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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回 絆雄兵兩途襲敵 燔巨艦單艇擒酋(4)


  佘先立而不跪道:「我姓佘名先,乃龍將軍麾下次將,由紺水洋取道丹鳳城。龍小將軍奉令原不許來,我貪功,欲得汝首,破此城以取封侯,今雖被擒,汝亦系走肉殘喘,暫延時日耳!」

  燭相國吩咐檻固。令傳事官再到對岸,喚一人來。又令裨將韓上珠道:「爾可速往白龍,調回皮蓋,用心稽察勿誤。」

  韓上珠得令而去,又令楊善道:「冠軍同白額虎為浮石所劫。浮石梟白額虎,冠軍無聞,必有他故,明日探子回國便知。今敵人已經北人丹鳳,雖使韓上珠去守白龍,猶恐不足了事,當再選將前往。今大軍在外,老夫請全軍而歸,奈不見從,致有非常之失。中路惟天井關糧豐城固,儲備廣多,今使汝往鎮守,老夫始放寬心。」

  楊善得命而去。

  傳事官喚到一人,上堂參見,乃系虎翼副隊長姚牧。燭相道:「汝引軍奸謀敗露,已被擒檻。汝等好好回去,申明用冠軍來換可也。」

  佘先阻攔高聲喊道:「不可!冠軍英雄無比,百佘先不抵一冠軍!且彼殺我國名將強兵,無有數目,今得之正宜寸磔,為諸亡將報仇。放之則如縱龍歸海,國事未可知也。可記斯言,我從今絕食矣!」

  燭相道:「汝毋聽此狂言!兩國本無宿仇,皆為小人所構,以致傷殘。老夫方將與西、顧二相商議和好,汝能將命,休兵息民,與有功焉!」

  姚牧思想,力無能為,只得答應退出。過湖與佘佑說明,領兵回到丹鳳,告訴前情。龍遜頓足道:「佘先性烈是我送他性命也!且申文報明,並將各處事件安排停妥,守待軍令。」

  申文去後三日,軍士報道:「外有一人,口稱姓平,從白龍城來,要見將軍、小將軍。」

  龍遜道:「白龍城有什麼姓平的?」

  龍街道:「莫不系通明得令,襲人白龍?且去看來。」

  龍遜依允。龍街趨出,望見果系平無累,大喜,向前攜手進城。

  龍遜迎人,見禮道:「未知將軍光降,有失遠迎。」

  平無累道:「不敢。聞取龜息失利,願聞其詳。」

  龍遜請上接風席,將始末說明。平無累道:「此不是彼所致。今中間隔著瑞麟城,若得瑞麟,則我等形勢通聯,隔浮金君臣為兩截矣!」

  龍遜道:「防備必嚴,峻險難取,莫若於中途擇險築壘以斷之。」

  平無累道:「行來卻看有二三處可用,請與將軍務築堅塞,則我氣通面敵勢離矣!」

  龍遜道:「事不宜緩。令龍街率五百軍士,隨將軍行。」

  平無累道:「所見甚善!」

  龍街立刻點齊,同出丹鳳。次日到桂子壑,當道已欲有壘。龍街便欲攻奪,平無累道:「形勢不可力求,只可誘取。」

  龍街乃率眾先行,來到面前,審視便回。塞內引軍開門追來,喊道:「俺相國料得不差,爾走往哪裡去!」

  平無累故作觳觫情狀,率領軍士投戈拜倒。來將催騎,只望前趕龍街。平無累便悄悄掩入塞內,殺散軍士,放起炮來。龍街聞得,回身迎戰,鬥有十合,一錘打碎敵將頭顱,眾軍爬山越嶺而逃。龍街進塞,平無累道:「彼失此隘,自另起兵奪複。我且趕回白龍,令鐵柱起兵前來,築塞于蘭花崖,以成犄角之勢。天英雙龍既破,客卿必添兵將乘機進取。我等從中斷之,絕彼信息,雖不得浮金,燭隱亦無能為力也!」

  龍街稱善。

  不說平無累去安排築塞事物。且說天印島海鰍受了浮金結納,立刻差沙虎大發材料,趕造船只,自己揀選將士。不數日間,造成大艦十二,每只可坐千人。海鰍領得強兵一萬,分作兩隊,揚帆直到浮石洋邊。大觀塞塞內守將和固,令發炮飛槍。大艦全然不怕,聯並直沖,水塞俱如朽木,黏著盡倒;戰船好似浮萍,擦著全翻。

  和固見勢不利,只得收兵,奔入大觀城,與守將別莊道:「我自幼練習水面,未曾見此大船,並不須人用力,惟行勢衝壓,擋著即碎!」

  別莊道:「恃船應無長技,登陸自然殄滅!明日定來攻城,須預為防備。」

  密令副將尚霄、燕甲各引兵五百,埋伏于南門外五裡墩蘆葦叢中。自帶兵出城,下塞養力。

  出城塞猶未布,沙虎已領兵殺到,俱系蓬頭跣足,露出上身,惟著單褲,用的長刃短槍,飛奔跳躍。別莊揮戈殺出,沙虎使鐵鍵錘迎戰。鬥過十合,天印吹動號角,諸軍闈裹前來,大觀軍士亦卷地而至。天印寇兵或二三相依,或四五成群,旋轉刺砍,速于水輪,雖系精身,刀劍急切不能得入。別莊見寇勢猖狂,令放號炮,尚霄、燕甲兩軍齊起掩殺,砍倒數兵。氣勢正盛,忽然有如風雨驟至之聲,一彪雄軍沖到,卻系海鰍。

  別莊盡力遮攔,哪裡有用?海鰍使二口鐵錨,擋著者無不摧殘;尚霄、燕甲迎上,俱為打死。別莊連忙收兵,海鰍、沙虎隨後追逐。幸賴和固領兵救回,僅存三百餘名帶傷軍士,別莊亦受數槍,閉門堅守。

  海鰍、沙虎於城外搶擄殺戮,回船揚帆,到靖波塞。守將通俠先已聞知,備下火船火筏,見天印巨艦轉輪沖來,飛將船筏燃著,順風放去。誰知天印將鐵首長竿叉住推開,並不能著艦。通俠見計無用,料塞難守,令軍士回城。不期沙虎自後掩到,通俠舞斧砍斲,雖殺死數人,自身亦受多傷,左膊又為折斷,恐遭擒受辱,慌自劈腦而死。

  海鰍便殺往靖波。城內守將柴樁、溫緩,聞寇到塞,商議守禦。溫緩道:「其鋒甚銳,大觀可鑒,莫如堅守。」

  柴樁道:「郊外赤子可憐,須令進城,以免屠戮。我引兵保人,將軍令各門傳渝可也。」

  溫緩遵令,柴樁領三千兵出屯要道。立足未定,海鰍已至,柴樁挺槍迎敵。海鰍不以為意,戰有十合,脅下中槍,身離鞍鞽。柴樁複認咽喉刺去,忽有鏈錘飛到,將槍撥開,海鰍滾跳起來,翻身上馬。柴樁同沙虎接戰,海鰍令兵圍定,自己割下戰袍,塞住傷處,複攜錨人殺。柴樁馬失前蹄,倒撞落地,海鰍趕上,錨下打死。再掩殺敗軍,可憐三千雄軍出城,只剩得十數人回來。溫緩顧不得百姓,慌令各門緊閉。

  海鰍等擄殺過去,又分水陸,趕向息氛。沙虎船到,已是個空塞,直殺上岸,往息氛城。海鰍先在濠邊,不見有兵,暴怒如雷。沙虎道:「兵貴神速,今此城靠山臨河,攻實不易,可舍之進取猿啼峽。過峽即系內地,土饒民富,子女玉帛,勝此沿邊十分。」

  海鰍大喜,回騎上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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