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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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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是。那位將軍是奉召入覲,順便帶著愛女到京裏會親,路過盛京暫住。」姓吳的站起身計來,「你慢慢兒吃,我替你去打聽一下。」 於是琴孃的心情,在這片刻之間,頓見不同,愁情一放,胃口大開,一盤饝吃到一半,聽見腳步聲響,急忙站了起來等候。 看人影便覺有異,姓吳的步履從容,這一個卻走得又快又急;手裏拿著她那張「親供」的影子閃入亮處,琴孃一望之下,渾身抖了起來。 是他!形容自然改過;但燒了灰也認得。怎麼會在這裏相遇,莫非是在夢中?她用長長的指甲,緊掐自己的手背,所感到的是她所望的痛楚。這不會錯了!「研生、研生!」她一面喊,一面連連後退。 退入燭後,顯露了面目,果然是琴孃,「師妹!」戴研生只喊得這一句,喉頭便哽塞了;兩淚交流,終於「哇」地一聲,放聲大哭。 琴孃自然也無法矜持了,哭得比戴研生更兇。兩個人這一哭,驚動了整個奉天府尹署,一直哭到上房,奉天府尹夫婦倆,親自慰勸,才算把他們哭聲止住。 在相對如夢寐的感覺中,兩人在燭光下坐談了一夜;戴研生為吉林將軍羅致入幕,頗受禮遇。他亦一直念念不忘琴孃,但身在逆案,怕連累王家,不敢一通音問。這一次居停奉召,特地帶著他進京,預備相機奏請赦免。明日必須登程,如果不是關帝廟中的一番波折,便又錯過大好機會了。 *** 「唉,」吉林將軍不勝感嘆地:「研生,你一門貞義節孝俱備。我做主,你們就在我行館成婚。」 「上啟將軍!」琴孃盈盈下拜,淚溢眉睫,「我那義薄雲天的表伯,生死未卜;倘或不幸,我一生負咎,至少要為他服了三年之喪,才談得到其他。」 「你放心,你放心。我想他既熟悉關外的山川道路,必不致無緣無故取東道到吉林。等我替你去打聽。」 打聽的結果,證明吉林將軍的推測不錯;范慕希星夜由中道趕回盛京,他已經見過戴研生的母親,得知詳情,興奮無比,兼程來追。不想戴研生已經跟琴孃先續上了這段意外的奇緣。 於是,將軍行館,張燈結綵;盛京文武大小官員,都興致勃勃地來送禮道賀,要看一看這對璧人。將軍得意,范慕希得意,一雙新人更得意——喜極而泣,鴛鴦枕上,不知灑了多少熱淚。 「你還記得那首『女貞子歌』嗎?」 「怎麼不記得?」戴研生慢吟道:「朔風遍吹勁草折,雪墮榆關夜凜冽!一枝獨秀映冬青,纍纍可似妾心赤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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