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王海鴒 > 新戀愛時代 | 上頁 下頁


  再遇「相親男」

  沈畫的遭遇讓鄧小可燃起了新的工作激情。到陳佳辦公室門口,得到允許後,開門進去。實習老師和錢姓老師也在,小可跟在座三位一一打招呼,二位老師都點頭招呼她,惟陳佳,視她為空氣。小可微笑向前邁步,到陳佳辦公桌前,放資料時手機響,趕緊接起,是沈畫。她不由得心裡一聲歎息,說句「畫姐我呆會打給你」後按死,當下便有些氣餒。

  小可離開陳佳辦公室時,兩腿沉軟得拽不動。實習老師說,如果陳總哪天看你出了錯卻說都不說,證明她對你失望了,你最好趕緊找下家走人。

  手機又響,小可按下接聽鍵高聲笑著道:「畫姐對不起啊我忘打給你了!……沒事你說!」無所顧忌,毫不避諱,引得過往的人不由要多看她一眼:這是那個小鹿般謹慎敏感膽小的實習生鄧小可嗎?

  沈畫腳崴了,北京她沒別人可求,只好找小可。小可去工位拿了包就走,沒請假。如果留不下來,僅為拿一張實習證明,請假不請假是一樣的。

  沈畫坐在公交車站的金屬候車凳上等小可。農展館有個大型招聘會,她想去看看,走前猶豫再三,穿了高跟鞋。卻不料,腳在中途倒車時崴了,一時間痛到無法呼吸。她拿出手機翻電話,不敢求小姨,只有求小可。

  小可打車趕到。電話中聽沈畫說了她腳崴得很重,看到後仍吃了一驚,建議馬上去醫院拍片,確定有沒有骨折。

  還好,只是軟組織扭傷。見問題不大,小可送沈畫上了出租,自己沒走。快中午了,她想不如去科裡找爸爸一塊吃午飯,順便聊聊。

  鄧文宣手術回來,看小可在屋裡,一怔:自到南實證券,小可沒在上班時間找過他。他問:「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?」她說:「不想在那裡幹了!」小可簡單說了說今天的遭遇,道:「陳佳肯定不會要我了,我得趁早走,換一家公司。」鄧文宣很生氣,正欲發火,敲門聲響,林雪容的兒子到了。

  林雪容是他剛手術完的那個病人,腦部良性腫瘤。去手術室途中他被林雪容的兒子攔住,非要給他張銀行卡,他收下了。手術順利結束後,他讓護士長通知那兒子到他辦公室來一下。

  不等年輕人開口,鄧文宣從白大褂兜裡掏出那卡放到了桌上,一言不發向前一推,示意他拿走。年輕人臉漲得通紅,搓著兩手語無倫次:「感謝您救了我媽媽……我沒別的意思……」

  背對門一直懶怠回頭的小可回過頭去,她聽著聲音有些耳熟——來人正是昨天下午咖啡廳那人,原來他媽病了!這就好解釋了:他為什麼會待在醫院旁邊的咖啡廳,為什麼衣冠不整,為什麼對她心不在焉到了失禮的程度……他同時認出她來,本來就紅的臉一下子紅上額頭,結結巴巴道:「鄧,鄧小可,你,你好。」小可一笑,對鄧文宣解釋:「爸,這就是昨天下午我相親相錯了的那位——」扭臉看他:「怎麼稱呼?」他忙道:「鄭海潮。」

  鄧文宣點點頭,伸手把桌上那張卡象徵性又推了一推,意思明確,讓他拿上卡趕緊走。鄭海潮不想拿走卡,更不想馬上走。無論如何,他得把昨天下午那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心路歷程,解釋清楚。

  昨天下午鄭海潮去咖啡廳是為上網給母親選擇手術醫生。他鎖定了全國著名腦神外專家鄧文宣。但是,「鄧主任沒空。如果非他手術不可,得排隊。一個月之後。」接診醫生這樣對他說。而此時母親雙眼視物已然模糊,同時不斷嘔吐,不能再等了。

  母親次日早晨八點進了手術室。10點21分,他等來了手術室的病危通知,恍惚中聽對面的白大褂說:「手術情況通報鄧主任了,他處理完手頭事情馬上過來。」仿佛溺水時的稻草,他緊緊抓住了這個信息,問清鄧主任現在科裡,掉頭就跑。

  鄭海潮剛說了個開頭,鄧文宣桌上的電話響了,有重要的專家會診請他馬上過去,走前他對鄭海潮說:「把你的卡拿走!」對小可說:「你的事晚上回家談,走時把門撞上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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