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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九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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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子秦神奇的大腦立即轉動起來,興奮地問:「是不是那個死者阿七勾三搭四結果不對人家負責任,被人家姑娘殺了?」 「看起來不像啊,好像是張行英帶過來的,和阿七應該是無冤無仇才對啊。」 周子秦一聽到張行英三個字,頓時「啊」了一聲,趕緊問:「是張二哥帶過來的?難道……難道是滴翠?」 旁人給他一個疑惑的表情:「什麼滴翠?聽說姓黃啊。」 「十七八歲的姑娘,長得挺不錯,姓黃?……」周子秦喃喃念叨著,然後腦中一個閃念,頓時愕然失色,手一松,那只被他提著耳朵的兔子頓時落地,撒著歡兒就跳走了。 「黃梓瑕?」他摔開手中的罐子,一把揪住那個人的衣領問,「是黃梓瑕?」 那人嚇了一跳,趕緊抬手去打開他的手,說:「我哪兒知道啊?就聽說姓黃嘛……」 「現在哪兒去了?她被誰帶走了?」 「被……被官府……」 「京兆府還是大理寺?」 「好像……好像是大理寺,因為當時大理寺剛好有幾位官差在旁邊,就直接帶走了……」那人只說到一半,周子秦立即轉身,甩開大步往大理寺狂奔而去。 大理寺少卿崔純湛苦著一張臉,望著撞開門奔進來的周子秦:「子秦,今日大駕光臨,有何吩咐啊?」 「崔少卿,還是你懂我,我們就別客氣了,開門見山吧。」周子秦上來一把攬住他的肩膀,問,「你們這邊是不是來了個女犯名叫黃梓瑕?」 「是呀,」崔純湛指著自己的臉,「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煩惱?」 「為什麼?」 「廢話嘛,那幾個不長眼的東西,在街上逛一圈就攬事上身了。你說大理寺犯得著管這事兒嗎?推給京兆府不就行了。他們帶回來的這個殺人兇手是誰?是黃梓瑕啊!」崔純湛看了看周圍,那張臉苦得幾乎可以滴出汁來,「你知道黃梓瑕吧?就是當初夔王身邊的那個楊崇古,馳名天下的女神探!」 「廢話!我仰慕崇拜她好幾年了,怎麼可能不知道?」周子秦把他的肩膀摟得更緊了,崔純湛痛得齜牙咧嘴:「子秦你輕點嘛……」 「跟你打個商量。你也知道,黃梓瑕可是神探,她要作案肯定會做得天衣無縫的,怎麼可能失手被人擒住?所以,我想肯定是有人在陷害她!你覺得呢?」 崔純湛若有所思地點頭:「可能吧……如今夔王殿下被禁足于宗正寺中,或許有人趁此機會對她下手。」 「所以,你就把她放了吧,我和她討論一下到底是誰在害她……」 崔純湛翻他一個白眼:「她如今是大理寺的犯人,就算是夔王殿下親自來了,也不是說帶走就帶走的!」 周子秦喪氣地放開了他的肩膀,問:「好吧……那讓我去探望她一下總可以吧?」 「現在就去嗎……」崔純湛還有點猶豫,周子秦一把摟住他的肩膀,又要開始糾纏,崔純湛趕緊跳開,說,「好吧好吧,我親自帶你去!」 等他們走到淨室門口時,崔純湛忽然看見有人從前廳進來,向他遙遙拱手,朗聲道:「崔少卿,久違了。」 崔純湛一看見他,立即丟下周子秦,滿面堆笑向他迎了過去:「蘊之,今日是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?」 王蘊快步穿過庭前青石鋪設的廣闊平地,笑道:「實不相瞞,今日登門拜訪,確是有事相求。」 「哎,蘊之有什麼吩咐儘管說。」崔純湛說著,看了看周子秦,把他往淨室方向一推,「子秦,你先去探望犯人吧,我和蘊之好久沒見了,先說會兒話。」 王蘊聽他這樣說,面容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,問:「子秦來探望的,可是梓瑕?」 周子秦趕緊點頭:「王兄真是料事如神!」 王蘊轉頭對崔純湛說道:「不如一起去吧,我也正是為這個女犯而來。」 崔純湛張了張嘴,顯然他此時才依稀想起,這個黃梓瑕,似乎就是王蘊的未婚妻。他立即明瞭王蘊的來意,在心中暗暗把帶回黃梓瑕的多事手下又罵了一百遍,然後頗有點尷尬地說:「走吧,我們一起去瞧瞧。」 大理寺淨室之中,新收的女犯黃梓瑕正安靜地坐在矮床上。衣裙上尚有乾涸的血跡,她卻毫不在意,只仰頭看著又高又窄的窗戶,安靜得如同雕塑。 天氣不太好,窗外只透進一些淺灰的光,一室暗淡。門被打開時,他們只看見她面容沉靜地坐在矮床上,側面是極其柔美的輪廓,在窗外依稀的光芒中,如同煙水一般朦朧。 周子秦性子最急,立即大叫出來:「崇古,你完蛋啦!你怎麼犯下這麼大的事情啊!趕緊想想你最近得罪了什麼人吧!」 黃梓瑕聽到他的聲音,才回過頭來看向門口,見周子秦已經沖了進來,王蘊則一臉平靜地站在門外,只有一雙眼睛定在她的身上,不曾移開。 她長出了一口氣,站起來向他們走去:「你們怎麼來了?」 周子秦趕緊說:「我剛好路過端瑞堂,就聽見一大群人說張行英帶來的一個姑娘殺人了!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滴翠呢,沒想到居然會是你!」 王蘊卻什麼也沒說,任由周子秦嘰嘰喳喳說一大串。但黃梓瑕自然知道,他與自己分開的時候,恐怕已經叫人關注自己的行蹤了。 見他們說話,崔純湛便說自己還有公務,先行離開了。 周子秦一把抓住黃梓瑕的袖子,忙不迭地問:「怎麼回事?你怎麼會被人誣陷要去殺藥堂抓藥的小學徒?」 黃梓瑕反問:「你覺得呢?」 「不知道啊!難道是他見你一個單身姑娘所以想欺負你?不對啊……張行英怎麼不幫你啊?」 王蘊則說道:「子秦,你別搶話,先讓梓瑕說。」 周子秦趕緊點頭,順便將室內的矮床拍了拍,就坐了上去。 黃梓瑕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與各種細節都說了一遍。她說得十分仔細,等到停下時,已經時近黃昏。小吏給他們送來了燈盞,在淨室內投下一團跳動的光,但總算勉強驅走了陰暗。 窄小的淨室內,潮濕灰暗。室內本蒙著一層寒意,此時火光將他們三個人的身影拉得扭曲又詭異。 周子秦趴在放燈盞的小幾上,又沮喪又驚愕又難以置信地問:「你的意思是……很有可能……是張二哥殺了人,陷害你?」 黃梓瑕緩緩點頭,說:「是。但我現在還沒想明白,他究竟是如何一邊在櫃子盡頭那邊與那個阿實做伴,一邊又過來殺了人。」 周子秦一拍桌子,連上面的燈盞都跳了一跳,光芒陡然一暗:「我知道,肯定是那個阿實被他買通了!」 「看起來,不像。」黃梓瑕搖頭。 「總之,其中必有緣由,張行英也必然脫不掉關係,」一直靜靜傾聽未曾說話的王蘊,此時終於開口,說道,「而且,我相信只要梓瑕能再調查一下,應該就能發現事實真相,一舉洗清自己的冤屈。」 黃梓瑕微微點頭,說:「可我目前身陷囹圄,沒有辦法脫身,縱然再怎麼坐在這裡苦思冥想,依然沒有辦法。」 「最好,還是去現場看一看,尋訪一下,對嗎?」王蘊說著,向周子秦看去,「對了子秦,你不去查驗一下那屍身和兇器嗎?」 「屍身和兇器……」周子秦眼睛一亮,立即站了起來,「說得對!我馬上去看看!」 「屍體已經送到城南義莊去了,如今馬上就要宵禁,你現在又何必急於一時呢?」門外傳來崔純湛的聲音,他笑著在門口示意他們,「不早啦,二位就在大理寺用膳吧,廚下已經備好酒菜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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