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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五


  鐘慨一聽,板起臉不快道:「鬼丫頭,又在搞什麼名堂?」

  那雨心直言不諱地問道:「漂亮嗎?」

  鐘慨愣了一下,隨即點頭老實承認道:「漂亮。」

  那雨心臉上不無得意說道:「承認就好。唉,天下無難事,只怕有心人。你大概也不會否認認識她,並且關係隱秘特殊、非同尋常吧?不妨告訴你,我找到她了,並且還隨手撮合成了一段曠世情緣。您呀,恐怕是剃頭挑子一頭熱,已經是沒戲唱了。當然,這是我那雨心的又一傑作。」

  鐘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:「什麼亂七八糟的,這都是哪跟哪呀?」

  那雨心有心試探道:「誰不清楚男人骨子裡都是好色之徒,這個祁小姐長得這麼漂亮,你難道真的沒有喜歡過她,對她想入非非,心存妄念?你真的跟她之間沒事?」

  鐘慨徹底明白過來,叫苦不迭道:「我真是冤哉枉也,不過坦白告訴你,這世上除了你姐,我沒有再愛上過第二個女人。」

  那雨心聽罷,既為姐姐感到欣慰,又感到心裡有一點酸溜溜的感覺。

  那雨心一揚手,擺出一副不講理的樣子,自找臺階下道:「反正不管是真的假的,我勸你趁早收起你那花花腸子,好好跟我姐過日子,不許你欺負我姐。人家祁瑩現在已經是名花有主了,而且明天,她就要和汪洋結婚了。」

  當晚,汪洋輾轉反側,難以成眠,躺至半夜,他忽然翻身從床上坐起。

  他從床下找到了那些證據,用打火機一一點燃,焚燒乾淨……當初他為了當愛的間諜,為祁瑩收集此物,以備將來祁瑩萬一需要時,以作一項證據。如今他投鼠忌器,又不得不偷偷銷毀。因為不然的話,追根溯源,扳倒的不是田鵬遠,而是祁瑩。

  翌日,天主教堂。

  莊重肅穆的內部建築,蕩滌塵埃的音樂。一對新人手挽手,在眾親朋好友的簇擁下,踏著紅地毯,含著幸福的微笑,緩緩走到神父面前。

  這一對新人即是祁瑩和汪洋。

  祁瑩身穿潔白的婚紗,顯得格外漂亮。她春風滿面,幸福的感覺洋溢在臉上。

  溫可馨陪伴在祁瑩的身邊。她和那雨心一起,是祁瑩的伴娘。溫可馨喜形於色,她不時回頭張望一眼,轉過頭來對著祁瑩偷偷咬耳朵道:「姐們,夠意思,你果然沒騙我,你和你那位貴人果然是小蔥拌豆腐,一清二白。對不起,我上次錯怪你了,今天你用你的行為證實了你自己。」

  祁瑩無話可說,只是一笑置之。

  汪洋的伴郎則是由何不為擔綱,儘管他強打精神,但如果細心觀察,還是可以看得出他內心深處的垂頭喪氣。

  在緊隨其後的親友的隊列中,田鵬遠西裝革履,風度翩翩,他舉止得體,笑容職業,顯得頗為醒目出眾。他對溫可馨不時回頭瞟向他的目光,心領神會,但卻表現得目不斜視,正人君子。他心裡的目光定格在前方的一對新人身上,準確地說,是定格在打扮一新的新娘子祁瑩的身上。

  神父向主祈禱完畢,他轉過身來,笑容慈祥,端詳著面前的這一對新人。

  神父向祁瑩問道:「漂亮非凡的新娘子,請你回答我,你願意嫁給你身邊這個帥氣的小夥子嗎?」

  祁瑩臉現紅暈,她不勝嬌羞地望了一眼身邊的汪洋,然後由衷地幸福說道:「我願意。」

  神父不禁為祁瑩羞澀的笑容和真誠的態度所打動,對汪洋也是讓眾人聽見道:「哦,小夥子,感謝主吧,你真是個有福的人,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姑娘愛上了你。」

  汪洋卻似乎有些木然,他仿佛沒有聽見,臉上無動於衷。

  昨晚田鵬遠的不速造訪,仍不時閃現在他腦際,讓他心亂如麻。

  按照程序,神父轉而問新郎汪洋道:「幸福的小夥子,請你回答我,你願意娶你身邊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嗎?」

  祁瑩懷著美麗甜蜜的心情,靜靜等待著汪洋斬釘截鐵向眾人宣佈說:「是的,我願意。」眾親友們也都含著一臉笑意,屏息靜氣地準備聽汪洋回答——「是的,我願意。」

  誰料半晌卻無人聲。眾人不由得有些驚異起來。

  神父不急不躁,再次面含微笑地問道:「小夥子,請你回答,你願意娶你身邊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嗎?」

  汪洋怔在當地,他的目光定在了正前方那釘在十字架的耶穌像上,一言不發,若有所思,他如同傻了一樣。

  眾親友們不約而同地開始交頭接耳,竊竊私語。

  祁瑩看在眼裡,心中暗自焦急,她不由得伸手,悄悄扯了一下汪洋的衣服。

  汪洋仍是踟躕不答。

  神父目光注視著汪洋,面上仍是慈祥的笑容,卻明顯加重了語氣,聲音中有幾分不快地問道:「孩子,結婚是人生中一件莊嚴的事情,在主的面前,我請你如實回答我,你是否願意娶你身邊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?」

  汪洋卻冷不防地突然開口道:「不,我不願意。」

  眾人一時大嘩。均萬分詫異地看著汪洋,惟田鵬遠心知肚明,一人微笑。

  祁瑩聞聲一愣,她不相信似的盯著汪洋的眼睛,迷惑不解。

  汪洋雙手小心捧起祁瑩秀美絕倫的臉龐,癡癡凝視著她,在她臉上突然吻了一下,然後飽含深情地說道:「對不起,親愛的,我不能夠娶你……因為……我配不上你……」

  說罷,轉身就要離去。

  祁瑩一把拽住汪洋,淚水忍不住就流了下來,哭聲道:「汪洋,你別走……」

  汪洋輕輕掙脫祁瑩的手,聲音酸楚道:「祁瑩,你就讓我走吧,離開我,你會有更錦繡的前程,你會尋找到更美麗的愛情和更美好的婚姻。」

  說完,狠狠心又要走。

  何不為閃出,攔在汪洋面前。他氣得兩眼冒火,握起兩隻拳頭,截住汪洋氣急敗壞吼道:「我叫你……你是他媽的什麼東西?!」說著,掄起一隻憤怒的拳頭,就欲往汪洋的面上狠狠打去。

  汪洋不閃不避,閉目而待。

  拳至半途,卻被祁瑩兩手死死抱住,哭喊道:「別打他,讓他走吧……」

  何不為不肯罷休,咆哮如雷道:「不行,你放開手,他這麼欺負你,我今天非揍扁了這孫子不可!……」

  正在雞飛狗跳,鬧得不可開交之際,人群外又發生了亂紛紛的騷動。

  只見一隊警察撥開人群沖了進來,為首一人正是鐘慨。他們幾步沖到何不為和汪洋的面前,喝道:「住手!不許在這裡擾亂社會治安。」

  何不為放下拳頭,一臉無所謂的神情,靜候警察的發落。

  警察卻轉到汪洋的面前,上下打量了一眼道:「你就是汪洋嗎?」

  汪洋老實回答道:「是我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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