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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六


  莊子蝶說:「我中午飯吃得遲,肚子不甚肌的。我不陪你,你消停吃吧。」

  鍾唯賢說:「我吃我吃,我真的有好幾年沒吃到手擀麵了,真香呢!」

  碗裏的熱氣往上騰,頭上的熱氣也往上騰,鍾唯賢就把眼鏡卸下來,又是吃了一碗,才把一副假牙拿出來在一杯淨水裏泡了,說:「周敏有福,天天能吃這麼好的麵!」

  吃畢飯分手要走,周敏和唐宛兒送到門口,唐宛兒懷裏卻抱了那隻白鴿子,說:「莊老師,真感謝你送了我們這隻鴿子,它好乖哩,白天跟我說話,晚上跟我睡覺。」

  鍾唯賢說:「你這女子倒像小孩子一樣天真,鴿子怎樣和你說話了?」

  唐宛兒說:「我對它說話它就一動不動地看我,它能聽懂我的話哩!」

  就又對莊之蝶說,「你還不回去嗎?你已經很多天沒回去了。那日去你家打牌,師母提起你就傷心。你今日回去,把這鴿子帶過去,你們在那兒養幾天,也讓它認認你們,過些日子你放開,它能認得我這兒的。」

  莊之蝶想,孟雲房說我們買鴿子當電話使呀!她竟也這麼想的呢!就喜歡地說:「好的。」抱了鴿子,拿回家讓柳月養著。

  ***

  柳月養了鴿子,每日莊之蝶都要買些穀子來餵,幾天後在鴿子腳環上別了一封短信,約唐宛兒去「求缺屋」。婦人果然安全收閱了信,準時去「求缺屋」

  裏,自然歡愉了一回,也就越發愛憐鴿子。從此一段時間,周敏若不在家,就讓鴿子捎信來讓他去。這莊之蝶也膽兒壯大,竟也敢約婦人到他家。那婦人看了條兒,遂又寫了條子讓鴿子先回去,自己就在家著意收拾打扮起來。活該要事情暴露,等鴿子再飛來時,柳月偏巧在涼台上晾衣服,覺得奇怪:鴿子才放回去的,怎麼又飛來了?就看見鴿腳環上有個小小紙條,抱住取了一看,上面寫道:「我早想去你家的,在你家裏玩著我會有女主人的感覺。」

  認得是唐宛兒的筆跡,心裏就想:早看出他們關係超出一般,沒想已好到這個份兒上,不知以前他們已搗鼓了多少回,只瞞得夫人不知道,我也眼睛瞎了!就不做聲把紙條重新放好,悄聲回到廚房,對莊之蝶喊:「莊老師,鴿子在那兒叫哩!」

  莊之蝶過去抱了鴿子,又在涼台上放飛了,走來廚房說:「哪裡有鴿子,鴿子不是放飛走了嗎?柳月呀,今日你大姐去雙仁府那邊了,她乾表姐一家來看老太太的,那裡人多,你大姐做飯忙不過來,你也過去幫她吧。我這裡你不用管,你孟老師剛才電話來說,北京來了個約稿編輯在古都賓館住著,要我和他去看看人家,飯就在賓館吃了。」

  柳月在心裡說:你這話以前對我說,我都被你騙信了,今日還要想騙我嗎?口裡就應道:「那好嘛!你這麼大男人家像個小孩子,就喜歡在外邊吃,吃別人的東西!可也別太貪,吃得沒個夠數,飯菜是人家的,肚子卻是自個的,要注意身子骨哩!」便開門走了。

  柳月其實沒有走遠,在街上閒逛了一會,心裡亂糟糟的不是味道。估摸唐宛兒已經去了家,就走回來,也不叫門,到了隔壁人家,推說出門忘了帶鑰匙,要借人家的涼台翻過去開門。這樓房的涼台是連接的,中間只隔一個水泥擋牆,以前幾次忘帶鑰匙,就是這麼翻涼台進的屋。當下躡腳躡手過來,悄聲潛入自己睡的房間,又光了腳貼牆走到莊之蝶的臥室門口,那臥室門沒有關,留有一個縫兒,還未近去,就聽見裡邊低聲浪笑。□□□□□□(作者刪去五十二字)

  莊之蝶說:「把衣服穿上吧,那柳月丟三落四的,說不定半路就又折回來拿什麼東西!」

  柳月就在心裡發恨:你討好人家,倒嚼我的舌根子,我什麼時候丟三拉四了?便聽唐宛兒說:「我不嘛,我還要的。」

  柳月估摸,他們是幹過了,不知莊之蝶拿了夫人什麼好東西送她,她竟還嫌不夠!伸頭從門縫裡往裡看時,竟是唐宛兒赤條條睡在床沿,雙手抓了莊之蝶的東西□□□□□□(作者刪去五十五字)。莊之蝶就說:「我不來了,你總說我求你的,我今日要你得求著我。」

  唐宛兒說:「我也不求你的,只讓你給我摸摸就行。」

  莊之蝶就頭俯下去,一邊在那奶子上吸吮,一手在唐宛兒下邊去,唐宛兒滾動起來,要他上去,他笑著偏不。就口裏一聲兒亂叫不已,說:「我求你了,是我求你了,你讓我流多少水兒出來才肯呢?」

  柳月看見那腿中間已水亮亮一片,一時自己眼花心慌,一股東西也憋得難受,呼地流了下來,要走開,又邁不開腳,眼裏還在看著,莊之蝶就上去了,□□□□□□(作者刪去四百七十三字)唐宛兒一聲驚叫,頭就在那裏搖著,雙手痙攣一般抓著床單,床單便抓成一團。柳月也感覺自己喝醉了酒,身子軟倒下來,把門撞開了。這邊一響動,那邊霎時間都驚住了。待看清是柳月,莊之蝶忙抓了單子蓋了唐宛兒,也蓋了自己,只是說:「你怎麼進來的?你怎麼就進來了?」

  柳月翻起來就往出跑。莊之蝶叫道「柳月,柳月」,就急得尋褲子,偏是尋不著,口裏說:「這下壞了,她是要給月清說的。」

  唐宛兒卻把他拿著的一件衫子奪下,說:「她哪裏就能說了?!」

  竟把赤裸裸的莊之蝶往出推,一邊推,一邊努嘴兒,莊之蝶就攆出來,見柳月已靠在她房間的床背上,呼哧呼哧喘氣。莊之蝶說:「柳月,你要說出去嗎?」

  柳月說:「我不說的。」

  莊之蝶一下子抱住她,使勁地去剝她的衣服。柳月先是不讓,但剝下衫子了,就不動彈了,任著把褲子褪開,莊之蝶看見那褲衩裏也是濕漉漉一片,說:「我只說柳月不懂的,柳月卻也是熟透了的柿蛋!」

  兩人就壓在床沿上。□□□□□□(作者刪去三十一字)

  莊之蝶說:「柳月,你怎地不見紅,你不是處女,和哪個有過了?」

  柳月說:「我沒有,我沒有。」身子已無法控制,扭動如蛇。

  唐宛兒始終在門口看著,見兩人終於分開,過去抱了柳月說:「柳月,咱們現在是親親的姊妹了。」

  柳月說:「我哪能敢給你作親姊妹,今日我若不撞著,誰會理我的?他理了我,也不是要封了我的口!」

  倒覺得後悔萬分,以前莊之蝶對她好感過,她還那麼故意清高,尋思著要真正贏得他的,沒想如今卻這般成了他們的犧牲品,就眼淚流下來。莊之蝶說:「柳月是稀人才,我哪裏沒愛著,又哪日不是在護了你?可你平日好厲害的,我真怕你是你大姐叮嚀了要監視我的。」

  柳月說:「大姐肯信了我?她也常常防了我的。你們鬧矛盾,她氣沒處出,哪日又不是把我當撒氣筒!」

  莊之蝶說:「你不要管她,以後有什麼過失的事兒,你就全推在我身上。噢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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