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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一


  田鵬遠見到祁瑩,卻顯得若無其事的樣子,仍同往日一樣親熱道:「瑩瑩,快上車。你要去哪兒,我送你。怎麼,見到我,你好像不太高興?」

  祁瑩不知田鵬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,她又想知道田鵬遠從汪洋口中到底掌握了她多少秘密。她斜睨了田鵬遠一眼,隨機應變,帶著幾許風塵味道試探說:「我為什麼要搭你的車?我看你就像個不懷好意的海盜,我怕一不小心錯搭上了賊船,弄不好再丟了我這條小命。我可是還沒活夠呢,我還是走我自己的路好啦。」

  田鵬遠不以為然,他只是把臉一黑,嚇祁瑩道:「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獨自走夜路,難道你就不怕出什麼意外嗎?」

  祁瑩笑笑,反唇相譏道:「您治理的青川市,社會治安就糟糕到這種程度嗎?」

  田鵬遠並不生氣,笑道:「瑩瑩,你最近是怎麼啦?跟吃了槍藥一樣,怎麼老是拿我撒氣?整個青川市除你而外,還沒有第二個人敢跟我這樣講話。」

  祁瑩眉毛一挑,沖田鵬遠嫵媚一笑說:「怎麼,不行嗎?別人都怕你,我偏不怕你。你又不是吃人的老虎。如果你不願意,以後我就去找別人好啦。」

  田鵬遠心裡一酥,笑著說:「行,行,能當瑩瑩的出氣筒是我一生的榮幸。好啦,別鬧了,趕快上車吧。今天可是市長親自給你當車夫。」

  一語點醒祁瑩,她往車裡找了一眼,詫異道:「奇怪,汪洋呢?他怎麼不給你開車啦?你把我的保鏢弄到哪裡去啦?」

  田鵬遠臉色沉重道:「瑩瑩,先上車吧。如果你有興趣聽,容我慢慢告訴你。」

  祁瑩心中惦念汪洋的安危,她猶豫了一下,然後鑽入車內,和田鵬遠並排而坐。

  田鵬遠發動引擎,轎車「噌」地一下又快又穩地躥了出去。

  謝虹和大胖也從黑暗中現身出來,他倆騎上一輛摩托,也悄然尾隨而去。

  車內,田鵬遠很紳士地問道:「祁小姐想去哪兒,田某願意為你效勞。」

  祁瑩有意刺激田鵬遠道:「我正是要去找汪洋。」

  田鵬遠笑道:「不會是找他談情說愛吧?」

  祁瑩頭一偏,她此時已將生死置之度外,況現在汪洋和自己敵友未分,再也無暇顧及其他,她索性把頭一揚,不回避道:「沒錯,正是如此。」

  田鵬遠酸溜溜道:「你當真愛上他了嗎?你不會出爾反爾吧?你難道忘了你在別墅裡寫給我的那張留言條了嗎?」

  祁瑩用挑釁的目光看著田鵬遠道:「不錯,我不僅愛上了他,我沒准過兩天還要嫁給他。不是我食言,而是你沒有誠意。反正你又不打算和你夫人離婚,既然這樣,我才不會那麼傻,在一棵樹上吊死呢。我要去尋找我自己的幸福,我要和汪洋結婚。」祁瑩說到這裡,又嬌嗔一笑道:「這還得感謝你,說起來,這還是你給我倆牽的紅線做的月老呢。誰讓你叫他來做我的保鏢呢。」

  田鵬遠有些尷尬道:「你別逼我好不好?我為你都快發瘋了。不是我不想和歐陽筱竹離婚,可是瑩瑩,你得給我足夠的時間。」

  祁瑩冷笑一聲道:「拜託,你就別再騙我了。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。我不相信,你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娶我?」

  祁瑩不信任的態度無疑觸動了田鵬遠的心弦。

  田鵬遠情緒激動道:「當然。瑩瑩,我沒有騙你,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你就像特意降臨到我生命中的一個小魔女,我真的頭腦發昏不可理喻地愛上了你。」

  祁瑩哼笑了一下,不屑一顧道:「別說得那麼好聽,如果你妻子不肯和你離婚,再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,那你怎麼辦?」

  田鵬遠深思熟慮的樣子道:「我慢慢做工作。常言道,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幸的。我相信早晚有那麼一天,她會變得通情達理起來,最終成全咱倆的。不瞞你說,我正在試著做這項艱難的工作。」

  祁瑩不依不饒道:「難怪人們說你和歐陽筱竹是恩愛夫妻,看來你們也不是一點感情基礎也沒有。不過,你也太把你那位夫人說得高尚偉大了。世界上有哪一位妻子願意把自己的丈夫拱手相讓給另一個女人?如果在你的勸說下,她還是變本加厲執意不肯呢?」

  田鵬遠皺了下眉頭,故意顯得為難地反問道:「那你說怎麼辦?」

  祁瑩輕描淡寫道:「殺了她。」

  田鵬遠悚然一驚,有點不相信似的看著她:「瑩瑩,你說什麼?再說一遍。」

  祁瑩冷若冰霜道:「只要你殺了歐陽筱竹,搬掉咱倆結婚的這個障礙,我馬上和你結婚。我相信你堂堂一個市長,神通廣大,無所不能,有什麼事能夠難得住你?再說,以你的能力和智商,你做起來一定天衣無縫的。」

  田鵬遠沉默了一會兒,忽然開口發問道:「瑩瑩,我要求你對我說一句實話,你真的愛我這個行將就木的半大老頭子嗎?」

  祁瑩怔了一下,隨口搪塞道:「誰說你老啦?在我眼裡那叫做成熟之美。現在都什麼年代了,只要有真正的愛情,還有誰會在乎年齡上的差異?再說,又有哪一個女孩子不喜歡嫁給一個市長呢?」

  祁瑩說得理直氣壯不容置疑,田鵬遠臉上漸漸浮現出了笑容:「好吧,不管你是不是在安慰我,我對你的話都將是深信不疑。」隨後臉色又一沉,堅決地搖了搖頭,滴水不漏道:「但是,別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,惟有殺生害命搞陰謀詭計這類事情,是萬萬不可。瑩瑩,你對我的愛令我非常感動,可是觸犯法律、以身試法的事情我是決計不會去做的。這是我做人的一貫立場和原則。」

  祁瑩心中冷笑道:簡直一派胡言。說什麼不殺生害命,就是你田鵬遠殺死了我的親生父親。你明明已經得知我是李輝的女兒,卻閉口不談,不知又在玩什麼鬼花樣。也許是心中有愧,這麼想大概高抬他了;也許是又在策劃什麼別的陰謀,這種可能性倒是最大。好吧,既然你絕口不提,我也裝作不知,我就冒死奉陪你一路玩下去玩到底,看看誰先淘汰出局誰先玩完,最終鹿死誰手。

  祁瑩心裡罵聲老奸巨猾,面上卻只是歎了口氣道:「既然如此,那還有什麼好談的。我可不想等你和你夫人離婚等得我頭髮都白了。到最後還沒準兒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。唉,算了,還是你去愛你的那位筱竹,繼續做你們的模範夫妻;我呢去找我的汪洋,或者是別的小夥子,也接著尋找我自己未來的歸宿。」

  祁瑩心灰意冷之際,索性拿汪洋來作賭碼。倒要看看他是否與田鵬遠串通一氣,來謀害自己。

  田鵬遠沉吟良久說道:「按說我不應干涉你的戀愛自由,但我必須奉勸你一句,你可以愛其他任何一個人,但是你不能夠去愛汪洋。」

  祁瑩不服氣地反問:「為什麼?他又不是我親哥哥。噢,你嫉妒了是不是?哼,我卻偏要去愛給你看。我就是要讓你懂得失去的才最珍貴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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