不對？

　　兄：我們向來沒有吵過架呀。

　　弟：你們沒有吵過架？你們只是表面上裝出你不理我，我生你的氣的模樣兒給我看，對不對？

　　兄：我們真需要如此裝模作樣的給你看？而且是「給你看」？老天，你為什麼這麼想呢？

　　弟：你們也瞭解那是不必要的？現在你們是真的瞭解了？！

　　兄：好了，我親愛的兄弟，我看你又開始生氣了。

　　弟：我生氣？我生什麼氣？我這個人生氣有什麼用？有什麼價值？有什麼人理會？有什麼人關心嗎？

　　兄：有呀，當然有，我們這些愛你的人都關心呀。

　　弟：愛我的人？嘿，誰愛我？

　　兄：愛你的人多著哩，除了你知道他們愛你的那些人以外，還有你不知道我們愛你的兩個人。

　　弟：兩個什麼人？

　　兄：一個是我，你認為他口是心非、千變萬化、木頭木腦的你的哥。

　　弟：又有一個你說誰？朱定美？

　　兄：相信朱定美是愛你的，但是我現在說的不是她。

　　弟：那麼你說的是誰？

　　兄：安羽衣，安羽衣是愛你的，你知道嗎？

　　弟：她……她看我只是一個她的小弟弟。

　　兄：你不是她的小弟弟，你長大了，智雨，我和羽衣都不會忘記：你是早就已經長大啦！

　　§九

　　弟：哥，你今天所做的事簡直不能再偉大啦。對媽、爸、我、慧雨以及許多和我們家有關的人，都是非常重要的。你知道嗎？

　　兄：智雨，那只是一件平常的事。我的血型和阿姨相同，在美國的時候我也曾經把血輸給一個遇上車禍的我的同學哩。

　　弟：唉，你不知道，我媽最怕的是輸血，是開刀；因為她害怕愛滋病和什麼肝炎，到了無可理喻的地步。今天胃出血，如果不是你的血輸給她，她是情願休克也不要血庫裡的血。而且今天她的情況好嚴重，李大夫所說的話你也都聽到，如果她不肯接受別人的血……

　　兄：那麼我真高興和我約好今天早上見面的那位朋友，因為臨時有事取消了我們的約會，我便因此能待在家裡沒出去。

　　弟：是呀，也還好你沒被我拉著一塊兒去釣魚，去了便和我一樣我媽發病的時候人在海邊……我現在想著，還忍不住背上一陣陣的發冷和發麻。

　　兄：李醫生說這些時來阿姨是過分勞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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