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飛燕傳奇(136)_嬌無那

一三六

　　我的淚滾落下來，臉頰發涼，胸中滾燙。一隻手伸過來，為我揩去淚水。

　　他拉著我的手，站起來，對滿殿的人道，「朕與皇后有些事，先走一步，大家盡興喝酒聽曲！」

　　趙合德中斷了與傅太后的喁喁私談，瞪圓了眼睛看著我們，「主上，這是皇后娘娘的壽宴！」

　　「昭儀，你替皇后招呼好大家。」漢成帝說完，緊緊地拉著我的手，穿過人群。

　　我聽不到喧囂聲，好像看一場電影，看到熱鬧處，音響突然壞了，一切聲音消失，我只知道，隨著身邊這個男人，一直走，一直走，會走到我從未體會過的快樂和幸福的巔峰。

　　碧綃帳薄，紅錦被暖，冰肌玉膚，雲鬟霧鬢，我要融化在你胸口上！

　　第六十四章驚天秘密

　　果然不如我所料，在我生日的第二天，漢成帝上朝去後，趙合德就來到了遠條館。這一次到我擁衾床上，還來不太起來了。她笑著走進我的寢宮，「春宵苦短。」

　　我在被窩中向她伸出雙臂，「還記得上次你把我拉入被窩中嗎？」

　　她咯咯笑了起來，「當然記得，姐姐是不是要報復呀。」

　　我拉住她的手，一用力，她倒在床上，我笑著對站在一邊的樊嫕道，「還不快把昭儀娘娘的鞋子脫掉。」

　　樊嫕看著我們姐妹如此親熱，高興地跟著笑著上來替趙合德除了鞋襪，退了出去。

　　「好舒服啊，姐姐蓋的是什麼被子？」趙合德滑進被窩，叫了起來。

　　「是傅太妃送的，好像叫什麼冰火蠶絲被，冬天的時候暖得像被中置了爐子，夏天又涼得如浸在水中。」我說。

　　「看來傅太妃送了不少好東西給姐姐。」她笑道。

　　「據我所知，她也沒少送你，說真的，我總覺得傅太妃對我們太大方了，仿佛恨不得把整個定陶國的財富都送給我們似的，你知道昨天我生日的時候她除了各種奇珍異寶外，還送了多少銀子？兩萬兩！都把我嚇著了。」我看著趙合德的臉。

　　「你是皇后呀，送點東西不算什麼，總得會有要求你的時候，打送些東西打個底。」趙合德淡淡地說。

　　「她有自己的小國，有什麼要求我的，我還不如她過得逍遙自在呢，一回到定陶國，就是定陶太后，又風光，又不受拘束。」我說。

　　「定陶國再好，也是大漢天子賜給他們的。」趙合德道。

　　「昨天晚上你整在跟傅太后嘀咕，說了些什麼？」我想起她們談話的那種神秘。

　　「沒什麼，就是些家常罷了。」趙合德摟住我的脖子，嬌聲道，「姐姐昨晚用什麼法子讓主上扔下了一屋子的人，把壽星拉走，共赴溫柔之鄉的。」

　　我的臉微微一燙，昨晚上的瘋狂和溫柔簡直就像做了一場春夢，那種盡情地幾乎是無休無止的釋放與索取，一輩子只有一次，都足夠了。

　　「昨天我與主上談起了我們第一次遇到他的情景。」我輕輕地說。

　　「是買藥的那次麼？」趙合德的臉色柔和，「那時我們十三歲，那一刻我瘋狂愛上了他。」

　　我看著趙合德的臉，有些迷茫，卻堅定地說，「合德，我現在才知道，我也是從那一刻開始，瘋狂地愛上了他。」當時，我以為自己是個成熟的女人，不會幼稚，不會一見鍾情，而且，我的注意力都被趙合德的癡呆樣子吸住了，以至於我忽略了自己的感情，這一忽略，就忽略了十幾年！

　　「姐姐！」趙合德看著我，「其實我一直知道，你對他的感情，決不亞於我對他的感情！」

　　我吃驚了，抓住了她的肩膀，「所以你嫉妒了。」

　　「是的，我嫉妒了，因為主上總是先看見你，才看見我。」趙合德低垂眼簾，「所以…….姐姐，原諒我做過的一切事情。」

　　我抱住她，「你一直是我的好妹妹，合德。」

　　她也抱住我，兩人在被窩裡靜靜地抱著，仿佛回到了十歲的時候，那麼親密無間，宛如一個人似的。

　　「姐姐。」過了很久，趙合德猶豫著說，「我曾經讓上官嫵……」

　　「我知道了，」我說，「媚藥和迷魂藥，我早就想到了。」

　　趙合德鬆開摟著我的背的手，「除了那兩種藥外，我還讓上官嫵配製了另一種藥。」

　　我的心輕輕一跳，「什麼藥！」

　　「姐姐，」她轉過身子，背對著我，道，「你一定認為我是個狠毒的女人，因為曹宮和許美人的事，對吧，我本來不想告訴你，可是我不希望你認為我犯了滅皇儲這樣重的罪過，姐姐，曹宮和許美人生的孩子都不是主上的親骨肉！」

　　「你是說——」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。

　　「是的，是她們與別人私通生出來的野孩子……」趙合德清晰地說，「不是我要殺她們的，是主上要殺她們，主上最容不得是的，別人背叛他和欺騙他！」

　　我沒有說話，主上最不能容別人背叛他，當他認為我背叛他的時候，卻沒有廢了我或者殺了我，是因為……他愛我！

　　而我和合德都曾經背叛過他，合德與淳於長，我和王莽，他若知道了，會怎麼樣呢？我忽然害怕了，不是害怕他們殺了我們，而且害怕他絕望——全世界的女人都在背叛！

　　「許美人我不知道，可是曹宮懷孕前，我親眼……」我停了下來，是的，我親耳聽到了他們偷歡的聲音，如果說我們背叛了他，那麼他也在背叛我們！

　　「你看見他們在顛鸞倒鳳，對吧，許美人在懷孕之前，也跟主上睡過覺，那是她們知道自己懷了孕，才千方百計誘惑主上恩幸她們的。」趙合德冷笑一聲。

　　「你如何這麼確實那一定不是主上的骨血？」我問。

　　「姐姐還不明白麼？」趙合德的聲音有些冷酷。

　　我渾身一涼，如醍醐灌頂，大叫了一聲，「原來，原來你讓上官嫵——」我張著嘴，說不下去。

　　「對。」她答道。

　　她居然讓上官嫵配了讓漢成帝不能生育的藥讓他喝下！天啊！合德！你幹了什麼！我把她的身子翻過來，「合德，你知道你幹什麼嗎！」

　　「知道。」她居然一笑，「我們姐妹不能懷孕，也決不能讓別的女人為他生下孩子！」

　　我呆住，無語。

　　她又一笑，「你知道他們的孩子都是誰的孩子嗎？」

　　我當然不知道，我搖搖頭。

　　「是淳於長的！」她吃吃笑道。

　　是他！那個花花公子！我想起他遺落在趙合德床上的半塊玉玦，想起他對我奇怪的笑，想起在長定宮看見他與許皇后對斟，完全有可能是他。「主上知道嗎？」我驚問。

　　「知道，但礙于太后，他只能把兩個女人處死了事，不過，我想淳於長遲早會栽在他的風流上的。」趙合德笑了笑。

　　我暗暗心驚，無論如何，淳於長與她，是有過恩情的，她竟然如局外人似地預測著他的下場。

　　「原來因為許廢後，主上本不想處死許美人的，而是想把她打入冷宮了事，是我要她死的。」趙合德又說。

　　「為什麼！」我的心涼涼的，雖然趙合德殺的不是漢成帝的親骨血，可她的這份殘忍，還是讓人不寒而顫。

　　「因為她知道了一個秘密，為了這個秘密，她曾經讓本來還可以多活幾天的林容花提前芳魂渺渺逝去。」趙合德冷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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