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穿越·宮闈 > 胭脂絕代之玉娉婷 | 上頁 下頁
三七


  「你在罵誰?」

  她回過身去,直直對上邢妃幸災樂禍的目光,一對桃花眼已迸裂出難以言喻的淩厲。

  邢妃怔了怔,睥睨引線一眼,隨即滿不在乎地哼了哼。

  引線也上下打量邢妃,眼眸裡暗流洶湧,「你剛才在罵誰?有本事給我重複一遍。」

  邢妃眉眼一挑,輕蔑地說道:「我就罵了,騷狐狸!」

  「你給我下來。」引線朝著邢妃勾指頭。

  「線兒,她會武功的,又是娘娘,別理她就是。」穿針知道引線火氣一大,十頭牛也難拉她回來。

  「別管我!」引線甩了穿針牽她的手,眼睛陰鷙地對著前方。

  邢妃下了船舫,帶了兩名錦衣侍女,似笑非笑地走了過來。

  站在引線的面前,邢妃的身量比引線稍高,此時她下頜矜傲地抬起,眼睛稍稍一掃引線後,冷言道:「你以為你是誰啊?看見本宮還不下跪!」

  「憑你?打扮得不男不女的,我怎麼看不出一點娘娘的味來?」引線仿佛不知道她在說什麼,冷冷地歪頭一笑,針鋒相對道。

  邢妃勃然大怒,舉手朝著引線揮將過來。

  引線的反應比邢妃快,毫不遲疑地將腳跟狠狠踩在邢妃的腳背上。

  邢妃猛然吃痛,舉在半空中的手一縮,抬起腳哀號出聲。

  「想欺負我?小腳怎麼啦?我龔引線倒要試試,你的大腳比小腳厲害多少!」引線兇狠地看住邢妃。

  邢妃驀然發狂,死死地拽住引線的衣襟,大力撕扯著。引線也不甘示弱,頂住頭,十根纖長的指頭攥緊邢妃的髮髻,兩人迅速地糾纏在一起。

  周圍的人驚呼起來。穿針怕引線吃虧,趕忙去扳邢妃的手,兩侍女也圍過來勸架。無奈兩人力氣出奇的大,又死命地糾在一起,邊扯邊互相對罵,差點將穿針甩出去。

  穿針慘白了臉,在旁邊焦急地喊著引線。另一侍女想起陳徽妃娘娘,急急報信去了。

  幸好陳徽妃離芙蓉洲不遠,聽得侍女的報信,帶了一群宮人小跑著趕來了。

  「都給本宮住手!」她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花容失色,嘶著嗓音喊道,「天哪,怎麼會有這種事?」

  聽到陳徽妃的聲音,兩人同時松了手。邢妃的頭髮蓬散著,一枚簪花歪在發梢,將墜欲墜。引線也好不到哪裡去,衣襟敞開了,白皙的肌膚暴露出來,頸脖處一道被指甲劃開的血痕尤為觸目驚心。

  「線兒……」穿針扶住引線,心疼地看著引線的傷口,眼淚汪汪。

  引線的眼睛依然瞪著邢妃,急促地喘著氣。

  「都回去收拾收拾,這事本宮要稟告給王爺!」陳徽妃口吻裡帶了嚴厲,「成什麼體統!」

  末了,陳徽妃告誡穿針道:「你妹妹敢跟邢妃鬧,王爺定會動怒。看來留不住她了,你還是早點讓她回家去吧。」

  穿針啞口無言,只好拉著引線往荔香院方向走。

  引線見穿針沿路沉默著,一汪水波在眼中盈盈閃動,便教訓起她來,「你這妃子當得真窩囊!你越怕她,她越是騎在你的頭上。龔穿針,我真的感覺你不適合住在王府裡,還是回夜公子那裡比較好。」

  穿針見四下無人,惴惴不安道:「你還說我呢,你不知道我現在多替你擔心?王爺要是大發雷霆,這王府豈容得下你?你是為了我才這樣,要是他們向你發難,姐替你擔著。」

  她向引線投去了感激的目光。在關鍵時刻,引線還是幫她的……她們是姐妹倆。

  引線並未看她。她的眼光透過飛翹的簷角望向更遠的地方,清湛的眼睛裡分明有著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。

  龔穿針侍候了他這麼些日子,並沒有瞭解這個男人,或者她根本無心去瞭解。

  肖彥不會趕她走的,她相信。

  如果她龔引線溫婉可人的樣子沒有打動肖彥,那是因為有一個活生生的龔穿針在他面前。她大可不必矯情造作地學龔穿針的樣,只要盡情把龔引線奔放不羈的性情展現出來,讓那個叫肖彥的男人眼前一亮——龔穿針的妹妹除了有如花的美貌,還有剛烈熱情的一面。

  半個時辰不到,肖彥出現在荔香院裡。

  「線兒,快換了衣服,姐給你上點藥膏。」引線進了姐姐的臥房一直沒動,穿針急得催促她。

  引線抿嘴一笑,起身往外走,「這樣見王爺正好,讓他知道我才是受害者。」

  肖彥站在外室,聽得漸漸近前的腳步聲,詫異地睜大了眼睛。

  引線的上襟半敞著,一道血痕劃破嬌嫩的肌膚,而她鬢間的一縷頭髮半垂而下,將那道血痕無意間遮住了小半,斂眉垂首,尤顯得楚楚動人。

  「邢妃真夠狠的。」他淡淡地說道。引線眼裡湧動壯烈的淚水,卻咬牙勉力忍著,不讓它流出來。

  他微愣了一下,眼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,唇邊噙了欣賞的笑意。

  他彎身扶住屈膝跪禮的穿針,「你別去惹她,怎又忘了?女人家相互打架,實在不好看。」

  倒是穿針聞言,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手收回去,聲音透了清涼,「妾身不敢招惹人家,人家偏要招惹妾身,妾身有何法子?」

  肖彥臉上的笑意頓然消失,蹙緊眉神色嚴肅,幾乎起了怒意,「龔穿針,本王一直以為你與眾不同,這會兒分明像個怨婦!」

  穿針站起來,一把拉住引線,揭了衣襟的一角給肖彥看,聲音因激憤而顫抖,「她把我妹妹打成什麼樣?您不心疼,妾身心疼!」

  肖彥首次出現不耐神色,「本王已經看見了,不是過來了嗎?還是你妹妹會忍,你這樣子……」

  穿針微微一抬下顎,蒼白的唇片抖動著,「王爺要妾身伺候王爺,並沒教過妾身該如何忍辱負重!」

  這樣全沒有禮法的對答,讓一旁的引線也吃驚,她冷眼觀察著。肖彥板著臉霍然一揮衣袖,轉身就走。

  肖彥這樣的神情讓穿針從裡涼到外,似沒看見肖彥的離去,兀自站立著。

  引線伸手拉著穿針進了臥房,放軟了聲音,哄勸道:「姐,我知道你心疼我,可也別頂撞王爺啊。他這一走,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。」

  穿針這才坐在了彌勒榻上,不勝疲倦地閉上了眼。

  「線兒,你說得對,姐真的不適合住在這裡……」她歎息出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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