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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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卿塵鳳目無奈地輕輕一揚,看著冥魘露於面紗外漠然的眉眼:「說實話並不想,但沒有人囚禁我,我也不習慣糊裡糊塗跟別人走。」 冥魘聞言微微皺眉:「我大哥想見你。」 「你大哥是誰,為什麼要見我?」卿塵再問。 「見了後自然會知道。」 卿塵說道:「即便我跟你出去,也應該和湛王或是王妃說一聲,不能不辭而別。」 冥魘道:「不必了。」說罷伸手將她攔腰挽住,緊接著袖中射出一道黑索搭上朱紅高牆,足尖輕點,身子便借力掠起輕巧飄往牆外。 「這樣不行……」卿塵話音未落,兩人尚在半空,忽見一點白光驚如閃電,直襲冥魘背心。 輕嘯聲中,來勢淩厲,冥魘心中微驚,袖刀緋色一閃揮手擊出,和來人淩空交手,身子卻不緩,反而借勢一升。 那白光毫無停滯,穿過薄刀一晃化作千重萬影,迎面逼來,幾乎封死冥魘所有的出路。 冥魘半空無處借力,身形急退,飄落地上。 暮色柳下,夜天湛身著一襲明淨的水色長衫,氣定神閑握著玉笛,唇角略含笑意:「姑娘好身手,只是出入此間也該和主人打個招呼,更何況還要帶走我府中之人。」 冥魘將他打量,冷冷道:「得罪了,我今天定要帶她走。」 卿塵不料竟被夜天湛遇上,正想這事情如何解釋,冥魘手中薄刀已再次襲向夜天湛,趁機返身帶她掠起。 夜天湛眼中笑意一盛,映著精光微現,手中玉笛斜點破入薄刀攻勢,一道寒光如影飛穿,「叮噹」不絕的金玉相交聲中,卿塵只覺得身子一輕,已被他搶手攬過,接著眼前紅光飛起,冥魘一柄薄刀脫手而出,而玉笛攻勢不減,夾著清銳的光影直點向她的咽喉。 卿塵脫口阻止:「住手!」 玉笛聞聲收勢,瀟灑自如,方才的淩厲瞬間消於無形,夜天湛低頭看向她,眉梢微揚。 「她是我的朋友。」卿塵急忙解釋。 「若是朋友,以後可以走大門進來。」夜天湛微微笑道,「否則侍衛們大概會覺得很沒面子。」他笑中的語氣淡淡的,卻叫人感覺今日湛王府的侍衛恐怕要遭殃。 卿塵道:「抱歉,她是誤會了我被囚禁在王府,並非有意如此。」 夜天湛目光落在她眼中,神色淡雅:「哦?那方才倒是我魯莽了。」他俯身將那柄被激飛的刀撿起,看向冥魘:「豔帶桃色,光似流水,想必姑娘也和這刀一樣美。」說罷將刀托在掌心,遞還過去。 冥魘眼中閃過戒備,冷然看著他。 夜天湛含笑而立,似乎方才根本沒有同人交過手,刀光劍影都在他翩翩如玉的笑中化入了無形,這一方天地只余柳輕風暖,新月微明。 卿塵問道:「你能讓她走嗎?」 夜天湛微微低頭:「你要同她一起走?」 卿塵眼眸靜靜垂下,冥魘今天進了湛王府,可以是尋找一個朋友,也可以是私闖、圖謀不軌,甚至行刺。若夜天湛執意追究,他能使長門幫在伊歌再難立足,想必冥魘也會很麻煩。她抬頭迎上夜天湛目中的詢問,說道:「既然是誤會,我並不一定要跟她走。」說話間她接過夜天湛手中的薄刀交給冥魘,對她輕輕搖頭。 夜天湛眼中拂過俊朗的明亮,扭頭問道:「那這位姑娘意下如何?」 冥魘略一沉默,對卿塵道:「我會再找你。」說罷看了夜天湛一眼,身形掠起,便消失在紅牆碧瓦之外。 夜天湛搖頭失笑:「這倒真是比走正門方便許多。」 暮靄沉沉遠帶長堤,堤上一行煙柳,月色悄然掛起枝頭,如一幕安靜的畫影。黃昏暖暮中卿塵看不清夜天湛的神情,只能感覺到他身上帶來淡淡的湖水的清爽,鬆散而舒緩。 「去過那兒了?」夜天湛將此事丟下,舉步往煙波送爽齋走去,一邊問卿塵。 卿塵卻站著沒動,說道:「我不打擾殿下了。」 夜天湛停住腳步,回頭笑道:「你為何躲著我,我會吃人嗎?」 卿塵一愣,說道:「應該不會。」 夜天湛忍俊不禁,只笑著看她。這話讓卿塵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,她挑了挑眉梢,不由得亦揚起唇角。 兩人間的氣氛輕鬆下來,夜天湛眉眼暖暖地覆在暮色之下,有著溫柔的清朗,「帶你去看看煙波送爽齋入夜的景致,不同于白日,和在凝翠亭也十分不一樣。」 沿著柳堤,走到湖上時清風拂面而來,卿塵扭頭問道:「這兒是你的書房?」 夜天湛點頭:「你若是平日練字看書都可以來這兒,下人們未經吩咐不會來打擾,既清靜又方便。若想看醫書也有不少,你自己找找看。」 卿塵道:「此間藏書可謂包羅萬象,難道你都一一看過了?」 夜天湛負手身後,閑閑說道:「多數看過,但帝都藏書當屬東宮太子府中為最,太子殿下文華高絕愛書如命,我這裡的書尚不及其萬一。」 卿塵突然一抿嘴,他問道:「笑什麼?」 卿塵道:「我想起你那幅畫中題的詩。」 夜天湛望向湖中輕輕一笑,笑中有些不明的清淡,卻又似乎帶著點兒懷念的意味:「我一幅最為得意的好畫,他們也真捨得糟蹋。」 煙波送爽齋中因夜天湛回來多了幾個侍從,其中一個上前道:「殿下,前面已備好晚膳了。」 「挪到這邊。」夜天湛吩咐道,「看看我既不吃人,平日都吃什麼。」他扭頭一句笑語,便將卿塵藉口離開的話擋了回去。 碧紗影裡臨水布案而坐,侍從很快上了幾樣精緻的菜肴,而後皆退了下去。 卿塵安靜坐於夜天湛對面,席間有酒,她突然很有痛飲一醉的衝動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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