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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五


  法院外高高的臺階上,溫煦的陽光下面,居中坐著一個嬌俏的女孩,裡面的審判即將開始,人們都早已經陸陸續續地進去了,惟有她一個人坐在這空蕩蕩的臺階上,心事重重地眺望著前方。

  終於,一個熟悉的身影輕盈步上臺階,她一見之下,連忙站起身子迎了上去,同時叫道:「祁瑩。」

  對方停下腳步,也驚訝道:「是你,溫可馨。」

  這二人正是溫可馨和祁瑩。

  溫可馨表情有些不自然道:「你怎麼才來,我等你好半天了。」

  祁瑩怔道:「可馨,有什麼事嗎?」

  溫可馨聽祁瑩這麼一問,臉色不由泛紅,反倒低下頭,支吾不語起來。

  祁瑩催促道:「有什麼事你快說,我著急進去哪。」

  溫可馨抬起眼,一動不動盯著祁瑩,期期艾艾道:「你是去看審判田市長嗎?」

  祁瑩默不作聲地點點頭。

  溫可馨嘴唇有些哆嗦道:「你是不是覺得稱心如意、大快人心?」

  祁瑩覺得溫可馨今天好生奇怪,不由關心地問道:「可馨,你怎麼啦?你到底有什麼話要對我說?」

  溫可馨越發漲紅了臉,張了張嘴,又沉默下來。

  祁瑩抬腕看了一下手錶,離開庭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,忍不住焦急說道:「要不有什麼事,等下來咱倆再說吧,實不相瞞,一會兒,我還要出庭作證呢。」

  溫可馨神色黯然道:「為誰作證?」

  祁瑩不假思索,啟唇微笑道:「當然是警方。」

  說罷,就欲邁步繼續往臺階高處走。

  溫可馨一把扯住祁瑩,急道:「這樣說來,你更不能去。」

  祁瑩大惑不解道:「為什麼?」

  溫可馨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,悲不自勝道:「因為……因為我不忍心看到你們父女二人對簿公堂!……」

  祁瑩霎時睜大了眼睛,難以置信地望著溫可馨道:「你說什麼?」

  溫可馨尷尬一笑道:「田市長……正是你的父親……你念念不忘的親生父親……」

  祁瑩的頭腦中只覺得一片空白,身體頓時如泥塑木雕般怔立在當地。

  溫可馨從自己的項間取下那個瑪瑙項墜,搖頭苦笑了一下說,「這是你當初送給我的,哪裡想到,卻是你父母與你相識相認的信物。現在我完璧歸趙還給你吧。」

  溫可馨把紅色雞心瑪瑙項墜給癡怔無言的祁瑩戴上,塞回衣內,又將自己送與祁瑩的那條生肖項鍊取下,依然掛回自己的脖子上,自我解嘲道:「我還是戴我自己這條吧。也許我的父母哪一天也能憑著它找到我呢。」

  她打開小巧的白色坤包,又把一張支票和兩串鑰匙取出,遞在祁瑩的手心,仰起臉,哀歎一聲道:「我天生不是富貴命。這是別墅和車的鑰匙,還有一張巨額支票,都是田市長送給我的。他把我誤作是他的女兒了,可惜我卻沒有這個福分。這一切都物歸原主。」

  法庭上,法官再一遍催促道:「請證人祁瑩出庭。」

  鐘慨也是焦急不安地等待著,與眾人一起,不時朝法庭入口處伸項張望。當大家都失去了耐心,以為祁瑩不會來了時,一個姍姍來遲的身影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。

  祁瑩面白如紙,雙眼失神,腳步枯滯,緩緩走上法庭,立在了眾人面前。

  田鵬遠乾咽了口唾沫,目光緊張地偷望了一眼祁瑩。

  同時,鐘慨和謝虹也將期待的目光注視到祁瑩身上。

  祁瑩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。

  法官道:「祁瑩,你能證明這把手槍是田鵬遠的嗎?」

  祁瑩臉上愁苦,她一動不動,恍若未聞。

  法官再次問道:「祁瑩,請你回答,你曾經看到過田鵬遠私藏有這把手槍嗎?」

  祁瑩仍是如同入了魔症一樣,定身在那裡,遲遲不答。

  法官加重了語氣,第三次問道:「證人祁瑩,請你回答我的問題,這把手槍到底是不是田鵬遠的,你到底能不能證明?」

  祁瑩茫然抬起臉,看了一眼法官,良久,仍不作答。

  法官有些生氣了,一手拍案道:「祁瑩,我三番五次地問你,你為什麼不作回答?請你明白這是法庭,法律也不是兒戲,你的證詞也許會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存亡,請你仔細回憶辨別,趕快向法庭如實回答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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