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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回 錦毛鼠龍樓封護衛 鄧九如飯店遇恩星(1)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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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說白玉堂聽蔣平之言,猛然省悟,道:「是呀!虧得四哥提拔,不然我白玉堂豈不成了叛逆了麼?展兄快拿刑具來。」展爺道:「暫且屈尊五弟。」吩咐伴當:「快拿刑具來。」不多時,不但刑具拿來,連罪衣罪裙俱有。立刻將白玉堂打扮起來。此時盧方同著眾人,連王、馬、張、趙俱隨在後面。展爺先到書房,掀起簾攏,進內回稟。 不多時,李才打起簾子,口中說道:「相爺請白義士。」只一句弄的白玉堂欲前不前,要退難退,心中反倒不得主意。只見盧方在那邊打手式,叫他屈膝。他便來到簾前,屈膝肘進,口內低低說道:「罪民白玉堂有犯天條,懇祈相爺筆下超生。」說罷,匍匐在地。包公笑容滿面,道:「五義士不要如此,本閣自有保本。」回頭吩咐展爺去了刑具,換了衣服,看座。白玉堂哪裡肯坐。包相把白玉堂仔細一看,不由的滿心歡喜。白玉堂看了包相,不覺的凜然敬畏。包相卻將梗概略為盤詰。白玉堂再無推諉,滿口應承。包相點了點頭,道:「聖上屢屢問本閣要五義士者,並非有意加罪,卻是求賢若渴之意。五義土只管放心。明日本閣保奏,必有好處。」外面盧方等聽了,連忙進來,一齊跪倒。白玉堂早已的跪下。盧方道:「卑職等仰賴相爺的鴻慈。明日聖上倘不見怪,實屬萬幸;如若加罪時,盧方等情願納還職銜以贖弟罪,從此作個安善良民,再也不敢妄為了。」包公笑道:「盧校尉不要如此,全在本閣身上,包管五義土無事。你等不知聖上此時勵精圖治,惟恐野有遺賢,時常的訓示本閣,叫細細訪查賢豪俊義,焉有見怪之理。只要你等以後與國家出力報效,不負聖恩就是了。」說罷,吩咐眾人起來。又對展爺道:「展護衛與公孫主簿,你二人替本閣好好看待五義土。」展爺與公孫先生——領命,同定眾人,退了出來。 到了公廳之內,大家就座。只聽蔣爺說道:「五爺,你看相爺如何?」白玉堂道:「好一位為國為民的恩相!」蔣爺笑道:「你也知是恩相了。可見大哥堪稱是我的兄長,眼力不差,說個『知遇之恩』,誠不愧也。」幾句話說的個白玉堂臉紅過耳,瞅了蔣平一眼,再也不言語了。旁邊公孫先生知道蔣爺打趣白玉堂,惟恐白玉堂年幼臉急,連忙說道:「今日我等雖奉相諭款待五弟,又算是我與五弟預為賀喜。候明日保奏下來,我們還要吃五弟喜酒呢。」白玉堂道:「只恐小弟命小福薄,無福消受皇恩。倘能無事,弟也當備酒與眾位兄長酬勞。」徐慶道:「不必套話,大家也該喝一杯了。」趙虎道:「我剛要說,三哥說了。還是三哥爽快。」回頭叫伴當,快快擺桌子端酒席。 登時進來幾個伴當,調開桌椅,安放杯箸。展爺與公孫先生還要讓白玉堂上坐,卻是馬漢、王朝二人攔住,說:「住了,盧大哥在此,五弟焉肯上坐。依弟等愚見,莫若還是盧大哥的首座,其下挨次而坐,倒覺爽快。」徐慶道:「好!還是 王、馬二兄吩咐的是。我是挨著趙四弟一處坐。」趙虎道:「三哥,咱兩個就在這邊坐,不要管他們。來,來,來,且喝一杯。」說罷,一個提壺,一個執盞,二人就對喝起來。眾人見他二人如此,不覺大笑,也不謙讓了,彼此就座,飲酒暢談,無個傾心。 及至酒飯已畢,公孫策便回至自己屋內與保奏摺底,開首先敘展擴衛一人前往陷空島,拿獲白玉堂,皆是展昭之功;次說白玉堂所作之事雖暗昧小巧之行,卻是光明正大之事,仰懇天恩,赦宥封職,廣開進賢之門等語。請示包相看了,繕寫清楚,預備明日五鼓,謹呈御覽。 至次日,包公派展爺、盧大爺、王爺、馬爺隨同白玉堂入朝。白五爺依然是罪衣罪裙,預備召見。到了朝房,包相進內遞折。仁宗看了,龍心大悅,立刻召見包相。包相又密密保奏一番。天子即傳旨,派老伴伴陳林曉示白玉堂,不必罪衣罪裙,只要平人服色帶領引見。陳公公念他殺害郭安,有暗救自己之恩,見了白玉堂,又致謝了一番;然後明發上諭,叫白玉堂換了一身 簇新的衣服,更顯得少年英俊。乃至天子臨朝,陳公公將白玉堂領至丹墀之上。仁宗見白玉堂一表人物,再想起他所作之事,真有人所不能的本領、人所不能的膽量,聖心歡喜非常,就依著包卿的密奏,立刻傳旨:「加封展昭實受四品護衛之職。其所遺四品護衛之銜,即著白玉堂補授,與展昭同在開封府供職,以為輔弼。」 白玉堂到了此時,心平氣和,惟有俯首謝恩。下了丹墀,見了眾人,大家道喜,惟盧方更覺歡喜。 至散朝之後,隨到開封府。此時早有報錄之人報到,大家俱知白五爺得了護衛,無不快樂。白玉堂換了服色,展爺帶到書房,與相爺行參。包公又勉勵了多少言語,仍叫公孫先生替白護衛具謝恩摺子,預備明早入朝代奏謝恩。一切事宜完畢。 白玉堂果然設了豐盛酒席,酬謝知己。這一日群雄豪聚:上面是盧方,左有公孫先生,右有展爺,這壁廂王、馬、張,那壁廂趙、徐、蔣,白玉堂卻在下面相陪。大家開懷暢飲,獨有盧爺有些愀然不樂之狀。王朝道:「盧大哥,今日兄弟相聚,而且五弟封職,理當快樂,為何大哥鬱鬱不樂呢?」 蔣平道:「大哥不樂,小弟知道。」馬漢道:「四弟,大哥端的為著何事?」 蔣平道:「二哥,你不曉得。我弟兄原是五人,如今四個人俱各受職,惟有我二哥不在座中,大哥焉有不想念的呢?」蔣平這裡說著,誰知盧爺那裡早已落下淚來,白玉堂便低下頭去了。眾人見此光景,登時的都默默無言。半晌,只聽蔣平歎道:「大哥不用為難,此事原是小弟作的,我明日便找二哥去如何?」白玉堂忙插言道:「小弟與四哥同去。」盧方道:「這倒不消。你乃新受皇恩,不可遠出。況且找你二哥,又不是私訪緝捕,要去多人何用?只你四哥一人足矣。」白玉堂說:「就依大哥吩咐。」公孫先生與展爺又用言語勸慰了一番,盧方才把愁眉展放。大家豁拳行令,快樂非常。 到了次日,蔣平回明相爺去找韓彰,自己卻扮了個道士行裝,仍奔丹鳳嶺翠雲峰而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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