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張欣 > 為愛結婚 | 上頁 下頁
十七


  白拒開始托著下巴發呆,有時候在工作室做事,做著做著突然會失蹤若干小時,回來之後又接著發呆。

  有一天,白拒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道:「我喜歡她的憂鬱。」

  「她憂鬱嗎?」陸彌心想,亦菲的眼神雖談不上明媚,但至多也只是純淨。

  「當然,而且她一點也不做作,她一身的名牌身上卻沒有半點商業的氣息。」

  陸彌不再說話,她覺得亦菲身上還是有不為人察的商業氣息的,但是就像情人眼裡出西施一樣,情人眼裡也出端莊。

  白拒又道:「她是我少見的有書卷氣的女人。」

  頂多有點學生味道,陸彌這樣想,笑笑。

  「我從來不覺得櫻桃小嘴好看,她的嘴唇微厚、溫軟,又總是抿著,適時沉默的女人總是最吸引我的。」

  亦菲倒是一個不愛說話的女孩。

  「白拒,愛情還是比你想像的要美好吧?」

  白拒誠懇地看著陸彌道:「真的,太美好了。」

  然而,美好的時光總是稍縱即逝,不久便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。

  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下午,陸彌一個人在工作室做文案。這時有人敲門,陸彌便以為是白拒忘帶了鑰匙,對於身處熱戀之中的人丟三落四是很可以理解的。她走過去打開門,這時才看見迫不及待擠進來的兩個人,是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,其中一個人問她,你是不是陸彌,陸彌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頭,便在很短的時間內,聞到了一種極其陌生而又刺鼻的氣味,她很快就什麼都不知道了。

  等她醒來的時候,最先看見自己坐在一張黑色的皮轉椅上,房間里拉著窗簾,但仍可感覺到這是一座高樓。

  黑衣男子還在,他們在室內還戴著墨鏡。跟她講話的那個男人倒很文氣,整潔之中還遊走著一點古龍水的餘香。他遞給陸彌一支礦泉水,聲音平緩地說道:「想一想,你得罪了誰?」

  陸彌想都沒想便答道:「我沒得罪過任何人。」

  「先別那麼嘴硬,好好想一想,還記得荷花嗎?」

  什麼荷花?還蓮藕呢。陸彌只覺得她被迷魂藥薰得仍有些發暈,有些事一時想不起來也情有可原。

  文氣的男人進一步提醒陸彌道:「你不是那麼健忘吧?新出爐的選美冠軍彭荷,由於她一掐能出水,所以大夥都叫她荷花。人家都已經當上青春玉女掌門人了,你和白拒不僅挖出了她死不認帳的前老公,還把她和前老公生的殘疾孩子也給挖出來了,現在她從冠軍的寶座上栽下來了……你們這麼幹不是找死嗎?」

  陸彌沒有分辨,想了想,道:「我們也要吃飯。」

  「只怕吃得太香一點了吧?不是東北米是泰國米?」

  「你是幹什麼的?這跟你有什麼關係?」

  「荷花請我擺平這件事,就這麼簡單。」

  陸彌橫下一條心道:「你們想怎麼著吧?!」

  「既然認了帳,就得付出代價。」

  「什麼代價?」

  「不是有個大款單戀你嗎?叫他保你出去吧。」

  「你這是綁架!」

  「你以為是什麼?請你來拍戲啊?!」

  陸彌下意識地看了看她所處的環境,並非是城中村的出租屋,不像是藏有兇器。這不過是一間普通的辦公室,除了文秘設施其他沒有什麼特別。那些缺乏表情的粗壯男人跟文件櫃毫無區別,難道他們會在這種地方解決她嗎?

  「什麼大款?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大款。」陸彌道。

  「祝延風。」

  「我跟他什麼交情都沒有。」

  「你跟他有什麼和我沒關係,叫他拿出錢來就是了。」

  文氣的男人說了一個錢數,這個數字讓陸彌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  陸彌賭氣道:「那就把我殺了算了,我不值那麼多錢。」

  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,一時間誰都不再說話。這時門「呀」地一聲響了,有人推著一輛四輪的小車進來。車上放著一個白色的託盤,託盤裡孤零零地躺著一支帶有透明藥水的注射器,文氣的男人還沒有說話,陸彌已有些緊張了,儘管她不動聲色,但是後脊樑不由自主地緊緊地頂在皮椅背上。

  文氣的男人說道:「我們當然不會殺你,為什麼要殺你呢?殺人是件很麻煩的事。不過我們可以輕而易舉地讓你染上毒癮,然後毫髮無傷地放你回去。」

  陸彌閉上眼睛,她的後背在一秒鐘之內濕透。

  兇殘也可以是含情脈脈的,文氣的男人繼續說道:「……你當然也可以帶公安佬到這間辦公室來,你繪聲繪色地給他們講一個故事,講完你所經歷的一切。問題是,後來呢?後來你做了筆錄,一個驚險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。」

  到了晚上,陸彌答應給白拒打電話。文氣的男人把她的手機還給她,她剛一開機,電話鈴就響了,是白拒打來的,他氣急敗壞地說道:「陸彌,你現在在哪兒?你幹嗎要關機啊?我打了一百個電話給你你知不知道?到底出了什麼事?為什麼工作室給人砸了?電腦浸在洗手間的水池裡,已經完全不能用了。今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?」

  陸彌下意識地把手機從耳邊移開,等白拒咆哮完之後,她叫白拒立刻去找祝延風,接著把情況簡單地說了一下。只聽見白拒「哇」地一聲,竟然迅速地把電話掛斷了。陸彌趕緊把電話打過去,她叮囑白拒不要報警,不要跟任何人提這件事。為了安慰白拒,她還得說她現在很安全,只要錢到了指定的帳號她便沒事了。白拒說,祝延風怎麼會相信我呢?陸彌說道,他不相信你叫他打我的手機。白拒說,他肯幫我們擺平這件事嗎?陸彌一下子火了,吼道,你有說話這工夫早就找到他了!

  祝延風的鎮定著實讓白拒吃了一驚。

  祝延風說:「我料定會出事的,因為前段時間有一輛麵包車無端端地跟了我兩個星期……本來可能是直接對我下手的,現在拐了一道彎。」

  祝延風又說:「其實這種事也是可以討價還價的,但她是陸彌,我就算了,只當這筆錢拿去扶貧了。」

  他沒有給陸彌打電話,只是從白拒那裡留下了綁匪指定的銀行帳號。但是調撥現金是需要時間的,祝延風花了3天的時間,救出了陸彌。陸彌走的時候,文氣的男人心情極爽地對陸彌說,想不到你還真值那麼多錢。陸彌一言不發,只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
  陸彌回到家時,子沖還在上班,家裡沒有人,這樣便於她「毀屍滅跡」,因為她整個人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對了,不僅衣衫不整,頭髮和身上還發出一股奇怪的氣味。

  她的神態更是一副飽受驚嚇的樣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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