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河天(50)_華嚴

五十

　　§第二十五章

　　「綠恒，這幾個月的時間你都做了些什麼？……你姊姊和你外甥他們都好嗎？說一些你的快樂的事情讓我分享吧。」

　　一本厚厚的照相簿子，朱綠恒每年和她的姊姊以及甥兒相聚後必定留下的紀念物。楚雨恩捧在手中一頁一頁的翻閱著，也的確分享著朱綠恒和她親人當時所享受的樂趣。

　　「這是大提頓公園……」朱綠恒說。

　　「是的，我認得的，這些高峻的山，山坳裡長年積雪……你笑嘻嘻的這麼高興，你的外甥駕駛著這艘汽艇看起多麼神氣……喂，你還沒有告訴我呀，你說他叫什麼名字來著？」

　　「你看這一張。」朱綠恒一手指了指。

　　「這是蛇江嘛，你們坐在皮筏上游蛇江？真有意思，唔？你們姊妹倆還一面吃著什麼呀，他呢？你的外甥呢？」

　　「他坐在我們對面替我們拍照片嘛。」

　　「這張好，壯觀的峽谷，穀底的一道水流也給清清楚楚的拍出來。這是黃石公園中的一景，對不對？……呵，老忠信間歇泉，噴得這麼高！記得嗎，我們那一次時間太短，就沒等到老忠信噴起來……」

　　「啊，尼阿加拉瀑布，你們回到東部了……嘿，這種黃色的雨衣你們穿著一個個像消防隊員。你看你這一張，坐在這裡好像駝著背……喲，這又是怎麼一回事？你像一個懷胎九個月的准媽媽啦！」

　　「我把手提包掛在雨衣裡面嘛！」

　　「啊，原來如此。」楚雨恩笑著。

　　「這一張我們請一位遊客替我們三個人拍的。」

　　「唔，你們三個人多親熱、多快樂。」楚雨恩說不出心裡的羡慕：「你的外甥真討人喜歡，他真……真是長得英俊極了。」

　　朱綠恒笑著：「他不願意拍照，我給偷偷的拍下來。」

　　「你說這一張？」

　　「不，這一張。」

　　「唔，他皺著眉，好像在沉思，唔……他……好像神態面貌，尤其是眉毛眼睛這一帶……像……像著一個誰。」

　　「有人說他有點兒像彼得奧圖。」

　　「不，那個人一雙眼睛惶恐不安的像一隻受驚的兔子；你外甥眼神很篤定，很充滿自信。還有，他是一個中國人嘛，怎麼說他像洋明星呢。」

　　「其實，他長得很像我姊姊，你看這一張我姊姊的照片。」

　　「你姊姊和你很相像。」

　　「你認為我們像嗎？」

　　「這一張真好，背景是那裡？好像你站在和天一樣高的地方。你也這樣子的皺著眉，在想著什麼的樣子。」

　　「你知道嗎？」朱綠恒笑著：「我的外甥為了報復我偷拍他的照片，也把我偷拍一張下來。」

　　「唔，照這兩張照片看來，好像，他長得也有點兒像你。」

　　「是呀，我姊姊也那麼說，她說如果陌生人只看到他和我在一起，會相信他是我的兒子的。」

　　「綠恒，你有沒有想到……」楚雨恩想說：「有沒有想到有個兒子真好」，怕朱綠恒笑他俗，笑他「無聊」，沒把話接下去。

　　「這底下沒得看了。」

　　「還有嘛，還有這麼多呀。」

　　「我替我外甥拍著玩兒的，拍得一點兒也不好。」

　　「這是他的學校？」

　　「唔。」

　　「這一張呢？」

　　「也是他的校景。」

　　「這是學校圖書館？」

　　「是呀，他向著圖書館走，我鏡頭明明對著他，洗出來的照片卻只有他的這一條腿。」

　　「這是你姊姊的家了。」

　　朱綠恒點點頭。

　　「哈，他圍著圍裙當起大廚師來啦。」

　　「正在蛋炒飯，中國菜很有一兩手。」

　　「這是他的私人圖書館？」

　　「這麼多的書！」

　　「書蟲嘛，有了錢就是買書。」

　　「喲，他在睡覺，你也給拍下來，這才真的是給偷拍來的，唔？」

　　「可不是。」朱綠恒笑著。

　　「還有這只大青蛙。」

　　「小時候我買給他的，他還捨不得丟掉。」

　　「綠恒，我知道你非常愛他。」

　　「是呀，我和姊姊兩個人，就只有這麼一個親人哩。」

　　楚雨恩歎了一口氣。

　　「我看你也很愛他。」朱綠恒笑著看楚雨恩一眼。

　　「這個孩子相信是人見人愛的。」

　　「你這樣覺得？」

　　「你說他叫什麼名字？今年幾歲了？」

　　「他叫朱效聖，今年十六歲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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