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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〇七回 禹鑿轘轅化為熊 女攸化石破生啟(2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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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說文命決定了計劃之後,分派蒼舒、隤敳等到各處工作,自己則到處往來監督巡視,足足有七個多月方才竣事。在他那巡視泗水、沂水的時候,乘便又考察瀕海一帶,但見沂水東面有一條沭水亦非常氾濫。於是等泗、沂二水治好之後,又來治沭水。鑿開一座山(原注:這座山後世叫馬陵山,現在山東郯城縣境),將它的水直放到海裡去。又用赤碧二珪一照,只見它水底有一個大穴,玲瓏深阻,容易為妖物所盤據,深恐將來再有巫支祁之類來作巢穴,就在上面擇地築了一座台,以為鎮壓之用,後人就叫它作禹王台,在此刻山東郯城縣東北十裡。 到了明朝正德年間,這台忽然傾圯。有一縣令,趁此毀去它,而取它的石頭。毀到一半,有一塊大石板,下面有巨大荷葉一片,尚鮮好,有古劍,長尺餘,壓在荷葉上面。它的下面就是一泓池水,池中有兩條魚,鼓獵游泳,非常活潑。這個縣令就叫人將這兩條魚放之於河,拿這劍置之於庫,將禹王台完全毀去。從此以後,沭水大為災患,郯城縣因此遷徙,這亦可見從前夏禹王鎮壓的功用了。閒話不提。 且說文命在沭水築台,正在羽山西北角,去羽山甚近。大章、豎亥屢勸文命到山上去祭拜鯀的墳墓。文命哭道:「我豈不思省墓?不過看了實在傷心!且待我將來治水成功之後再說吧。」 哪知自此以後,卻永永不到羽山,這亦是很可怪的。 且說文命治畢沭水之後,就由蒙山(原注:現在山東蒙陰縣西)而到陪尾山(原注:現在山東泗水縣),看察汶水、泗水之間一帶東原地方,都已經平靖了。再由菏澤、孟諸向西行,一路用玉簡量去。直到滎澤地方,覺得這條河水終是非常湍急,雖則下流分為九條,而地勢北高南下,將來終不免于向南潰決。 於是又想出一法,將滎澤之水使它盡入於濟,不使它向西邊漫溢。在滎澤西面,將河水開一個口,引它一股向南走,直通到淮水、泗水裡。(原注:這條水後世叫蒗蕩渠,後來的汴水、鴻溝都是它的遺跡。)這條水開好之後,文命又循淮水而上,察看各地工程。 一日,行到塗山與荊山開鑿之處。那時塗山國已由江南遷回原地了。原來塗山國民自從逃避淮水之患,遷到江南以後,它的百姓因為水土和天氣的關係,非常不舒服,時常思念故土。這次知道淮水已平,舉國上下就急急的搬回來,差不多已經一月。文命的兩位夫人當然由塗山侯特造第宅,令其居住。忽然聞文命到來,全國歡迎。文命應酬了一番,仍舊到工次巡閱。 閱畢之後,即向淮水上流而去。大章、豎亥看了又不解,問道:「崇伯新婚僅僅四日就出來治水,差不多有七八個月了。現在已到家門,何妨進去看視二位夫人,稍住幾日呢?」 文命道:「我豈不想?不過現在水患未平,大多數的人,多拋棄了家室在這裡吃苦,我一個人敢偷安逸嗎?」 大章等聽了,不好再說。 文命再向西行,到得一處,有一條大水從西北來,注入淮水,原來就是穎水,水勢非常浩瀚。文命就沿了穎水細細考察。知道此水發源於嵩山,另有一水從西面來,注入於穎,名叫汝水。文命覺得這條汝水的水勢有點不妥,於是相度形勢,在它發源的那座山上(原注:現在叫紫邏山,在河南伊陽縣東十裡),開鑿一口,使汝水從東面流出,從此以後,汝水就無患了。 文命沿汝水而下,再到淮水,又溯流而上,直到桐柏山麓。湊巧見有兩塊大石屹立如柱,文命就吩咐用鐵環將船系住(原注:現在河南唐縣東南八十裡,土名石柱山),然後登岸上山。四面一望,覺得淮水既平,徐豫二州大致已妥。遂打算入朝白帝,向北行去。 離中嶽嵩山路已不遠。忽見大司農從東北方率領多人而來。文命大喜,便問此來有無特別要事,大司農道:「天子覽汝章奏,知汝破獲妖邪,奠定淮水,厥功甚偉,所以命某來加封汝一塊土地。土地在何處,天子尚無成見,但命某一路蹤跡而來,如在何處遇見,就將那一塊土地加封。如今在此處遇到,就以此處方百里之地加封便了。」 文命聽了,慌忙固辭。大司農道:「天子之意已定,命某宣傳,汝何必固辭?」 文命方才稽首受命。(原注:現在河南禹縣,就是禹初封之地)後來與大司農談談帝都情形,大司農道:「太尉舜以巡守大典因洪水之患久久不行,殊非臨民之道。現在南嶽衡山雖則尚未平治,而淮水一平,則潛山、霍山道路已無阻礙。打算暫以潛、霍二山代替南嶽,從明年起,五年舉行一次巡守。每次巡守,周遍五嶽。」 文命聽了,將從帝都到五嶽的路徑細細打算一番,遂和大司農道:「既然如此,某尚有一個工程即須興作。」 大司農問:「是何工程?」 文命道:「此地北面太室山與少室山之間,有一個隘道,名叫轘轅(原注:現在在河南登封縣北。)從前雖有人走,而艱難險阻。洪水以後,更隔塞了。從帝都上嵩高,以此路為便,省得繞道,讓某來開鑿它吧!」 大司農頗以為然。 文命遂率眾前進,過了陽城(原注:現在在河南登封縣東南四十裡。),就到轘轅,文命指揮工人如何開鑿的方法。哪知轘轅山的石質非常堅硬,工程困難。有一天,鑿到一處,工人都叫苦,說道:「萬不能鑿了!」 文命大怒,說道:「龍門、砥柱、伊闕、碣石這幾處都鑿了,到此地反不能鑿嗎?你們都走下來,讓我親自來動手。」 眾人無法,只得紛紛都退到山下。文命揎衣攘臂,手拿斤斧,又吩咐取一面鼓來,眾人不知此作何用,只道他要擊鼓請神將了,就將鼓取來遞給他。文命一手提鼓,一手執斤斧,吩咐眾人不許上山來看。眾人不知何故,只得答應。 文命正要上山,忽報塗山二位夫人到了。原來塗山國侯因前此文命過門不入,料想是急公的原故,亦不敢說。這次聽見文命要入朝白帝,那入朝的時候,在路上是空閒的,四日的夫妻,趁此或者可以聚聚,所以將二女都送了來。那時女攸身孕將屆十月,大腹便便,原不便於行走,後來得到老祖宗的降諭,說道:「可以動身。」 因此一同送來。假使路上生男生女,亦可以使文命見個分曉。哪知文命正要親自動手鑿轘轅,看見二位夫人到來,連連搖手說道:「沒得空,沒得空,你們在此等待吧!我完了工就來。」 二位夫人道:「何時可完工呢?」 文命指著手中的鼓道:「聽我鼓聲一響,就完工了。」 說罷,提鼓操斤,匆匆上山而去。 二位夫人在下面靜候,過了一會,只聽得山上鼓聲冬冬發響。二位夫人道:「工程完了,我們上去吧。」 哪知走到山上,並不見文命,只見一隻黃色的熊,一爪操著斤,一爪執著斧,跳浪進退,專心一志的在那裡開山。後面放著一面鼓,他的尾巴不時觸著它,所以冬冬作聲。女嬌看了,還並沒有什麼介意。女攸看了,覺得非常慚愧。拖了女嬌往下面就跑,一路說道:「久聞鼎鼎大名的崇伯,不想竟是個黃熊之精!我們嫁了他,豈不可恥!」 女嬌正要想拿話來和她解釋,那時文命已知道真形被她們窺破了。複了原形,連忙跑下山來要想向二位夫人叮囑,叫她們不要聲張。哪知女攸見了文命,將剛才的情形一想,愈覺慚愧,輾轉之間,便倒在路旁化了一塊大石。這時女嬌真嚇煞了,連連遭遇怪事,既詫其夫,複詫其妹,明明是人,曾得變熊;明明是人,曾得化石,一時驚魂不定,氣力全無,不要說哭,連話也不能說了。文命忙撫慰了她好一番,女嬌神定,方才哭了出來,說道:「好好一個人,何以化石?」 文命道:「以人化石自古有的。帝嚳時的宮女就是一個例呢。」 這時山下的眾人一齊都來了,聚在一起都道怪事,詫異不止。女嬌哭道:「人變為石已屬可慘。況且她腹中有孕,就要生產,現在連嬰兒都化去,豈不尤其可惜!」 文命聽了這話,便回頭向那化石說道:「你化為石頭,不願見我,我無可如何。但是我的兒子要還我的。」 說聲未畢,忽聽得「必八」一聲,那化石陡然破裂,從裂縫之中滾出一個胞胎來。早有宮女上去取了,去胞一看,原來是一個嬰兒,又是男孩,迎著風,呱呱的啼個不止。文命叫女嬌道:「抱了回去,好生覓乳撫養。化者不可復活,活的須要保全,這亦是你姊妹之情。我事甚忙,你去吧!」 女嬌答應,抱了男嬰,徑歸塗山而去。後來常抱了這個男嬰到此化石之旁來展拜弔祭,以盡瞻戀之忱。這是後話,不提。文命因為這個男孩是石啟而生的,所以給他取一個名字就叫作「啟」。(原注:現在在河南登封縣東南四十裡。)閒話不提。 且說女嬌去了之後,文命領了眾人到了山上一看,只見那塊大家所鑿不開的石塊,居然已鑿開了。眾人不知道文命究用何術,但以為神助而已。轘轅之路既通,從河洛到嵩山路程省去不少,以後遂成南北大路。文命叫眾人暫在此地休息,自己則偕了大司農從轘轅而北,入朝白帝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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