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穿越·宮闈 > 瑾年絕戀醉流蘇 | 上頁 下頁
二五一


  恨過也好,愛過也罷,時光如白馬過隙,多少往事都已如風,她只希望,蕭絕能放下這一切,得到救贖,過得幸福,她比誰都希望蕭絕幸福。

  蕭絕,如果這輩子,我們不是以恨開始,沒有那段傷心的歲月,我們能像普通情人那樣好好地開始,我們一定會幸福吧?

  她分不清自己是對前世的眷戀,還是對今生的遺憾,只是覺得心口有些酸楚。

  對不起!

  「蕭絕,五年前以假死離開你,瞞著你生了小白,對不起!」流蘇誠懇地說抱歉,這些年一直擱在心裡,不敢去想,去碰觸的心結,原來說起來,真的如此簡單,「五年前,我以為你不愛我,心裡只想著快點結束那段窒息的日子,我以為我死了,你最多是難過一段時間,沒想到造成你五年來這麼多的痛楚,對不起!我們都有錯,都太執著,才會弄得彼此遍體鱗傷。小白的事,也對不起!」

  蕭絕搖頭,對流蘇的埋怨煙消雲散,深深地凝視著她的眼睛,男子冷峻的眼光變成滾燙的水,想要蒸發她的悲傷,沉聲道:「我以為我這輩子沒有機會再當爹爹了……」

  流蘇心裡一痛,僵硬地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,「怎麼會呢?」

  話裡的意思,沉重到她不敢去探索,真的是有因果報應麼,蕭絕負了媛媛,而流蘇負了蕭絕,倘若真是這樣,她真的想大笑,這世界,真是公平得讓她不敢恭維。

  蕭絕想起在別院的時候,他緊緊地掐住流蘇的脖子,那時候她是想要告訴他,小白的事情把吧?欲言又止的神色,都怪他太衝動,理智盡失,沒有讓她把話說完。

  南瑾也明明白白地告訴過他,小白是他女兒,可他不信,只是認為這是南瑾故意嘲諷他的手段。南瑾選擇了一個最不恰當的時機告訴他真想,嫉妒蒙蔽了心的他根本就沒有理智去分析他話裡的真假。這些年和南瑾交手次數已經不少,對他的為人處世也有一定的瞭解,他早該想到,南瑾不屑於說謊騙他,故意耍這種難看的把戲。

  就算不想相信南瑾,也該相信流蘇,流蘇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,怎麼可能在王府的時候就和別人苟合,是他太疏忽了。

  南瑾說小白是他女兒的時候,他只覺得是赤裸裸的挑釁和嘲諷,流蘇說小白是他女兒,他卻毫無疑問地相信,如同一把利劍,挑去緊蒙在心上的薄紗。

  「為什麼她長得和南瑾那麼相似?」蕭絕心裡頓然湧上一股難受的滋味,放開流蘇,握緊拳頭,雙眸閃著憤憤不平的怒火,明明是他的女兒,為什麼會長得像南瑾?

  就算長得不像他,起碼也像流蘇,南瑾和小白八輩子打不著關係,怎麼會長得如此相像,這也巧合得太令人咬牙切齒了吧?

  蕭王爺現在一想起風南瑾,就有種要把他剁碎了喂狗的衝動,可恨啊!

  流蘇眼角一抽,淡淡一笑,掩飾臉上的尷尬,搖搖頭,淡淡地說道:「我也不知道!」

  這是她一直疑惑的問題,除了巧合,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,特別是額頭那點朱砂,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,蕭絕不相信,那是正常的。

  「為什麼?」蕭絕冷峻銳利的眼光緊鎖在流蘇臉上,臉上閃過怨懟的光芒,心情複雜地看著她,「為什麼有了我女兒,也不肯回到我身邊,流蘇,我真的讓你難以忍受嗎?」

  流蘇想要微笑,卻發現唇角僵硬得很厲害,溫淡的表情如凝固了一般,她沉吟著說道:「蕭絕,當初如果沒有南瑾,小白她,根本就不可能生下來!」

  蕭絕心頭一震,眯起眼睛,「你什麼意思?」

  流蘇退離蕭絕一步,仰首,看著天上飄動的雲朵,時光從眼前蹁躚而過,女子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絲美好的笑容,清雅而恬靜,緩緩地道:「我有哮喘,天生體質較弱,根本就不適合懷孕生子。當初懷小白的時候,便有流產的跡象,即便我沒有離開王府,也熬不過生產那關,最悲慘的可能就是一屍兩命。我的哮喘,是他犧牲治癒腿疾的雪薔薇換來的,這件事後來韓叔無意中說漏嘴,我方才知曉,若是當初哮喘沒治癒,我根本就不能平安把小白生下。」

  蕭絕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燒,憤怒地道:「就算他對你有恩,也不用以身相許啊,懷著孩子,你回京城,我照樣能保住你們母女。」

  流蘇神色平靜地看著蕭絕,唇角露出苦笑,「不是報恩啊,蕭絕,倘若人家對我有恩,我就要以身相許,那當初我就嫁給雲大哥了,在沒遇見你們之時,雲大哥是除了姐姐之外對我最好的人,我若是想要報恩,早就嫁給他了,一生的幸福,又豈能兒戲?用報恩這兩字評價我和南瑾這段婚姻,是一種褻瀆。我不會為了什麼恩情,而讓自己捲入感情的糾葛中。」

  蕭絕執拗地抓著流蘇纖細的手臂,眉梢如霜,黑色的衣袍襯得他渾身具有一種難以忽視的執著和爆發力,沉聲厲喝,「方流蘇,我不允許,你懷著我的女兒,嫁給風南瑾,你把我當成什麼了?借著金蟬脫殼的方法重生,你又把我當什麼?你能生下孩子,不代表你還愛著我嗎?我說報恩是對你們的褻瀆,那你們給我的羞辱又算什麼?到底你有沒有為我想過?」

  流蘇被他吼得耳膜有些震動,心頭微沉,她錯估了蕭絕的倔強和堅持麼?都到此地步,為何還是如此偏執?

  「蕭絕,我懷著小白,生下小白,是因為我愛這個孩子,當時舉目無親的我,就只有小白一個骨肉相連的孩子,我比誰都珍惜,都想要呵護,所以把她生下來。金蟬脫殼是我不對,可愛上南瑾,嫁給南瑾,我不後悔!」流蘇鏗鏘有力地說道,眼光沉靜,落地有聲,那一刻,骨子裡所有的堅韌讓她挺直背脊。

  「笑話,你們婚姻根本就沒人會承認!」蕭絕沉聲喝道,冷冷地勾起唇角,如宣誓般,堅定地道:「我不會把自己的妻子女兒交給別人,絕不會!」

  流蘇微微一笑,自有一股任憑風浪起,穩坐釣魚臺的大將之風,淡然問道:「蕭絕,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?」

  聽著悠然的口氣,蕭絕危險地眯起眼睛,流蘇淡淡一笑,「我真正的身份是誰,你不會忘記了吧?」

  蕭絕猝然睜眼,心頭一顫,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流蘇,震驚的眼光緩緩恢復冷峻,他的眼光如審判似的,緊緊地盯在流蘇臉上,「你什麼都知道?」

  流蘇靜靜地頷首,淡淡一笑,輕聲道:「我早就知道事實,如果逼得我走最後一步,我會公佈自己的身世,小白她,也會隨著我回女兒國。」

  「不可以!」蕭絕厲喝,心中恐慌起來,「絕對不可以!」

  流蘇若回女兒國,多半就是永生不見的結局,不僅僅是流蘇,連小白也會被帶走,女兒國的人又怎麼會容許聖天皇族的人接近她們的聖脈,在他們眼裡,維護血統是至高無上的一件事,流蘇和小白都會被帶走,他會永遠也見不到她們。

  一想到這兒,蕭絕不由自主就慌了手腳,怎麼能如此殘忍,流蘇的話如在他的心湖掀起驚濤駭浪。

  而且,女兒國如今局勢十分敏感,龍淺月和龍雪梨兩方勢力不相上下,鬥得你死我活,互不相讓,國內局面極為敏感,若是此時爆發流蘇的身世,定會引來殺身之禍,這是蕭絕不願意看見的。

  他心目中的流蘇雖然堅強柔韌,卻極為敏感,內心純淨如水,政治這種陰暗的東西,他絕不希望她碰觸,女兒國的局勢比聖天當年三皇奪位更加激烈,絕不是她能應付得了,若是她的身份被人揭發,他和南瑾也無法插手女兒國內政,最後的結局,他想都不敢想。

  被皇權摧毀的人,已經有他一個,無需再添一個她。

  他不喜歡心靜如水的流蘇,一片寧靜的樂土被人玷污。

  這也是為何風南瑾這麼多年沒有說穿的原因吧?

  因為想要保護她!

  不管身份多麼尊貴,不管她是誰,他們都不希望流蘇的手,染上半點鮮血和肮髒,若是觸及到那個世界,就必不可少的要面對腥風血雨,且都是有血緣的親人,這種壓力,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。

  「你知道龍淺月為何要急於找尋失散的公主麼?是因為她身患絕症,已是醫無可醫,能撐過這麼多年已經是奇跡,全憑自己的一股意志在支撐著。龍雪梨的勢力已經不容忽視,若是發現你的身份,你會死無葬身之地,她不會允許你踏上女兒國的國土。即便是你回到女兒國,面對的也是一連竄的政治壓力和朝臣的質疑,流蘇,你有毅力承受這些麼?你沒接觸過那個世界,你能想像到它有多陰暗麼?」蕭絕急聲道,竭力制止流蘇心裡的想法,繼續道:「流蘇,你不適合!」

  一直被陽光沐浴的人,被丟進黑暗的深淵,只會瀕臨崩潰!

  流蘇淡然一笑,眉宇緩緩地流溢出少許尊貴的霸氣,「沒有不適合,只有不願意。沒有試過,又怎麼知道自己不行?沒錯,或許我不喜歡那樣的生活,或許厭惡那樣的世界,可是,人總得要適應環境。如果這個身份,能保住我想要珍惜的東西,那我捨棄幸福又有何妨?蕭絕,有些人,在我心裡,重如生命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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