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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九回 導河積石得延喜玉 賜軒轅鏡除卻神<光鬼>(1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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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說文命自從遣人押送孔壬入都之後,依舊率領從人,向西南窮探水源。一日到了一處,但見兩山之間有一扇石門,水流汩汩,從石門中流出。叫了土人一問,知道這座山,叫積石山。(原注:現在甘肅省導河縣北),上面萬物無所不有,可惜不能上去。從前這石門的水,是向西流,流到西海裡去。現在不知如何,水改向東流了。 文命又問那土人道:「那西邊就是西海嗎?」 土人道:「是。」 文命聽了就帶了眾人向西而行。但見浩浩茫茫,水面愈西愈闊。斜向南行,登到一座西傾山上(原注:現在甘肅循化縣南,與青海省為界)。向西一望,果然是西海。不過海中到處都有大山聳峙,仿佛將海面畫作無數區域似的。據土人說,從前這些山,都隱在海底;後來逐漸出水,到現在竟年年的增高了。西傾山西南最近的一座大山,亦叫作積石山(原注:現在青海省東南部)。文命考查了一會,向眾人道:「那邊既然是海,就不必過去,轉去吧。」 於是一路東行。又複經過前次所過的積石山下,文命看見這山谷石門有點逼窄,恐怕將來水大起來終於為患。就叫工人略略開鑿,使水暢行。哪知山石開處,忽然露出一塊玄玉,上面刻著八個字,叫作「延喜玉受德天賜佩。」 大家見了,不敢隱匿,忙送來給文命。文命見上面有「天賜佩」三字,暗想:「我哪裡當得起呢!且待將來成功之後獻與帝吧。」 當下就送給左右,叫他好好收藏。過了兩日,那積石山石門鑿通了。後人說夏禹王導河從積石起,就是這座山了。《山海經》中叫它作「禹所導積石山」,那西傾山對面的積石山,叫作「大積石」。閒話不提。 且說文命既探得水源之後,便從積石山導起,一直導到了孟門。兩岸支流安順,沒有什麼大的工作,只有中間艾山一段,稍稍動工一下。(原注:現在愼寧夏回族自治區靈縣西南有艾山,南北二十六裡,東西四十五裡,鑿以通河,今名艾山渠。)自孟門而下,東岸的汾水,早經治好。再南到華陰,就是山海的遺跡。山海西北,縱有三條大水注進去:一條是漆沮水(原注:現在陝西的北洛水),一條是涇水,都發源于白於山;一條是渭水,發源很遠。文命打定主意,先治渭水。於是沿著太華山之北一路向西而去。這時山海中之水已涸盡了,顯出一塊大大的平原。大司農教導培壅,可以種植。土色盡黃,是土的正色,將來可希望成為上上之田。沿路所見珍禽怪獸頗多。 一日,到得一座山旁,湧出無數虎豹犀牛之類,早有朱虎熊羆等四人上前驅除。文命吩咐眾人須要小心。忽聽得一陣竹簧之聲從樹林中透出。眾人台頭一看,都稱讚道:「好鳥兒,好美麗的鳥兒!」 文命細看,原來有七八隻異鳥,形如雉雞,五彩悉備,正在那裡引頸相對而鳴。其聲之清圓,如竹簧一般,眾人都對著它孜孜呆看,尨降問文命道:「這不是鳳凰嗎?」 文命道:「或者是個鸑鷟(yuèzhuó)。」 庚辰在旁說道:「這是鸞鳥。從前隨侍夫人到昆侖山去常見的,那邊多得很呢。」 文命不知道此山叫什麼名字,要想尋一個土人問問,哪知山之左右絕無人煙,想來是懼怕虎兕之故,所以不敢來住。於是作法喝道:「本山山神何在?」 不一時,只見跑出一個馬身人面的怪物來,向文命行禮道:「山神叩見。」 文命便問道:「此山何名?」 山神道:「叫女床山。」 (原注:現在陝西省華陰縣西六百里。) 文命又問道:「此鳥何名?」 山神道:「這是鸞鳥。它有幾十年不出現了,近來才出現。這是水土將平,天下安寧之兆。可賀,可賀!」 文命聽說,亦是欣然,謝了山神,山神去了。朱虎熊羆等督率部下,將此山所有虎豹犀兕儘量驅逐。一面由季狸、叔豹等招集人民居住,後來此地漸漸富庶。這是後話,不提。 且說文命等又往西行,只見有三個怪物迎上來:人面,牛身,四足而一臂,手中各執一杖,三個形狀都是一般。大家見了無不大駭,狂叫有怪,不敢前進。七員天將,七員地將早飛身過去攔住去路,喝問它們是何妖怪,那三個怪物道:「某等並非妖怪,號為飛獸之神。亦就是此地幾座山上之神,今有要事想見崇伯,所以相同而來,乞諸位引進!」 天將等聽了就不阻攔,忙領他們到文命面前。 文命問道:「諸位尊神有什麼要事見教?」 那山神道:「某等所司山上,有二鳥一獸,非常不祥,大為民害。崇伯此刻治水經過,它們或者避而不出,崇伯不知道,一定略過了。但是崇伯不除去它們,此後就無人能驅除,留在世間終為人患,所以某等同來請命!」 文命道:「這一獸二鳥叫作什麼名字,如何形狀,在何處山上,如何的害人,還希明示!」 一個山神道:「某所司的是鹿台之山,上面有一隻怪鳥,其狀如雄雞而人面,名叫鳧徯。它叫起來,聲音亦是『鳧徯』二字。如果出現,民間必定遇到兵災,是可怕的。」 又一個山神道:「小神所司的是小次之山,上面有一種獸,其狀如猿而赤足,白首,名叫朱厭。它如果出現,民間亦要發生兵災,這是可怕的。」 又一個山神道:「小神所司的山是萊山,上面有一種怪鳥名叫羅羅,竟要吃人的。無論你大人小人,它飛來將大爪一抓就淩空而去。從前此地居民不少,因為懼怕它,相率遷去,所以荒涼了。因此之故,不可不除。」 文命聽了點首道:「既然如此,諸位請轉,某立遣將擒拿就是了。」 三個山神稱謝行禮而去。 這裡文命便召集天地十四將商議,烏木田道,「料想區區鳥獸,何足介意!羅羅這個吃人之鳥,某請一個人去了結它。其餘只好請七員地將去捉,因為它們未曾出現,藏在何處,某等不能知道。」 文命道是,於是就派烏木田去捉羅羅,兜氏去捉鳧徯,盧氏去捉朱厭。果然,不費吹灰之力,不一回都捉到了。眾人一看,鳧徯、朱厭,其狀都甚怪。羅羅的吃人不過形狀特大而已,於是一齊弄死了。文命率眾再向西行。 一日傍晚,在一座剛山之下寄宿。暮色朦朧之際,只見山上無數人影,幢幢往來,文命等以為是居民,不以為意。眾人之中伯益與水平年紀最輕,但是伯益端重;水平輕果,膽量又大,看見山上這些人影,一時好奇之心發動,拉了伯益要上山去看看。伯益道:「天晚了,明天再去吧。」 水平道:「不要緊,上去看看何妨!」 伯益給他纏不過,遂一同上山。哪知道過了許久,不見兩個回來,大家都有點詫異了,急忙飭人上山去尋。 那時月色微明,眾人向前一望,絕無人跡,且走且叫,亦不見聲息,眾人愈加警疑。後來給文命知道了,忙叫七員地將分頭去尋。約有二個時辰,只見章商氏背了一伯益,烏塗氏背了一個水平,都回來了。大家一看,水平和伯益兩個衣裳散亂,神情如醉如癡,問他也不知答應,推他也不動。忙問章商氏等:「怎樣會得如此?」 商氏道:「某等初到山上,各處尋覓,忽見一處樹林之中似乎有人影。某等就跑過去,哪知一大群妖魅,正將水平和伯益二人撳(qìn,用手按)在一塊大石上,解他們的衣服,想來剖他們的腹,吸他們的血呢。見某等到了,又一齊過來,對著某等發出一種怪聲,甚是可怕,令人骨節欲痠(suān,同「酸」),神魂欲蕩。幸虧某等都是修煉過的人,自己凝得住,趕快用軍器打去。那些妖魅頃刻無跡無影。某等不知水平、伯益二人性命如何,不敢追尋,只得趕快背了他們回來。想來他們的這種情形,亦是為那些妖魅的怪聲所迷惑的。」 文命聽了,一面飭隨營醫生前來施治;一面問鴻濛氏道:「這些妖魅是何形狀,你們看清楚嗎?」 鴻濛氏道:「怪得很,看不清楚,但覺得它們走起路來趯趯(tì)而跳。打過去,忽然不見,卻不是遁入地中。想起來,總是山精一類的東西。某等從前在山中做不正當事業的時候,亦屢屢遇到過,不過都不是這種模樣。」 文命道:「山精不止一種嗎?」 鴻濛氏道:「多得很。最著名的共有四種:一種叫作跳動,就是跳躍而行的,但是和剛才看見形狀的不同。一種叫作超空,是飛天夜叉之類。一種叫作回<犬軍>(huī),其形如犬,其行如風。一種叫作飛龍,能夠變化隱見,上天入地。」 文命道:「這四種都厲害,都能殺人嗎?」 鴻濛氏道:「都很厲害,都能殺人。但是亦有避免之法,只要知道它是哪一種,將它的名字一呼,它就不敢為害了。」 文命道:「那麼此刻遇著的這一種呢?」 鴻濛氏道,它既然趨趨跳躍而行,當然是屬第一類。不過形狀不同,不知何故?」 剛說到此,醫生來了。文命就同了醫生,去看那兩個病人。醫生診視過之後說道:「六脈平和,呼吸調順,絕對看不出有病,想來神經受了刺激變成心疾了。現在只能進以鎮肝祛痰養心之劑,明日再看吧。」 文命聽了,甚為憂慮。到了次日,伯益水平之病依然如故,神智不清,昏昏而臥。 文命叫天地十四將上山到處搜尋,絕無蹤影,但是一到薄暮,那山上幢幢的影子又往來不絕。天地十四將趕過去打,倏而又無影無蹤。過了些時,他們又聚集來往,正是奈何也它不得。 文命大怒,作起法來。喝道:「剛山山神何在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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