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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回 說婚媾老司徒起怒 通關節大學士發誓(4)


  忠賢喜動顏色,道:「老爺如此厚眷,只當銘佩。但因功受賞,不敢克當。令郎才學出類,已點他亞魁,金榜狀元必不讓他。如有吹噓,另效微力。」

  便使走堂的收藏了。

  修河謝道:「既蒙太監慨允,無有不成。太監倘有私人,明示補缺,謹當遵教。」

  忠賢道:「老爺鄭囗之教,惟當鏤肺。」

  修河遂別忠賢,還歸,對兒子備說忠賢之語。張善喜之不勝。

  按下休題。

  且說原來忠賢奸邪善諛,又善騎射,精狠自用,目不識丁。

  一日,與人賭博爭道,不勝憤恚,自宮。時熹宗萬歲在太孫,乳媼客氏封為奉聖夫人。忠賢善事客氏,又得寵于太孫,性又巧黜,幹與朝政,朝野側目。

  此時得了修河之厚賂,欲點張善為進士狀元,著實著在肚裡。乘他大學士葉向高承皇太孫侍講罷,退在朝房,忠賢訪進,請了安,葉學士只自答禮。忠賢環視左右無人,便近前說道:「今吏部尚書張老先生之子張善,才學超越,已點入泮亞魁。

  春圍在今,如擢此人才為榜首,也是得人。萬歲爺每以才學進用為期,小的敢此進請于老爺呢。」

  葉學士莞爾笑道:「朝廷科試,非太監們所干預的了。」

  忠賢道:「是吏部之子,又有文章,公議正然。故不避越俎,是敢說的。」

  學士正容道:「太監何以知張善文章?科試公義,太監又安知的?」

  忠賢怫然道:「我是為老先生說的。老先生雖欲不為,難道不能罷?」

  葉公大怒道:「太監這般說來,還是千歲爺使太監諭旨,還是萬歲爺使太監有旨麼?必有來歷,請見明示。雖有聖上密旨,天日在上,老夫非承望用情,屈伏勢力的。太監勿複多話。」乃拂袖而起。

  忠賢著實無聊,老羞成怒,作色道:「老先生說得雖容易,多恐倒不利於先生的。」

  葉公厲聲道:「不利且怎的?太監奈何此聖世之一葉向高,我是斬頭瀝血之人,太監惟任自為之罷。」便下堂出去。

  忠賢大為慚忿,心內想了半日道:「張吏部這般厚意,實是難孤。今若以葉學士不許允從為說,不但張吏部敗了興也,不倒輕視了我?我且姑以他應許瞞說,回張吏部。且慢慢看下回,倘有機會徐圖,有何不可?」

  主意定了,即書了名帖,直往張吏部請見。

  修河方與兒子鬼鬼祟祟的說了科場事,見了魏忠賢名帖,便大喜道:「魏太監今來,必有好事。」

  忙下堂迎接,直到裡面套間密室坐下,道:「太監光臨,想是好的。還是為學生賀的,還是慰的?」

  忠賢躬身笑嘻嘻道:「恭賀老先生了。」

  修河道:「有何賀事?」

  忠賢道:「葉學士初甚躊躇,及至下生說了又說,未乃免不得許允了。爭奈榜頭雖不得,亞魁、探花分明是已諾的。」

  張修河那裡知道忠賢設詭說謊的?只自喜從天降,感謝不盡,說道:「總是公公千斤鼎力,學生與家豚前程一同都靠了太監。」

  乃命進杯盤,擺下太托,款款的接待。用過,忠賢告別。修河複重申托,他去了。

  此時張善見了魏忠賢之來,便在屏風後面隱身,一五一十,並聽過了,喜之不勝。待忠賢去後,迎將出來。修河便將忠賢說話來,張善笑嘻嘻的道:「孩兒多的在屏後聽過。」

  相與賀喜,退去。

  不多辰,張善滿面堆笑,走進來,說道:「有一件天降喜事,兒子說告爺爺。」

  修河道:「什麼事,這樣喜的?爾且坐下說來,仔細使為爺的知來罷。」

  未知張善說出何事來?且看下回分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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