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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八


  「你如果說他們是小朋友,我便告訴你我討厭那些小朋友,剛才就有兩三個,在電話裡對我嘮叨個不停,真教人受不了。」

  「哦,怪道哩,我剛才給你掛電話,鈴響了十來遍沒有人接聽,還以為你不在家,好不容易你聽了,又那麼凶巴巴的對我吼過來。」

  「哈哈哈哈!」池尚雲大聲地笑起來了。

  「很得意,唔?你留了口信兒說急事要找我,看來你沒有什麼真正緊急的事兒呀。」

  「誰說我不急?我是急著想問你:什麼時候讓我回片場繼續拍片呀。」

  「那個嗎?」

  「是呀,我急得這些日子來什麼東西也都吃不下,人瘦了好一大圈兒,你如果再把我冷凍一些日子,我就穩穩只剩下一副骷髏。那時候要我再接下去演《怒潮》,可就怎麼連得了戲?前面拍好的那幾場,不是就得報銷了嗎?」

  那邊常寧凡不言不語,又喝了一口酒。

  「喂,你怎麼不答話呀?」池尚雲俏皮地:「喝酒最重要,是嗎?什麼時候開始你進步啦!」

  「我進步?」

  「你由原來的什麼都沒有工作重要,進步到酒比工作更重要,不是嗎?哈哈哈哈!」

  「別開玩笑,池尚雲,演員開導演的玩笑是犯上,這個規矩你懂嗎?」

  「我什麼時候敢和導演開玩笑?只要導演不和我們演員開玩笑就好啦。」

  「我什麼時候和你開玩笑呢?」

  「你沒有嗎?我等著你的通知上片場,但是左等右等等不著。拍片子是我的工作,我一天不工作便一天沒飯吃,你要麼乾脆通知我你不需要我了,我就準備找別的導演去。」

  「找別的那一個導演?習爾安?」

  「習爾安又怎麼樣,不如你?你說我們臺灣難道只有你一個人是及格的導演嗎?」

  「喂,池尚雲,你是什麼意思?你不至於十幾通電話找我,目的是在告訴我:不只我一個人是合格的導演這句話吧?」

  池尚雲也笑了,老天爺,真是閒磕牙把船都推到了江心,人還沒有搭上去。看一眼手錶,又是一個老天爺,再拖拖拉拉下去,說不定大姊夫婦都快回來啦:「喂,常導演,現在開話少說,言歸正傳,我得去看你,你人在那裡,我現在馬上來。」

  「什麼?!」

  「別大驚小怪的,告訴你我手提包裡有張什麼東西,你就一定……」

  「你手提包裡有張什麼東西?」

  「長話短說:八百萬!」

  「什麼八百萬?」

  「八百萬的東西叫做錢,你知道錢是什麼東西嗎?」

  「嗄?!你……池尚雲……晚上你沒有一個人偷偷的喝了酒吧?」

  「廢話!你自己才是喝了酒啊!」

  「我廢話?!」

  「演員又犯上了,是不是?」

  「池尚雲,你說八百萬什麼意思?」

  「我問你,你需要八百萬的錢不是?我替你從大姊那兒弄來啦。」

  「嗄?!你開什麼玩笑?你從你大姊那兒弄來八百萬?」

  「一點兒也不錯,也絕對不是開玩笑,支票已經在我手提包裡等得不耐煩了。」

  「你……你說現在要來把支票交給我?」

  「是呀,你不認為我替你做了一件好事嗎?」

  「不好,不好,你真是玩笑開大了。」

  「又什麼玩笑開大了,你這個人真是裡外不一樣,裡面著急,外面一副假惺惺,明明需要錢,卻……」

  「誰告訴你我需要錢?我告訴你的嗎?」

  「你沒有告訴我。是我自己對你十分關心,隨時注意、仔細的觀察和瞭解的結果。」

  「尚雲,聽著,你只是一個小孩子……」

  「什麼我只是一個小孩子,我馬上就快二十歲啦,我……」

  「告訴你,池小姐,我的事情你無法管,也千萬不要多管,尤其是錢財方面的,我……」

  「我就是要管,我也有辦法管。我不是替你籌足這一筆錢了嗎?那是你十分需要的,不是嗎?你不但沒向我說一聲謝謝,還向我亂打官腔,你這真叫做狗咬呂洞賓,不識好人心呀!」

  「如果我需要向你大姊借錢,我會自己和她商量……」

  「你自己和她商量?有那麼簡單的事?!我大姊說她的錢是借給我的呀。所以,你聽懂了沒有?現在我手上的錢是我自己的,我自己的錢我要投資拍《怒潮》這一部電影,和我大姊沒關係。和我大姊夫更屁個干係也沒有。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多管,只要告訴我你人在那裡,我立刻來看你嘛。」

  那邊常寧凡默不出聲。

  「喂,導演,你在那裡嘛!我現在就得馬上到你那兒去,不然……我……我大姊夫婦就要回來啦!」

  「你怕他們知道這回事?難道你說了這半天的話只是編故事,你的錢難道是偷來的嗎?」

  「別神經,當然不是啦,你告訴我你的地址就是呀,我自己立刻開了車子到你那兒去。」

  「不,尚雲,如果你沒喝醉酒,也不是和我開玩笑,事情也不是這麼處理的。」

  「嗄?為什麼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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