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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九


  莊之蝶就一下子把婦人按在皮椅上,掀起雙腿,便在下邊親起來,□□□□□□(作者刪去四十二字)婦人越是扭動,越惹得莊之蝶火起,滿舌滿口地只顧吸,一時卻又覺得自己的脊背癢,讓婦人去撓,婦人說:「是一隻蚊子叮哩,大白天還有蚊子?!」

  手就在那裏搔起來,還在說:「你叮的什麼?你你你叮的什什什麼喲喲……」

  突然手不搔了,眼珠翻白,渾身發僵,莊之蝶感覺又有一股熱乎乎的水兒流出來。□□□□□□(作者刪去三百三十三字)莊之蝶站起來看著她笑,婦人問:「什麼味兒?」

  莊之蝶說:「你嚐嚐。」

  嘴又對了婦人嘴,蹬了腿挺直身子,不想哎喲一聲人竟倒在了唐宛兒身上。婦人問:「怎麼啦?」

  莊之蝶說:「傷腳疼了一下。」

  婦人便說:「你不敢用力的。」

  莊之蝶說:「沒事。」又要重來。

  婦人就說:「那讓我出些力好了。」

  站起來讓莊之蝶坐了椅子,□□□□□□(作者刪去二十五字)莊之蝶忙說:「不敢叫的,老太太在那邊!」

  婦人說:「我不管!」還是叫。

  莊之蝶便拿手帕塞在她口裏,婦人咬了,□□□□□□(作者刪去十八字)

  莊之蝶說:「快穿了,柳月怕要回來了!」

  婦人方穿了,梳頭擦汗,問口紅還紅不紅?口紅當然沒有了,全讓莊之蝶吃了。莊之蝶便拿了唇膏給她塗。末了,一揭裙子,竟要在婦人腿根寫字,婦人也不理他,任他寫了,只在上邊拿了鏡子用粉餅抹臉。待莊之蝶寫畢,婦人低頭去看了,見上邊果真寫了字,唸出了聲:無憂堂。便說道:「這是書齋名嘛!」

  莊之蝶說:「那我幾時用毛筆寫了,貼到你的房子去!」

  婦人說:「人真怪,長個頭腦生煩惱,又長了這東西解消煩惱!你吃飽了嗎?」

  莊之蝶說:「你呢?」

  婦人說:「我飽了,吃飽一次,回去就可以耐得一星期的。」

  莊之蝶說:「我也是。要不是你,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過了!」

  婦人說:「那你為啥不快些娶了我?」

  莊之蝶聽了,就勾下了腦袋,一臉痛苦狀。婦人說:「不說這了,說了又是心煩。就是將來不結婚,我也滿足了,我這一輩子終是被你愛過的,愛人和被人愛就是幸福吧?!」

  莊之蝶說:「是這樣,可我還要給你說:你等著我,一定等著我!」

  就重新到廳室,又說了一會話,柳月就回來了,去忙著剁餡兒包餃子。唐宛兒看了錶,就說:「哎呀,不早了,我該回去了,還要給周敏做飯的。他一連三天去找祕書長,總是找不到人,今日說不找到人他就尋到祕書長家,坐在那門口死等呀!」

  說著真的要去。莊之蝶說:「真要走,我也不留你了。你不是要看書嗎,你忘了拿書了。」

  就和婦人到書房去。柳月在廚房想,別拿走了她正在看的一本書,就放下剁餡兒的刀過來看,卻見書房的門半掩了,門簾吊著,那簾下是相對的兩對腳,高跟鞋的一對竟踩在平底鞋面上,忙踅身又走回廚房。後聽得唐宛兒說:「柳月,我走了。」

  看著唐宛兒出去走了,也未相送。

  莊之蝶送唐宛兒回來,就來廚房幫著掃擇下的菜葉兒,問柳月肉是什麼價兒的。柳月不答,只拿了刀咚咚地剁肉餡。莊之蝶說句「你小心剁了手」。猜她知道了什麼,心想她即使知道了也不會聲張的,便未計較,一時覺得身子累,回臥室去睡了。

  柳月剁好了餡兒,心想自己對主人有心,主人曾對自己說了那麼多親熱的話,心卻在唐宛兒身上,便覺得喪氣。但又一想,主人能與唐宛兒好,也就能與自己好的,便也覺得是不是自己把自己看得重了,想得太多了,拒絕過他,才使唐宛兒那女人先搶了一步?倒只把氣出在唐宛兒一邊,心下罵道:「不要臉的,幹了好事還記得給周敏做飯?!」

  等過來要對莊之蝶說什麼,卻見莊之蝶去睡了,就又猜想他們在她買菜時於書房幹了什麼?若有什麼證據,真要告訴夫人呀!就去書房看了看,看不出個名堂,卻發現了桌上的三頁稿紙,上邊竟是一封情書,題頭是「親愛的阿賢」,落款的是「愛你的梅子」。就哼哼冷笑了:還約定了來往信件呀!這一封未寄走人就來了,是又拿出讓他看的吧?研究了一會兒他們暗中使用的名字含義,但沒有研究出個究竟,就把信一頁一頁放在地上,弄成被風吹著的樣子,反手來把書房的門拉閉嚴了。

  牛月清下班回來,讓柳月叫莊之蝶吃飯。柳月說:「大姐,老師怕是在書房又寫得忘了時間,你去叫吧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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