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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


  嚴守一的手機「唄」地響了一聲,進來一封短信。嚴守一一開始並沒有介意,掏出手機看。一看來短信的姓名是「伍月」,沈雪又在身邊,心裡一驚,不看內容,忙合上手機。坐在他對面的沈雪隨口問:「誰來的短信呀?」

  嚴守一一邊將手機裝到褲兜裡,一邊隨口說:「大段,又是那些黃色段子,沒意思,不看了。」

  本來這事情也就過去了,但嚴守一趁沈雪不注意,又悄悄掏出手機,隔著洗腳的小姑娘,把手機的「震鈴」改成了「振動」。別人再來電話神不知鬼不覺。本來他可以關機,但自于文娟生了孩子之後,他總擔心于文娟和孩子突然有什麼事找他,於是二十四小時開著機。

  他將手機改成「振動」後,開始安心洗腳。閉眼讓捏了十分鐘,兜裡的手機又振動起來。嚴守一怕是伍月又打來的電話,便佯裝不知。但給他洗腳的小姑娘壞了事。她也是一片好心,指著嚴守一的褲兜,對閉著眼睛的嚴守一說:「叔叔,醒醒!」

  嚴守一不知就裡,便睜開眼睛:「怎麼了?」

  小姑娘:「你的電話在口袋裡哆嗦呢!」

  嚴守一「呼」地出了一身汗。他偷眼看了沈雪一眼,發現沈雪還沒有在意,便掏出手機,看了一下電話號碼,不是伍月的,是一陌生來電,於是放心接電話:

  「喂,誰呀?」

  但由於振動的時間太長,對方把電話掛了。嚴守一放下手機,故意說給費墨,其實是說給沈雪聽:「可能又是記者。不知他們又出什麼么蛾子!」

  但他這話不說還好,一說,反倒引起了沈雪的警惕。但她故作開玩笑的口氣,將手伸過來:「我看看這個電話號碼,別是欲蓋彌彰,哪個小姑娘來的,故意不敢接吧?」

  自上次兩人吵架之後,沈雪開始對嚴守一有所提防。一是看嚴守一書包裡有許多女孩子的照片,雖然嚴守一說是《有一說一》在選女主持人,她也有所警惕,二是自于文娟生了孩子之後,她開始提防于文娟,怕他們死灰復燃。嚴守一只好把手機交給她:「你看看,真不認識。」

  沈雪看看號碼,號碼上沒有姓名,是一串數字,屬￿陌生人來電,看不出個所以然,便把手機合上,欲還給嚴守一。但她突然想起什麼,又打開手機,邊看邊問嚴守一:「剛才你的手機還響鈴,怎麼突然改成振動了?」

  嚴守一發現費墨也往這邊看,李燕也睜大眼睛。嚴守一作若無其事狀:「不是怕它鬧嘛,不是想趁著洗腳眯一會兒嗎?」

  嚴守一本來以為事情到此就結束了,但沈雪鼓搗兩下,把剛才伍月發來的短信打開了。看完那個短信,她一下將沙發旁的洗腳盆踢翻了,洗腳水濺了給她捏腳的小姑娘一身,也把屋裡所有的人嚇了一跳。

  沈雪:「我說你欲蓋彌彰吧,你還狡辯。看,這上頭寫的是什麼?」

  李燕是個好事的女人,光著腳跳下沙發,過來看短信。她看完,也愣在那裡,把手機交給費墨。費墨看完,也有些發愣。嚴守一拿過手機看,見上面寫道:嚴守一,你騙我可以,我不能騙你。我現在在廬山,還是那個房間。你說過綠水長流,扯淡!

  嚴守一也嚇得出了一身汗。這女人太不懂事了。這時嚴守一只好抖著手對沈雪說:「這是她發的,又不是我發的,我知道什麼意思?」

  沈雪氣得胸脯一挺一挺的:「你不知道什麼意思,你的記性這麼差?過去你總跟我說,你跟伍月什麼事都沒有,當時于文娟就是一誤會,現在上邊明明寫著『房間』,『綠水長流』,這不昭然若揭了?」

  事到如今,嚴守一只好低下頭,作無賴狀:「就是有什麼事,那也是幾年前了,那時我還不認識你呢。」

  沈雪:「單是過去有事嗎?怕是現在也沒斷吧?不然她會發這樣的短信?」

  費墨這時站出來打圓場:「雖然上邊寫了『房間』,『綠水長流』,但後邊還寫了『扯淡』。從情緒看,伍月是憤怒。就算她想招老嚴,老嚴肯定也是拒絕的態度。」又穿上拖鞋,上前撫沈雪的肩膀:「雪兒呀,我整天跟老嚴在一起,我相信他的人品。就是以前有什麼問題,現在肯定也不會死灰復燃!」

  沈雪推開費墨的手,連襪子都沒穿,穿上自己的鞋,一邊抹眼淚,一邊「蹬蹬」

  地離開了洗腳屋。臨走時看了嚴守一一眼:「嚴守一,我沒想到你這麼髒!」

  嚴守一告別費墨和李燕回到家,發現沈雪正在衛生間洗澡。嚴守一便安下神來,坐在沙發上犯愣,想讓時間繼續沖淡沈雪的憤怒和怨氣。但他突然又想起在洗腳屋接到的那個陌生電話,是于文娟她哥的手機號碼。自于文娟隨她哥去南京休產假以後,于文娟與孩子的情況,嚴守一都是通過電話向于文娟她哥瞭解。嚴守一擔心這號碼被沈雪發現,於是沒有往手機上輸姓名。但過去都是嚴守一給他打電話,現在他突然主動打電話,是不是于文娟和孩子出了什麼問題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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