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河天(58)_華嚴

五十八

　　「我不敢相信，你沒騙我吧？」

　　「我騙你做什麼？楚荷尼，你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？」

　　「這種評審應該都是保密的，你怎麼能夠知道？」

　　「保密是保密，可是就會有人洩漏秘密呀。」

　　「你可知道那兩個看了我文章的評審委員是誰？」

　　「這一點，我要替那個向我洩漏秘密的人保密。」

　　「唔，我早就知道你是在騙我。」

　　「楚荷尼你注意到沒有？如果我現在爭面子，表示自己權威，我就把那兩個評審委員的名字告訴你。秘密之所以會被洩漏，就是這種情況下造成的。不，我應該說：這是秘密洩漏的幾種原因中的一種。」

　　「好吧，那麼我不多問了。」

　　「你不應該多問的，多問給自己添麻煩。我記得有篇文章上面寫的一些話很有道理。」

　　「說出來聽聽吧。」

　　「好，那……那是這麼說的：說某甲和某乙在談天，某甲說要告訴對方一個『天大的秘密』。某乙拒絕聽，說他聽了後就得負起保密的責任。如果有一天這秘密被洩漏，他就是無辜的話也難免被懷疑。所以你如果不好奇，也不想洩漏別人家的秘密，也不想平白被冤枉的話，最好不聽也不問。」

　　「唔，的確不是沒道理。」

　　「當然十分有道理。我因此拒絕了好幾次別人家想告訴我的『天大的秘密』。」

　　「但是為什麼你這一次不拒絕呢？」

　　「因為這一次我實在很想知道。」

　　「哈！」

　　「如果你也實在想知道的話，我想我也會偷偷的告訴你。」

　　「我聽了的話有什麼罪過嗎？」

　　「大概沒有吧，」孫星戈笑著：「我們不是秘密洩漏者，我是傳聲筒，你是受話器。」

　　「可不是，那麼請你說出來給我聽吧，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，這又不是國防的機密。」

　　「好吧，我告訴你，我們大眾書店裡面的大老闆先生也是評審委員之一。」

　　「哦，原來如此。」

　　「你的稿子他看了，還有一個就是你手裡拿著她的這本小說的女作家。」

　　「哦？！她也認為我的『玫瑰淚』不錯嗎？！」楚荷尼好高興。

　　「可不是，答應我，千萬不要說給別人知道啊。」

　　「稿子要經過多少人評審？」

　　「好些人，至少三四個吧，初審、複審、三審然後還有決審什麼的。」

　　「好可怕呀。」

　　「你說可怕？二十萬元獎金你起碼已經拿了十萬啦。」

　　「誰說二十萬元？二十萬好些人分的吧？」

　　「錢多少沒道理，你說是不是？」

　　「誰說錢是那些愚蠢的凡夫俗子心目中所認定的那麼重要？只因為你說我已經拿了十萬元嘛。」

　　「錢這個東西呀，得等你有了的時候才瞭解它並不是最重要的。如果你有了數不盡的錢，還不知道它並不是最重要的，那你才真的是個愚蠢的凡夫俗子了。」

　　東西吃完，楚荷尼想付帳，孫星戈說：「慢著，今天該我的，等你第一名的獎金拿到手，大夥兒要你請牛排。」

　　§第二十九章

　　這日一大早，朱綠恒接到她姊姊朱紅恒從美國掛來的長途電話。

　　「綠恒！」

　　「姊姊！」

　　「告訴你，綠恒，他……昨天來看我們啦。」

　　「你說楚雨恩？」

　　「是呀，他事先和你說過了是嗎？」

　　「沒有呀，他一句話也沒說。我只知道他這一次開會的地點在東部，昨天我知道他到了華府，心裡也正有那麼一種感覺，沒想到……」

　　「昨天晚上我們吃過了晚飯，他來了，效聖也在家，兩個人見了面……」

　　「姊姊，一切……沒……沒怎麼樣吧？」朱綠恒感覺自己的心加速的跳起來了。

　　「這些……你也不必擔心了……他……我說楚雨恩，帶來好些禮物給我和效聖……」

　　「他怎麼對你們介紹他自己，姊姊？」

　　「他說他是你的好朋友，你要他來看看我們，我一時還以為真的是你要他來看我們的……」

　　「不可能，姊姊，你想我怎麼會呢？」

　　「綠恒，我早就跟你說過，這件事無論如何早晚應該……而且我想……」

　　「姊姊，請你不要再提你心裡怎麼想，一切我早已經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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