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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九回 佯嗔薄怒廢後失節 蔑理亂倫藩王迎妃(2)


  州官見了王爺,曲意逢迎,不勞細說。待州官別後,燕帖木兒入內,酒肴已安排妥當。當由燕帖木兒吩咐移入內廳,以便細敘。入席後,泰定後斟了一杯,算是敬客的禮儀,自己因避著嫌疑,退至別座,不與同席。燕帖木兒立著道:「舉酒獨酌,有何趣味?既承後妃優待,何妨一同暢飲,彼此並非外人,同席何妨。」

  泰定後還是怕羞,躊躇多時,又經燕帖木兒催逼,乃命二妃入席陪飲。燕帖木兒道:「妃子同席,皇后向隅,這事如何使得?」

  說著,竟行至泰定後前,欲親手來挈後衣。泰定後料知難卻,乃讓過燕帖木兒,繞行入席,揀了一個主席,即欲坐下。燕帖木兒還是不肯,請後上坐。泰定後道:「王爺不必再謙了。」

  於是燕帖木兒坐在客位,泰定後坐在主位,兩旁站立二妃。燕帖木兒道:「二妃如何不坐?」

  二妃方道了歉,就左右坐下。於是淺斟低酌,逸興遄飛。起初尚是若離若合,不脫不粘,後來各有酒意,未免放縱起來。燕帖木兒既瞧那泰定後,複瞧著二妃,一個是淡妝如菊,秀色可餐,兩個是濃豔似桃,芳姿相亞,不禁眉飛色舞,目逗神挑。那二妃卻亦解意,殷勤勸酌,脈脈含情。泰定後到此,亦覺情不自持,勉強鎮定心猿,裝出正經模樣。燕帖木兒卻滿酌一觥,捧遞泰定後道:「主人情重,理應回敬一樽。」

  泰定後不好直接,只待燕帖木兒置在席上。偏燕帖木兒雙手捧著,定要泰定後就飲,惹得泰定後兩頰微紅,沒奈何喝了一喝。燕帖木兒方放下酒杯,顧著泰定後道:「區區有一言相告,未知肯容納否?」

  泰定後道:「但說何妨。」

  燕帖木兒道:「皇后寄居此地,寂寂寡歡,原是可憫!二妃正值青春,也隨著同住,好好韶光,怎忍辜負?」

  泰定後聽到此語,暗暗傷心。二妃更忍耐不住,幾乎流下淚來。燕帖木兒又道:「人生如朝露,何必拘拘小節。但教目前快意,便是樂境。敢問皇后二妃,何故自尋煩惱?」

  泰定後道:「我將老了,還想什麼樂趣?只兩位妃子隨我受苦,煞是可憐呢!」

  燕帖木兒笑道:「皇后雖近中年,丰韻卻似二十許人,若肯稍稍屈尊,我卻要……」

  說到要字,將下半語銜住。泰定後不便再詰,那二妃卻已拭幹了淚,齊聲問道:「王爺要什麼?」

  燕帖木兒竟涎著臉道:「要皇后作王妃哩。」

  泰定後卻嫣然一笑道:「王爺的說話欠尊重了,無論我不便嫁與王爺,就便嫁了,要我這老嫗何用?」

  燕帖木兒道:「何嘗老哩,如蒙俯允,明日就當迎娶哩。」

  泰定後道:「這請王爺不必費心,倒不如與二妃商量罷。」

  燕帖木兒道:「有禍同當,有福同享。皇后若肯降尊,二妃自當同去。」

  說著,見二妃起身離席,竟避了出去。那時侍女人等,亦早已出外,只剩泰定皇后,兀自坐著。他竟立將起來,走近泰定後身旁,悄悄的牽動衣袖。泰定後慌忙讓開,抽身脫走,冉冉的向臥室而去。燕帖木兒竟躡跡追上,隨入臥室,大著膽抱住纖腰,移近榻前。泰定後回首作嗔道:「王爺太屬討厭,不怕先皇帝動惱麼?」

  燕帖木兒道:「先皇有靈,也不忍皇后孤棲,今夕總要皇后開恩哩!」

  看官,你想泰定後是個久曠婦人,遇著這情魔,哪得不令她心醉。當下半推半就,一任燕帖木兒所為,羅襦代解,薌澤猶存,檀口微張,丁香半吐,脂香滿滿,人面田田,諧或意外姻緣,了卻生前宿孽。正在雲行雨施的時候,那兩妃亦突然進來。泰定後幾無地自容。

  燕帖木兒卻余勇可賈,完了正本,另行開場。二妃本已歡迎,自然次第買春,綢繆永夕。自此以後,四人同心,又盤桓了好幾天,燕帖木兒方才回京。臨行時,與泰定後及二妃道:「我一入京師,便當飭著妥役,奉輿來迎,你三人須一同起身,休得有誤。」

  三人同聲答應,頗有戀戀不捨之意。燕帖木兒道:「相別不過數日,此後便可同住一家,永不分離,安享後半生的福氣了。」

  三人連連點頭,送至門前,又再三叮嚀,沿途小心謹慎,不可感冒風寒,致傷玉體。燕帖木兒唯唯答應,辭別而行。到了京中,不遑問旁的事情,便亟亟的派了衛兵與幹役,赴東安州迎娶泰定後及二妃。一面在那新賜的大廈裡面,陳設佈置,作為藏嬌的金屋。

  不上幾日,新人早已迎到京師,送入新第。京內的官員和諸王大臣,還沒有知道內中的情由,但知太平王續娶王妃,大家都陸續送禮致賀,一傳十,十傳百,宮廷內外,都聞得太平王續娶王妃,傳入文宗耳內,還不知所娶何人。及至問到太保伯顏,方才明白。

  文宗問明底細,特命太常禮儀使,賚了許多珍寶,賜給燕帖木兒作為賀禮。到了擇定的吉日,燕帖木兒先至新第,備了一乘鳳輿,兩乘繡幰,前去迎娶。八不罕、必罕、速哥答裡三人,早已裝飾得如同天仙一般,一同上輿,沿路之上,笙蕭迭奏,鼓樂齊鳴,到了新第,下輿登堂,與燕帖木兒行過夫婦之禮。

  大家知得新人便是八不罕皇后,和必罕、速哥答裡兩個妃子,都要看她們的相貌如何。及至看那八不罕時,覺得並不見老,反倒增添許多風韻。必罕姊妹更是如花如玉,格外的嬌豔動人。因此,一眾賓朋,都暗中羡慕燕帖木兒豔福非輕。行禮既畢,又與察吉兒公主見禮。八不罕本來熟識,此時只好低垂粉頸,襝袵拜見,必罕姊妹相隨在後,行過大禮,方才送入新房。燕帖木兒因有許多賓客在家,自然要出外相陪。大家入席飲酒,直至天色已晚,酒酣飯飽,方始相率散去。

  燕帖木兒送去眾賓,步入洞房,八不罕少不得起身相迎。燕帖木兒趨前一步執定八不罕的纖手道:「自從上都一見芳姿,便念念在心,時刻不忘,早就要設法迎娶,以了夙願。偏遇國家多故,遲至今日,方才名花有主,寶帳重春。雖然由於夫人屈尊相就,但是夫人的性命,也到今日下嫁於我,才得保全。」

  八不罕聽了這話,非但吃了一驚,而且十分詫異,忙向燕帖木兒追問道:「何以今日嫁了你,才能保全性命呢?」

  未知燕帖木兒說出什麼話來,且聽下回分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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