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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回 後羿將兵來救 盤瓠負女遁去(1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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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說帝嚳那夜雖則出了一個賞格,但不過是個無聊之極思,並非是的確靠得住的,所以仍是踱來踱去,籌劃方法。暗想今夜雖然勉強過去了,明日怎樣呢?前日到亳都調兵的文書,不知何日可到,司衡羿的救兵不知何日能來。 那蠻兵果然盡銳攻過來,這邊的臣民衛士究竟抵不抵得住?假使抵不住,那麼怎樣?就使抵得住,但是沖不出去,糧食沒有一日可以支持,仍是危險,那麼又將如何?正在一層一層的盤算,忽聽得裡面有呼喚盤瓠之聲,不覺信步的踱了進去,便向帝女等說道:「到現在這裡危險的時候,汝等還要尋一隻狗,真是好整以暇了。」 帝女道:「女兒亦知道現在的危險,但是仔細想想看,父親如此仁德,上天必能垂佑,決無意外之虞,所怕的是女兒帶在身邊,未免為父親之累。所以打定主意,萬一到那個危急的時候,拼卻尋一個死,決不受賊人的恥辱,父親亦可脫身而去。不過再想想看,就此尋死,太不甘心。那只盤瓠非常雄猛,非常聽女兒的說話,但願它咬殺幾個賊人,那麼女兒雖死亦無恨了。剛才有好許多時候不看見它在身邊,所以叫宮人尋一尋。」 說著,眼淚流個不住,常儀道:「女兒之言甚是,妾亦正如此想。」 這時候天已微明,只見那盤瓠從後面直竄進來,嘴裡銜著兩件東西。仔細一看,卻是兩個人頭,血肉模糊,辨不出是什麼人,早把常儀、帝女及宮人等嚇得魂不附體,用手將臉遮著,不敢正視。那盤瓠將兩個人頭放下之後,忽而跳到帝嚳身邊,忽而跳到帝女身邊,且跳且喘,非常得意。 帝嚳也自駭然,然而心中卻已猜到了幾分,慌忙走到外邊,叫人將兩顆頭顱拿出去,細細察看,的確是蠻人的頭,一時總猜不出盤瓠從何處去咬來的。有的說,或者是附近居住的蠻人;有的說:或者是深夜之中來做奸細、窺察虛實的蠻人,被盤瓠瞥見,因而咬死。 大家聽了這一說,都以為然。那時淥侯在旁說道:「昨日不是有一個受傷的蠻兵被擒嗎?何妨叫他來看一看,或者認得出是什麼人呢。」 帝嚳道:「不錯不錯。」 就叫人去將那蠻兵牽來,問他道:「汝可認識這兩個人嗎?」 蠻兵走過去,將兩顆頭顱細細一看,不覺失聲叫道:「啊喲!這個不是房王嗎!這個不是吳將軍嗎!怎樣都會得殺死在此?」 說罷,即回轉身來,向帝嚳跪著,沒命的叩頭道:「帝呀!帝呀!你真是個天人,從此蠻人不復反了。」 帝嚳等一聽之後,這一喜真非同小可。當下雲陽侯等就向帝嚳稱賀道:「帝仁德及物,所以在此危難之時,區區一狗,亦能建立大功。臣等忝為萬物之靈,竟不能殺敵致果,對了它,真有愧色了。」 淥侯道:「現在元惡雖死,小丑猶在,我們正宜乘此進攻,使他盡數撲滅,免致再貽後患。」 帝嚳點首稱是。 於是立刻發令,叫衛士及諸侯臣民向前方攻擊。一面又用兩根長竿將兩顆頭顱掛起,直向蠻營而來。 那時蠻營中兵士已經騷亂不堪了。因為他們一早起來,看見滿地都是血跡,尋到房王和吳將軍帳中,但見兩個無頭的死屍躺在床上,不知是何原故。正在紛紛猜議,疑神疑鬼,忽聽見一陣呐喊之聲,帝嚳方面的軍士逐漸逼近,更驚得手忙腳亂,沒了主意。有的向後飛身便跑,有的向叢林之中潛身藏躲,一霎間各鳥獸散。 這邊帝嚳軍隊看見他們毫無抵抗,亦不窮追,單將房王及吳將軍兩個屍身拿來獻與帝嚳,並請示方略。帝嚳便吩咐將兩屍身並首級掘坎埋葬,一面飭人四出察看,有無伏兵。正在吩咐之際,哪知後面忽然又起了一陣殺伐之聲。帝嚳大驚,忙登高處一望,只見那邊又有無數蠻兵紛紛向此地逃來,仿佛被人殺敗,後面有人追趕的樣子。忙叫衛士開向後方,嚴陣以待,杜絕他們的奔竄。那些敗殘蠻兵見前面又有軍隊阻住,料想不能抵敵,有的長跪乞降,有些向旁邊小路捨命逃去。 轉瞬之間,只見有一隊軍士打著高辛氏旗號,徐徐向前行來,軍容甚整。當中一員大將立在車上,左手持弓,右手拈箭,腰間懸掛一柄短刀,短髮長臉,雙目炯炯,極其雄武。帝嚳卻不認識這個人,正在疑訝,早有衛士跑過去盤問。那人知道帝嚳在此,慌忙跳下車來,丟去了弓箭,除去了佩刀,請求覲見。 左右領他到帝嚳面前,那人行過禮,帝嚳便問他道:「汝是何人?」 那人奏道:「臣乃司衡羿之弟子逄蒙是也。臣師羿平定了熊泉亂黨之後,未曾休息,立刻就率領臣等前來扈駕。走到半途,恰好奉到帝的詔令,知道房國的態度可疑,因此臣師羿不敢怠慢,督率部下緊緊前進。到了漢水,哪知帝已登舟入雲夢大澤了。臣師羿以兵士太多,船隻不敷,深恐誤時,立刻決定主意,改從陸路,先到房國,以察情形。不料房王大逆不道,果然傾巢南犯,圖襲乘輿。臣師羿又是憤怒,又是惶恐,除將房國留守之兵盡數殲滅外,隨即逾山越嶺,晝夜趲行。昨夜到此,但聽得各處山林之內不時有擂鼓呐喊之聲,料想事急,因在深夜,亦不敢造次。今日拂曉,臣與臣師羿分頭尋見敵人,驅逐殺戮的不少,不意臣得先見帝駕,臣師羿想必就來了。」 正說之間,只見又是一輛車子從遠而來,擁護著許多兵士,仔細一看,正是老將司衡。 帝嚳大喜,即忙下去迎接。老將羿看見了帝嚳,亦慌忙下車,免冠行禮。帝嚳執了他的手,說道:「不聽汝言,幾遭不測,現在可算是僥倖了。」 羿道:「老臣扈從來遲,致帝受驚,死罪死罪!」 一面說,一面帝嚳就領他師徒二人到帳中,與各諸侯相見,然後坐下。帝嚳道:「朕那日到漢水,看見蠻兵那種狀態,聽見了他們那種行為,就知道此事不妙。但是朕治天下素來以信字為本,既然已經出巡,未到衡山,無端折回,未免失信,又不能說明因有危險之故,所以只能依舊前進,一面召汝前來,以資防衛。朕的意思以為過了雲夢大澤,越出了房國的邊境,總可以無患的了,他就使要不利於朕躬,亦不過待朕歸途的時候邀擊而已。不料他竟勞師襲遠,而且來的這般快速,那個真是朕之所不及料的。」 羿道:「現在蠻兵一部雖已破散,但是房氏那個元兇,猶稽顯戮。老臣擬就此督率兵士前往征剿,請帝在此少等一等。」 說著就站起身來,帝嚳忙止他道:「不必,不必,房氏和他的死黨吳將軍均已授首了。」 就將前事說了一遍。羿大喜道:「這只狗真是帝之功狗了!老臣無任佩服,將來必須見它一見,以表敬意。」 雲陽侯、淥侯等在旁一齊說道:「是極!是極!我等亦願見它一見。帝嚳便吩咐左右去喚那只狗來。 這裡帝嚳又指著逄蒙問羿道:「逄蒙這人材武得很,汝是何處收來的弟子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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