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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六


  警察噹啷一聲亮出手銬,神態威嚴道:「汪洋,現在正式通知你,你涉嫌吸毒、販毒,已經被警方拘捕了。」

  祁瑩聞言,頓時覺得天旋地轉,不由身子一軟,暈了過去。

  莊嚴肅穆的內部建築,蕩滌塵埃的音樂。一對新人手挽手,在眾親朋好友的簇擁下,踏著紅地毯,含著幸福的微笑,緩緩走到神父面前。

  那雨心走到鐘慨面前,她氣憤填膺地盯著鐘慨,過了幾秒鐘,突然抬起一隻巴掌來,不由分說地就往鐘慨的臉上掄去。

  鐘慨閃身,抓住那雨心的腕子道:「大庭廣眾的,你這是幹什麼?」

  那雨心火冒三丈,咬牙切齒低聲道:「卑鄙!你現在還敢說你心裡沒鬼?我真後悔昨天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你。」

  鐘慨看了一眼四周,連忙把那雨心拉至一旁,小聲解釋道:「說實在的,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。我現在只不過是在執行上級的命令。就在昨天半夜,有一個外號叫猴子阿三的毒品販子,還有一個專門為富婆提供鴨子服務的胖瑪麗,二人一前一後,突然主動來公安機關自首,並一口咬定汪洋吸毒、販毒……」

  醫院裡,祁瑩悠悠醒來,見何不為滿臉是焦急關切之色,守候在自己身邊。她神情恍惚地問何不為道:「我這是在哪裡?」

  何不為輕聲道:「醫院。」

  祁瑩猶似夢中般,尚且迷醉不醒地喃喃神往道:「不為哥,我剛才好像做了一場夢,夢見我自己穿了婚紗,做了新娘子……」

  何不為望著神色驟然間便蒼白憔悴下來的祁瑩,心痛不已,低下頭沉痛道:「祁瑩,那不是夢,那全都是真的。」

  「真的呀?我真的做了新娘子啦?……」祁瑩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,笑意未盡,卻突然僵在臉上,驚慌失措道:「啊汪洋,汪洋在哪裡?」

  何不為不好隱瞞,只好如實相告道:「汪洋被警察帶走了。」

  「什麼?他被警察帶走了?」祁瑩一聽,隨即拼力從床上掙扎坐起,她此刻已完全回憶了起來,如夢初醒道:「哦,我想起來了,汪洋是被警察抓走了。」

  她慌忙下地,邊伸腳穿鞋邊自言自語說道:「不行,不行,我得去救他。」

  祁瑩穿好鞋,毫不停頓,慌慌張張地就朝門外走去。

  何不為表情痛苦,在身後喊道:「你去哪兒?」

  祁瑩頭也不回道:「去一個能救他的地方。」

  何不為又道:「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?」

  祁瑩已走至門口,聞言駐足,半回過頭,歎了一口氣道:「不用了,你去了反而會礙事。」

  鳳凰大飯店總統套房。

  田鵬遠身穿浴衣,從裡面探身出來,向左右張望了一眼,將門上的門牌翻轉成「請勿打擾」字樣,然後又縮頭回屋,閉上房門。

  他半躺在寬大舒適的床上,隨手抓起床頭櫃的電視遙控器,對著電視機遙遙一指,「啪」的一聲打開電視。

  電視節目五花八門,令人眼花繚亂,可看過幾眼之後,又覺得索然無味。他眼睛看著電視,心思卻漸漸游離了屏幕,不覺想起了上午參加的婚禮。他想著想著,臉上露出了詭計得逞的絲絲獰笑。

  門上響起了遲疑的輕輕的叩門聲。

  田鵬遠心裡一驚,他挺身坐起,側耳傾聽門外的動靜。那輕微的叩門聲響了兩下,又不知何故突然中斷了。田鵬遠松了一口氣,正要重新躺回到床上去,那叩門聲又再度響起,這次雖仍是遲疑猶豫,卻比上次明顯多了幾分堅決。

  田鵬遠躡手躡足走到門邊,透過貓眼向外窺視,不覺臉上浮出微笑,見不是別人,正是蒼白美麗的祁瑩,隻身一人前來。他低下頭略一思忖,便知曉了祁瑩此番的來意,不禁喜形於色,笑逐顏開。

  這一步棋本也在他的意料之中,只是想不到祁瑩救汪洋心切,竟來得如此之快。這倒是令他有些始料未及。

  祁瑩第三次敲門的時候,田鵬遠猛地把門拉開了。

  田鵬遠笑容滿面,對祁瑩躬身做個手勢道:「祁小姐,請進。田某恭候已久!」

  田鵬遠將祁瑩讓進房內。關門之際,他又抬眼看了一下那請勿打擾的門牌,禁不住興奮異常,用手指往上面彈弄了兩下。

  田鵬遠把祁瑩讓至床邊,示意她坐在床上。祁瑩向床上看了一眼,不動聲色地離開幾步,拉過附近的一把圈椅坐下。田鵬遠見狀,揣度祁瑩心理,無聲地咧嘴笑了笑。他依然坐回到床上去。

  祁瑩坐姿優美,對田鵬遠冷冷笑道:「如此說來,你料定我今天會來找你嘍?你可真稱得上是料事如神呀!」

  田鵬遠故作謙虛道:「不敢當,不敢當。讀心之術,是官場上的一門必修課嘛。」

  祁瑩覷著眼看著田鵬遠,不急不緩地說道:「這麼說,我此番的來意,你也想必是一清二楚嘍?」

  田鵬遠盯著祁瑩道:「假如不出我的臆測,你當是為救汪洋而來。」

  祁瑩毫不掩飾道:「不錯,正是此事。」

  田鵬遠臉上陰惻惻笑道:「若是為此事而來,恕田某無能為力。」

  祁瑩再也忍不住,拍案而起,怒斥道:「明人不做暗事,田鵬遠,我來問你,汪洋被抓一事,是不是你從背後搗的鬼?」

  田鵬遠怫然不悅道:「汪洋吸毒被抓,是公安機關的事,是他咎由自取,與我何干?」

  祁瑩怒火中燒道:「那他為什麼早不被抓,晚不被抓,偏偏在他已經把毒品戒斷了以後被抓?偏偏在他跟我舉行婚禮的時候被抓?」

  田鵬遠輕描淡寫道:「這我怎麼知道?世界上萬事萬物自有定數,也許這一次是他命中註定,在劫難逃呢?」

  祁瑩心裡一急,口不擇言道:「你放屁!」

  她再要強,畢竟是一弱女子,在田鵬遠的強權和淫威面前,感到孤獨無助,孤立無援,伴著此言一出,淚水就不由自主湧流了下來。

  田鵬遠見狀,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,嘲弄道:「沒想到這麼嬌美動人的一個女孩子,竟然也出口成髒,如果你要去參加環球小姐的選美,在日常的生活分上一定會為此失分的。瑩瑩,作為一個優秀的模特,你要任何時刻都要學會克制,學會容忍。你的個性太刁蠻任性了,這樣很不好。我問你,你此番前來到底是來求我,還是來罵我?」

  祁瑩這一哭,猶似梨花帶雨,已攪得田鵬遠的心驛動不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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