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穿越·宮闈 > 胭脂絕代之禁宮柳 | 上頁 下頁 |
七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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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月無奈地下了馬車,聽著馬車離去的轆轆聲響在空寂的巷口回蕩,她轉過臉。宋鵬詭異的笑如毒粉,灑落在眼風掃過之處。「上次截殺皇帝的案子懸而未破,你哥昨日被人指認出來,關在刑部大牢裡。」 凝月的臉頰騰地通紅,雙眼似要冒出火來,「一定是你搞的鬼!我哥要是供出主謀是你,你也逃不了!」 宋鵬仰天一笑,笑意卻變得極冷,「誰會相信他?刑部裡面都被宋某買通,凝天怕是進去出不來了。肖衡不在京城,遠水救不了近火,你想保你哥哥都保不住。如果你想捨身救你哥哥無異飛蛾撲火,難道想招認自己是假冒的王妃?兄妹同成階下囚,一旦被皇帝、皇后知曉你以前的事宜,你這慶陵王妃子的夢也就破滅了。」 「你究竟想怎樣?」凝月極力克制聲音的抖動,腦子裡如滔滔淡水翻滾。 「跟聰明人說話就不用費勁兒。」宋鵬仰著臉,面色平和,「初六是肖衡和殷雪玫結婚周年,皇后突發善心想安慰久病的兒媳婦,正在過問周年慶典的事情。京城郊外的馥江煙波浩渺,正是遊覽賞景的好時節,想必皇帝老兒的興致很高!肖衡不在京城,殷雪玫成了慶陵王府唯一的主人,以慶陵王妃的名義邀請皇帝皇后同游馥江。你做的事情很簡單,假扮殷雪玫,在岸邊準備渡江大船,等時機一到,請他們上船便是。」 「殷雪玫呢?」凝月一個冷戰,隱隱感覺有場陰謀正在逼近京城。 宋鵬冷薄的唇開開合合,「殷雪玫已回娘家,你去慶陵王府依然可以一手遮天。冷凝月,事到如今你我同系一條船,我敢保證這是最後一次,要不要救你哥哥,你心裡有數。」 說完從身上掏出那片面皮,往她的手上一抖。凝月厭惡地瞪著他,唇角顫著不說一句話。宋鵬摸透了她的脾性,不怒反笑,「此東西還是用得著的。」 「宋先生,我瞎了眼認識你!「凝月咬著字,嘴唇已發白。 宋鵬並不生氣,甚至始終是好情緒,「如若你不認識宋某,你能跟肖衡喜結良緣?冷凝月,你應該感謝我才是,宋某等著喝喜酒呢。」 他哈哈笑著上了車,車夫張揚地舉著馬鞭,馬車隨即消失了。一群麻雀聒噪地在天空中盤旋,只留下一段餘音,在昏暗的空中回蕩。 凝月孤零零站著,黑夜,正張開無邊無際的翅膀,迅速地將她吞沒了。 肖衡的慶陵王府在夜間總是令人窒息的靜,尤其是殷雪玫進入王府以後,幾盞柿漆宮燈,沿道一閃一閃的,便勾勒出王府孤寒的顏色。晚涼天淨月華開,就是最燦爛的月光都照不到王府的每個角落。 凝月一身慶陵王妃裝扮,手中的宮燈燃著,雖然微弱,卻始終沒有熄滅。肖衡的寢殿中有著隱隱的寒意,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,屏風、花窗、床榻,層層疊疊地幔帳靜垂,低低地壓著殿梁。枕上的那塊玉珮靜靜地躺著,在暈黃的光線中透著幽暗的亮點。 她拿起了玉珮,輕壓在自己的胸口,心中的思念比任何時候都強烈。 「肖衡,請給我智慧和力量。」 她低喃著,周圍的景物模糊了,而肖衡的模樣在眼中卻無以形容的清晰,如劍緊蹙的雙眉,堅執有神的目光…… 她安定下來,提著宮燈往殿外走去。黑暗的盡頭深處,就是通往慶陵王妃寢宮的路,她抬起頭,寢宮裡微弱的燭光只能映上窗簾,整座院子籠罩在墨色的霧靄裡,周圍是若有若無的藥草味。 殷雪梅走到哪兒,就將這種味道帶到哪兒,她就是浸在藥草裡的花,吐露著落寞的暗傷。 或許,她生來屬於寂寞。 可憐的女人。 寢宮裡太過陰暗,她將案臺上的鎦金蓮紋燭都點著了,殿內霎時如大放焰火,連銅鏡裡自己明慧絕倫的美貌都是清晰無比。 她端立在大銅鏡前,面前的沒人裙幅彩絲鑲邊,湧動起層層漣漪,想必就是開到極盛的嬌豔的花。她冷冷地笑了笑,所謂的榮華大致如此,她都不屑。 她的沙場已經揚起了風沙,肖衡在北境征戰,她在這裡為他掠陣,與宋鵬這樣的敵人奪命周旋,若是犧牲自己,也是應該的。 王府總管無聲地進來,恭謹道:「娘娘,安定王爺來了。」凝月應了一聲,總管又無聲地退了出去。 凝月朝著屏風望去,一道修長的光影正烙在上面,片刻,肖焜沉靜的聲音像無形的風,緩緩蔓延過來。 「雪玫。」 他負手而立,那對柔和的目光一漾一漾地浮曳,卻是掩飾不住的關心,「你這麼急地叫我來,可是出了什麼事?」 一種軟暖的感覺濕進心脈裡,凝月心潮洶湧,直言道:「我遇到了強敵,我需要你的幫助。」 她確信,他是唯一能夠幫助她的人。 至於她的真實身份,遲早有一天她會讓他知道,只要共渡此關。 果然,他向來平和的眼睛裡閃了閃,很乾脆地說道:「你說吧,我需要做什麼?」 「大富商宋鵬有顛覆之心,他威逼我在初六那日將皇上、皇后娘娘引上遊船,一旦詭計得逞,必定危及皇上、皇后娘娘的身家性命。何況如此一來,皇城必亂無疑。肖衡不在,京城兵力空虛,護駕之事拜託安定王爺了。」 凝月說完,朝著肖焜屈膝便拜。肖焜連忙彎身將她扶起,意味深長地喟歎道:「雪玫大義凜然,真乃女中豪傑,肖焜敬佩。保護父皇、母后以至京城百姓,是我安定王分內之事,肖焜願意與雪玫精誠團結,剷除惡賊。」 凝月感動地看著肖焜,他的眉目輪廓多少有些像肖衡,同樣的快馬輕裘,俊美爽朗。 不愧是同宗兄弟,骨血相融。 兩人竊竊商議,只願一錘定音。 肖焜在殿內踱著方步,神情略略凝重,「我手上無兵權,王府宿衛也就百來號人。宋鵬老狐狸在暗處,機謀多變,人數無定,如若真的交戰,恐怕不能持久。」 「你說咋辦?」凝月也不無顧慮道。 「立即快馬送信,請衡弟往京城增兵。」肖焜話語果斷,「事不容緩,北境烽火正濃,如若晝夜馳騁來回少說五六天,正好趕上初六。」 凝月覺得肖焜所言極是,當即在案上蘸筆墨書信一封,又稍作思忖,將那塊玉珮隨同書信放入信袋中,慎重地交給了肖焜,「他看見裡面的東西,勝過兵符,定會知道是我親筆書寫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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