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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〇


  「好辣!」祁瑩說著從坤包裡掏出一張紙巾來,蹺起蘭花指,用它輕輕拭了拭嘴唇。就在這一拭之間,將口中的酒液悄悄吐在了紙巾上。說起來這也是當年從夜總會裡學來的,對付老奸巨猾的田鵬遠,祁瑩實在是不敢麻痹大意。她邊做著這些優美曼妙的動作,邊目光充滿誘惑地望著田鵬遠。

  田鵬遠讓祁瑩挑逗得心猿意馬血脈賁張,盯著祁瑩的眼睛道:「鬼丫頭,這一次,你就不怕這酒裡下藥了嗎?」

  祁瑩乜斜著田鵬遠,媚笑道:「好啊,這可是你不打自招了。你承認上次往酒裡下藥了,我說怎麼喝下去是那種感覺……不過,你沒注意到這一次我又換了一瓶酒麼,你該不會將你這裡所有的酒都下了藥吧?」

  「真是冰雪聰明。」田鵬遠哈哈大笑了起來,繼而又不懷好意地追問道:「瑩瑩,能不能給我描述一下,上次酒後是什麼感覺?」

  祁瑩忸怩作態道:「就是那種怪怪的感覺……哎呀,你好壞,你明知故問。原來你那次對我早就有預謀,成心想迷醉我呀?」

  田鵬遠陰笑道:「彼此彼此,咱倆是心照不宣,你不是也給我下了蒙汗藥了嘛。你只不過是喝了一種藥,我卻是二藥合一呀!我險些讓你給害死了,我體內一半是火焰,一半是海水,你說說我有多麼難受吧?」

  祁瑩想想也覺得好笑,她掩著嘴,不由撲哧笑了出來。這一笑,直欲讓田鵬遠丟魂。

  祁瑩仰起小臉為自己辯護道:「我那是正當防衛。對付你們這樣的大男人我不能不多個心眼。要不然我早就毀在你們這些男人手裡了。」

  「應該,應該。不過——」田鵬遠盯著祁瑩的眼睛,有些魂不守舍道,「我今天沒喝酒就已經開始醉了,這才真叫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呀!你忽然這樣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,還真讓我一時半會吃不消呢。瑩瑩,你該不會又想搞什麼鬼名堂吧?」

  祁瑩嬌笑道:「怎麼,你怕了麼?」

  田鵬遠神魂顛倒否認道:「笑話!我怕?我一個大男人會怕你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貌女子?不管你和我玩什麼樣驚險刺激的遊戲,我都會陪著你一路玩下去,看看誰是最後的大贏家。」

  祁瑩繃起臉,佯作生氣道:「你看你這個人,人家對你無心的時候,你拼命想得到我;現在我認真了,你卻又當作一場遊戲了。看來,你對我根本不是真心實意的。」

  田鵬遠忙哄道:「哪裡,我是一朝遭蛇咬,十年怕井繩。上一次被你這個小妮子涮了,我不得不有防範心理呀。」

  祁瑩嗔道:「好啊,你敢說我是蛇。」

  田鵬遠半開玩笑的口吻道:「不錯,你是蛇,而且是條美女蛇。我明明知道你有毒,我也寧願讓你再咬一口。我願意為你毒發而死。」

  祁瑩怔了一下,隨即笑了起來,只見她笑靨如花,岔開話題道:「田市長,今天是個快樂的日子,我們約法三章,就讓我們重新開始,就讓往事隨風,誰都不許談論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。違者,罰酒三杯。」

  田鵬遠點頭贊許道:「好一個往事隨風。好,我舉雙手贊成。」說到這裡,又板下臉來,說道,「不過,我想糾正一點,既然我們重新開始,瑩瑩,那麼從今以後,你不許再叫我田市長。」

  祁瑩撒嬌弄癡道:「那……我管你叫什麼呢?」

  田鵬遠像個初戀的大男孩一樣較真道:「昵稱。就像我叫你瑩瑩一樣,我要你也給我起一個昵稱。」

  祁瑩歪著頭想了想,打趣道:「哦,起外號啊。好呀,這個我最拿手啦!嗯,要不叫你大灰狼?大壞蛋?」

  田鵬遠嚴肅地搖搖頭道:「不好。換一個。」

  祁瑩又笑著脫口道:「要不叫你假道學、偽君子?」

  田鵬遠臉色驟然冷卻,生氣道:「你怎麼能開這樣的玩笑,在你眼裡,我難道是個假道學、是個偽君子嗎?」

  祁瑩慌了起來,忙道:「不是,不是。你瞧你……你不喜歡我再給你換一個好了。要不我叫你遠遠……不好,要不我叫你田田吧?哦,這名兒好,親切,又朗朗上口,跟瑩瑩正好湊成一對兒。這個昵稱你總該滿意了吧?田田、田田……」

  祁瑩那樣子,似乎要歡呼雀躍起來。

  豈料,田鵬遠臉上卻越發結起了一層寒霜,他吼著打斷道:「別胡鬧啦,夠了!」

  祁瑩給他一嚇,不由得愣住了。祁瑩給他起的這個昵稱,無意間暗合了他和歐陽筱竹婚前遺棄的女兒的姓名諧音——田甜,使他不得不痛心地回想起了往事。隨著年歲漸老,他開始越來越懷念起自己那可愛的女兒來,他是個做事果決、從不言悔的人,可這件事像一把長久插在心上的刀子,稍一搖動便引起劇烈的疼痛,他無法不對此事耿耿於懷,也越來越對此避諱起來。

  田鵬遠看著被嚇成一團的祁瑩,臉色緩和了下來,自嘲地笑了笑道:「哦,突然想起了往事,一時間有些恍惚。瑩瑩,對不起,我真是太失態了。」

  祁瑩嘟起小嘴不依不饒道:「哼,沒想到你這人說翻臉就翻臉,剛才發起脾氣來真是嚇死人,好,我總算是領教了。我惹不起躲得起總行了吧。我不理你了,我走。」

  說著從沙發上站起身來,作勢欲走。

  田鵬遠忙上前扯住祁瑩的胳膊,賠笑道:「好啦好啦,都是我不對,我低頭認罪,我向你賠不是了還不行嗎?」

  說著連連向祁瑩鞠躬。

  祁瑩來意未達,怎會就此走掉。祁瑩推了一把田鵬遠,轉嗔為笑道:「你幹什麼你,向遺體告別呀?我還沒死呢!要是說不定我有一天真的死了,誰知道你會不會心裡難過、會不會前來給我鞠躬送行呢?」

  說罷,作態笑得花枝亂顫。

  田鵬遠看得方寸大亂,一把抱住祁瑩,意亂情迷胡言亂語道:「瑩瑩不能死。瑩瑩死了,我也活不成了。」

  祁瑩推開田鵬遠的臉,突然說道:「我又想到了一個好玩的名字,不過,你這樣反復無常,我可不敢跟你說了。」

  田鵬遠停下動作,好奇道:「什麼好玩的名字,不妨說出來聽聽。這一回,我保證不會和你生氣了。」

  祁瑩側著臉看著田鵬遠道:「田瓜。好不好玩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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