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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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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喔,我倒聽聽,你是如何老實?」 據說,有一天王硫芝問王坦,曹錕想當大總統,可當不可當?是當好還是不當好? 王坦作了個「兩可兩不可」之說,曹錕錢太多用不了,打算買個大總統的尊號自娛,可當;如果想做事,大總統的責任太重,曹錕幹不了,不可當。若是為下臺養老而當大總統,是最好的辦法,可當;如果還不想下臺,當過大總統不能再幹別的職位,不可當。 「結果呢?」 「其實早有結果了;在我說這話之前,他們已經組織了三個小團體,有兩百多張基本票。遲遲未見實行,是因為王孝伯、吳子玉幾次跟吳大頭談不攏,後來是我去談好的。」 「那你不是要角嗎?」 「不是,不是!只供奔走而已。因為——」 原來王坦跟吳景濂很熟,尤其是吳景濂的妻子跟他很投緣,而吳景濂懼內,所以王坦走內線,說服了吳景濂支持曹錕賄選。 「代價呢?」 「這個!」王坦伸出一隻屈起了拇指的手。 「四十萬?」 「大致是這個數。我去說妥當了,錢由王孝伯去談;也由他過付。」王坦停了一下問。「老廖,你這趟來作何打算?」 「只是來看看熱鬧。」廖衡答說:「談不到打算。」 王坦見廖衡問避不言,就不便深問,說些閒話,又要為廖衡接風。 「改天吧;」廖衡答說。「有個親戚病得很重,我得去探病」 這是託辭;其實是回六國飯店去擬電稿,約他的「太保」到京。他們有一本自訂的密碼,翻譯電碼很費事,直到傍晚,方始竣事。 為了事關重大,怕洩漏機密,廖衡親自坐洋車到電報局發了電報;複又回到六國飯店,打算睡一覺再作道理。 一進門,便發現吳少霖在大廳上等著。「平老」,他起身迎了上來,遞上一份請貼,「津保派諸公,聽說平老來了非常高興,今天晚上熊省長跟邊議長,請平老晚飯。」 「喔,屋子裡坐。」等進入房間,廖衡又問:「還有些什麼人?」 「無非都是各團體的頭頭。」 廖衡點點頭,卻不是接受邀請的表示,「我想我表面上以保持超然的立場為妙。」他說:「請你替我謝謝。」 「是。」吳少霖隨即拿起茶几上的電話分機,接通了甘石橋一百四十號議員俱樂部,找到專管請客的幹事,說道: 「勞你駕,轉告熊省長。邊議長,廖議員廖平老的身子有些不爽,大夫關照要多休息,今天不能赴席,務必請代致謝意。」 其實,吳少霖亦不願他跟熊炳琦、邊守靖見面,因為他歸吳景濂指揮;廖衡所開的條件,在他沒有跟吳景濂談妥以前,如果當事人直接接觸,有了結果,他這中間人便要落空了。 雖然廖衡很上路,不致於出賣他;但如果給了廖衡一個他是不勞而獲的印象,亦不大好。 「平老,」他說:「我要向你據實報告。我是奉吳議長之命辦事,平老交代的話,我要跟他說。吳議長到保定去了,明天才能回來;我准定後天上午來報告結果。」 「好、好!不忙。」廖衡說道:「今天我們先去完願吧!」 「完願?」吳少霖想一想明白了,「等我來通個電話。」 電話是打到花君老二那裡,據說她也出條子去了,不過很快就會回來。吳少霖便留話,讓她一回來就回電。 「平老今兒會過王養怡了?」 「是的。聽了很多內幕。」廖衡問道:「你知道你們議長得了多少好處?」 「聽說是十五萬。」 「不止,加倍還多。」廖衡也學王坦那樣,將手一伸。 「四十萬?」 「不錯,四十萬。」 接著,廖衡又談了些工坦告訴他的內幕。 正在說著,電話鈴響了;吳少霖順手拿起話筒,答一聲: 「喂!」他猜想到是花君老二打來的,所以特為問說:「你是請廖議員講話不是?」目的是要讓對方聽出他的語聲。 「剛剛的電話,是你自己打給我的,還是廖三爺要你打的?」果然是花君老二,已辨出了他的聲音。 「廖三爺要我打的,問你今天房間空不空?」 「本來不空,我叫他們辭掉了。」花君老二問:「你們什麼時候來?」 「我請廖三爺自己跟你說。」吳少霖掩住話筒向廖衡說:「問你老什麼時候去?」 廖衡點點頭,把話筒接到手中,「老二,」他問,「你要不要我來?」 「廢話!」 挨了罵的廖衡反而笑了,「你要我什麼時候來?」他又問:「現在就來好不好?」 「問你自己!」花君老二發牢騷似地說: 「我等了你一天的電話,來不來?要來什麼時候來;是打牌還是光喝酒,請多少客人?你為什麼不早來一個電話,也好預備。」 「對不起,對不起!」廖衡笑說:「說實話,要請那些客人?我自己都不知道。好吧!我們馬上就來;來了再說。」 「那就快來,我把條子都回掉了。」 廖衡擱斷電話,站起身來說:「我們就走吧!」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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