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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回 錦衣歸頑樞劣棟 脫凡居雪鳳花鸞(5)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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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樞寫畢,向王棟道:「賢弟如何?」 王棟笑道:「長兄言盡于此,弟又何必再言。」 王樞遂將詩遞與霞仙,霞、彩姊妹觀詩,歡謝不已。 正喚丫頭取酒,外面一個丫頭跑進來說道:「姐姐,金大爺來了。」 霞仙道:「厭物又來做甚麼?」 王樞問道:「哪一個金大爺?」 霞仙道:「就是錦衣衛金老爺的兒子。」 王樞道:「原來是金洛文之子!小生從未與他會過,千萬不可說是我們,只說我們是武林人氏,姓吳,在此玩耍的。」 一邊說猶未了,只見金生闖將進來,亂嚷道:「二位姐姐好人耶,躲在裡邊吃酒!這是哪裡來的客人?」 二仙只得起身,道:「金大爺請坐。」 王樞、王棟齊聲道:「請坐了。」 金生不問情由,恭然就坐下,王樞、王棟生厭,霞仙沒法,只得添了盅筷,過來奉酒。這金生就像幾百年不曾見酒的一般,一氣吃了六七杯,王樞兄弟肚裡暗笑不已,金生方才落盞,相著王樞兄弟轉道:「怎麼生得這樣齊整?好似弟兄二人。」 肚裡倒不怪己貌不揚,反怪他人齊整。遂問王樞道:「二兄尊姓大名?貴處是那裡?」 王樞假言道:「小弟賤姓吳,這是舍弟,敝處是武林,到貴府來買些貨物。聞得霞、彩二仙芳名,故到此來相訪。」 金生聞得他二人是做買賣的,自己一時就大起來了。王樞也故意問他道:「兄尊姓?」 金生道:「小弟姓金,錦衣衛便是家父。」 王樞道:「原來是一位貴公子,失敬了。」 金生笑道:「豈敢。」 霞仙明知金生一竅不通,故意向金生道:「二位吳相公已行過令了,如今奉金大爺行令。」 金生自己不會行令,倒發揮霞仙道:「這妮子不識時務,令是坐首席行的。我金大爺坐的第三席,行甚麼令?若不看媽媽分上,一頓臭駡才是。」 王樞、王棟見光景不好,忿忿的,意思明明怪我們不讓首坐與他,王樞道:「金兄不要這樣沒意思,不過大家飲酒取樂,何必如此?」 金生就怒駡道:「這野畜生!哪個是你金兄?好大來歷!」 王樞、王棟一齊罵道:「放你父親的狗屁!你家老子不過做一奴才兵頭官,你這個小畜生在此放肆!不看世界面上,一頓拳頭孝順你!」 金生聞罵,就將桌子掀翻,大罵起來。鴇兒聽得,慌忙進來同霞、彩二女解勸,陪小心,金生更加罵得狠些,王樞、王棟哪裡受得這個氣,二人幸有些力量,就動手將金生摜倒,打了個落花流水,衣帽俱扯得粉碎。鴇兒上前扯開時,金生已打得不成模樣了。金生道:「反了!反了!」 正鬧之間,金家家人在外聽得,忙趕進來,見主人被人打壞,他們也沒主意了。金生看見家人便罵道:「你們這班奴才,總躲在那裡?我大爺被人打壞了,與我扯這兩個狗頭去見縣尊,少不得也受我些累兒。」 家人不由分說,扯著王樞兄弟二人便走。 王樞見人眾,不與爭扯,一同到縣再講。金生指著霞、彩二女,道:「你這兩個賤人,藏著你野孤老奴才打我,少不得也死在我手裡!」 氣哺哺的上了轎。抬到縣裡來,正值縣官坐午堂,家人跪上去稟知縣令,言金公子被人打壞。當下縣令就叫拿打人兇手上來,快手扭王樞兄弟二人上堂,端立不跪,縣令喝道:「你二人就是打金公子的麼?」 王樞道:「是。」 縣令喝道:「你二人犯法,到朝廷法堂之上,挺立不跪,如此大膽麼?」 王棟道:「生員們不做非禮之事,身未犯法,如何肯跪?」 縣令冷笑道:「你二人不過是生員,怎麼這等放肆!你是哪一縣的生員?」 王棟道:「是本縣的生員。」 縣令道:「方才金府家人稟說是武林吳姓,忽然又是本縣生員,且問你二人姓甚麼?叫甚名字?」 王樞道:「生員是王樞、王棟。」 縣令聞言驚道:「原來是二位公子,久慕大名,未曾識荊,多有得罪。」 忙下公座,即刻喚金府家人,道:「將你大爺抬回府去,明日自有公斷。」 眾家人將金生抬回府去,金聖曉得,又臭駡了一頓,金生受過這個小累,後來不敢胡行。 縣令請了樞、棟兄弟進私衙待茶,細問原由,王樞將始末細呈了一遍。縣令道:「打得好。然而兩位公子正在青年,只該憤志功名,在青樓行走的一節亦要自戒。倘若尊翁老大人知道:亦要責備。」 王樞道:「承老父師教誨,門生輩豈有不知。因聞二女才名,故去相訪,不期有此異事。家君聞知,未免責罰。但二女在院,日後恐遭金氏之毒,萬望老父師在都台處請一告示,懸於院門,不致匪棍搔擾。」 縣令道:「領教。」 正在內堂說話,早有人報與王雲,王雲即著家人來縣前打探,訪知二位公子在私衙,不致受累,忙進去請了二位公子回來,縣令親送出堂。王樞兄弟回來,王雲大怒,又見己兒如此一個打扮,不覺心上更氣,罵道:「你這兩個不肖畜生,幼年擅入青樓,生端惹禍,幸而打了金聖之子,倘若打了別個鄉紳的兒子,只怕未必就肯干休。我為父的未常做下壞事,就生你這兩個畜生。快快與我跪下!」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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