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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回 元城侯聽子薦賢 皇甫敬忠君報國(2)


  劉捷曰:「此言正合吾意。」遂修回書與兒子雲:「必要弄的皇甫敬滅亡,代兒子出氣。」

  按劉捷為人好高鬥氣,人若拜他為座主,凡有事他就竭力袒護,務要取勝方願,故文武官多有拜他為座主。他只貪名取勝,卻不比奸臣貪錢。當下存心要謀害皇甫敬,代兒出氣,亦是天數。

  過了數天,忽一日,成宗駕臨早朝,劉捷亦在班中,只見午門官奏曰:「啟上萬歲爺,今有山東巡撫彭如澤、登州鎮兵殷耀先告急表章,因遼東番國元帥鄔必凱英雄無比,領番兵三萬,飄海來寇登州,彭如澤召取山東名將精兵禦敵,奈鄔必凱英雄難當,叉有軍師神武道人邪術利害,官軍俱被所敗,請旨定奪。」

  成宗大驚曰:「朕上年著山東巡撫趕造戰船,又全省精兵猛將迎敵,不意反被殺敗。」

  就著值日翰林將告急表章朗誦了一遍,內中十分危急,即宣帶表官進朝問曰:「番將有何本領,如此利害?」

  差官奏曰:「番國元帥鄔必凱,年約三旬餘,生得身高九尺,力大無窮,慣用兩柄銀錘,騎著一匹渾紅馬,又有軍師神武道人,身高亦有九尺,手執二劍,上陣念動咒語,呼風喚雨,又能化火燒人,許多邪術。我軍連敗五陣,現在緊急。」

  帝曰:「似此如之奈何?」

  且說劉捷先聞此言,暗想何不薦皇甫敬為將,諒邪術必然厲害,不怕他不敗,那時便好害他家眷。主意已定,隨出班奏曰:「陛下初登大寶,人心未定,若不差名將領兵下船,殺他片甲無存,恐四夷必定效尤。」

  成宗曰:「朕亦有此心,但波濤不測,誰堪重任?」

  劉捷曰:「臣保薦一位大臣為帥,此人是擎天主柱,架海金梁,不日即可奏凱。」

  帝曰:「不知國丈所保薦何人,如此能幹?」

  劉捷曰:「就是雲南總督大元帥皇甫敬,年正勇壯,老成練達,可令他帶領精兵二萬,趕赴山東登州征剿,可保成功。」

  成宗大喜曰:「皇甫敬是能將,此去自可必勝,加封皇甫敬為征東大元帥,火速帶領雲南精兵二萬,先斬後奏,便宜行事。」

  就差官一員,帶詔一道,並元帥印一顆、先鋒印一顆,任其自召選先鋒,其雲南元帥令交差官繳旨。再降旨著山東巡撫彭如澤速備伺侯,毋得遲延,差官起身出朝,因軍情大事,連夜而去。

  且說劉捷回府寫書,囑託山東巡撫,稱皇甫敬乃吾大仇人,此去征戰,若有甚事,可即冒奏,務要謀害,為我雪恨;倘有甚事,我自抵擋,決不有誤。就差心腹家將飛馬往山東而去。

  再說差官帶詔並元帥先鋒印二顆,即趕到雲南地界,汛防官忙馳報到帥府,皇甫敬不知詔到何事,即令人知會文武官,伺侯接詔。過了數日詔到,皇甫敬同文武官跪在道旁迎接,欽差在馬上欠身打拱曰:「老元帥請起,且到帥府宣讀。」

  皇甫敬同眾官立一邊,讓欽差上馬,來到帥府接官亭內,進內吃茶畢,然後上馬起行。來到帥府坐下,排過了香案,皇甫敬跪聽,開讀詔書已畢,欽差交了元帥、先鋒二印,家將將詔書請入皇亭內供奉,方請差官進入後堂,見禮坐下。皇甫敬問曰:「朝中許多武將,為何差遣本帥遠征?」

  欽差曰:「此乃老元帥祿位高升,劉國丈當殿保奏,朝廷故有此旨。」

  元帥微笑曰:「我亦知是劉國丈美情,但本帥已承重任,豈怕出征之理。」

  家將呈上筵席,就請欽差入席,綱間番軍虛實,欽差備說鄔必凱猛勇、神武道人邪術等情,直飲到傍晚散席,送差官到館驛安歇,方退入後衙坐下。夫人曰:「此乃劉捷為子作惡,如何是好?」

  元帥曰:「前曰若晉言奏主,亦不致有此事。今悔已無及矣。」

  夫人曰:「今何不上表,奏他助子為惡,陷害大臣?」

  元帥曰:「吾今奉旨出征,若奏此事,反被朝廷說我貪生怕死,把詞躲避,給加上不忠惡名。昔年撻靶何等猖橫,亦被我殺得叩首轅門,何愁此番國。」

  夫人曰:「元帥雖是能征慣戰,但番軍師專用邪術,恐難取勝。」

  元帥曰:「邪不勝正,本帥仗天子之福,妖術必敗,夫人不必過憚。」

  公子曰:「待孩兒同往,亦可助一臂之力。」

  小姐曰:「女兒粗知武藝,亦願同往。」

  元帥曰:「征戰之事,豈是兒戲?吾受國恩,理當冒險。吾兒未受國恩,豈可同往?爾母子姐弟,可收拾回鄉,奮練弓馬武藝,盡心奉母,以盡孝道,切勿貪求功名,恐劉捷再害。侯我回來,再作相議,賢妻當謹記。」

  夫人曰:「相公吩咐,應當領命,但一對兒女姻親,當如何主張?」

  元帥曰:「我曾已說,女兒生有異征,大貴命格。我若把他擇配,反誤他終身,且聽天命,自有良緣配就。孩兒媳婦俱皆年輕,尚可延緩。我此去征番,多則二年,少則一載,自然班師,那時完姻不遲。」

  夫人稱是。一夜慌亂,到次日,發文差官往各屬調取精兵,刻日齊到雲南府進征。一面行文飛報與山東巡撫,星夜備辦戰船,配下水米,俟候大軍一到,即便落船,又辦糧餉,著本處布政糧道,速備糧餉應用,一面擇定八月十二日興軍,八月初八日搬家,從水路回鄉裡。即具下謝恩表,並雲南元帥印程儀,送欽官回京繳旨。

  把門人報入說,孟士元父子來拜。元帥大喜,令開中門請進,見禮坐下。茶畢,孟士元曰:「不意劉捷匹夫,助子為惡,果薦姻翁過海出征,未知尊意若何?」

  元帥曰:「雖是劉捷報怨,但食君之祿,忠君之事,我已擇定八月十二日興師,初八日搬家回鄉,正要來見姻翁,今姻翁來得甚好。令嬡小兒,俱皆年輕,姑待一二年後,班師回來,再行完親。」

  孟士元曰:「王命在身,即我女親事,當候班師再議,何須言及。但聞番軍師專靠妖術,大為可憚。」

  元帥曰:「小弟孤忠為國,自有皇天庇佑耳。我主洪福齊天,妖法必敗,設有不測,亦是為臣份內之事,此卻不妨。」

  士元曰:「姻翁忠心貫日,吉人自有天相,可保成功。小弟與荊弟相議,特薦一員大將,以為姻翁部下,亦可少助軍威。」

  元帥曰:「姻翁舉薦不知是何人?」

  孟士元曰:「就是拙妻的表弟,名叫衛煥,字振宗,乃是江南鎮江府華亭縣人氏,汗馬出身,其人年方四十歲,武藝精通,為人忠厚,現在大理府做本省總兵。弟深知此人,可堪重用。」

  元帥喜曰:「弟亦素聞此人名,姻翁舉薦,弟當重用。」

  未知後事如何,下回分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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