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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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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玨道:「劉賀還不知道紅衣是二哥的妹妹。」 月生為了尋找幼時被父母賣掉的妹妹,尋到了昌邑王府,卻不料看到紅衣變成了啞巴,他對王府的恨應該非同一般。懷著私心,他想方設法地進入了王府。從滿腔恨意,到獲得劉賀信任,幫王府訓練刺客、侍衛,最後竟和劉賀成為莫逆之交,這中間的是非曲折,驚心動魄,孟玨也不能盡知。 「聽聞毒啞紅衣的老王妃死得也很痛苦,二哥的恨估計全變成了無奈。再加上紅衣她對劉賀……」孟玨輕歎了口氣,「劉賀不是不相信二哥訓練的人,他只是不相信我。不過,他的確不該相信我,如果必要,我確實會利用四月打探他的行動。」 劉弗陵對孟玨的「真小人」有幾分欣賞:「在長安城這個朝堂上,沒有任何人能相信任何人。霍光連他的親兒子都不敢相信。」 孟玨笑說:「這個『不相信』也十分正確,否則霍光的一舉一動,劉賀早就探聽清楚了,他自進長安城,在霍禹、霍山身上沒少花工夫。」 劉弗陵道:「我有些累了,你下去吧!先讓于安進來,不要讓雲歌進來。」 孟玨猜到他心意,應了聲「是」,退出了殿堂,對於安說:「皇上已經醒了,召總管進去。」于安忙進了大殿。 雲歌也想跟進去,被孟玨攔住。 雲歌直盯著孟玨,眼內有溺水之人抓住木塊的希冀。 可是現如今,我也只是一根稻草。孟玨垂目,淡淡地看著雲歌身上掛著的香囊,雖然看不周全,可也能猜出上面繡了什麼詩。 雲歌看他盯著香囊,囁嚅著說:「不是我自己做的,我以後不會再戴了。」 孟玨淡淡一笑,沒有說話。 雲歌問:「皇上的病不要緊吧?」 孟玨微笑著說:「不要緊。」 雲歌將信將疑,卻又盼著孟玨說的話全是真的。 于安在殿內叫雲歌,雲歌拔腳就要走,不料孟玨抬臂一擋,她撞到孟玨身上,被孟玨半抱在了懷中。 雲歌情急,卻不敢說重話,軟語問:「你還有話要說嗎?」 孟玨放開了她:「沒有,你去吧!」 話音剛落,雲歌人已經飄進大殿。 孟玨望著旋即而逝的羅裙,唇畔是若有若無的譏笑,眼內卻藏著深重的哀憫。 宣室殿外一側的青磚道旁,種植了不少楓槭。已是深秋,一眼望去,只看半天紅豔,芳華璀璨,再被夕陽的金輝渲染,更添了一分豔麗,三分喧鬧,直壓過二月的嬌花。孟玨一襲錦袍,徐徐而行。夕陽、楓葉、晚霞暈染得他身周也帶上了溫暖的層層紅暈。 秋風吹過,枝頭的葉子簌簌而落,腳踩到地面的落葉上,沙沙作響。地上全枯、半枯、剛落的葉子鋪疊一起,絢麗斑斕中透出了蕭索、頹敗。 第二十章 發結夫妻 劉弗陵命于安幫他換過衣服,又擦了把臉,將儀容收拾整齊。 雲歌進去時,只看他坐在案後,除了面色有些蒼白,看著反而比前幾日更精神。 雲歌心中未有喜悅,反倒「咯噔」一下。本來想問的話,突然都不想再問了,如果這就是他想讓她知道的,那麼她就只知道這些吧。 她安靜地坐到他身側,抱住了他,頭窩在他的頸窩。 劉弗陵輕輕撫著她的頭髮,微笑著說:「等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一下,我們就去驪山。天寒地凍中泡溫泉,別有一番滋味。去年你身上有傷,又在和我鬧彆扭,所以身在驪山,卻沒有帶你去溫泉宮住過。」 雲歌笑:「不說自己是個大騙子,反倒說我和你鬧彆扭。」 如果當年,他將身份、姓名直言相告,一切會如何? 她們是否就沒有了那麼多錯過?只怕不是。 雲歌會知道他在一年後,就違背了諾言,娶了上官小妹。她也不會來長安,就不會遇見孟鈺,她也許會認識草原上的鷹,兩人結伴飛翔。 如果真是那樣,肯定比現在好。 雲歌看劉弗陵一直不說話,問道:「陵哥哥,你在想什麼?」 「我在想,人不能說假話。」 劉弗陵這才發覺她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綢衫,沒好氣地說:「你就不能披件衣服再過來?」 雲歌身子微微有些發抖,劉弗陵以為她冷,忙把被子裹緊了些,擁著她,想用自己身上的暖意趕緊替她把寒意驅走。 雲歌在他身側躺了會兒,開始不安分起來,像擰麻花一樣,不停地動來動去,劉弗陵頭疼:「雲歌,怎麼了?你老是動來動去,當然睡不著。」 雲歌不說話,只是挨著劉弗陵的身子蹭來蹭去,劉弗陵突然擔心起來,半支起身子問:「雲歌,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?我讓于安傳太醫。」 「啊!」 雲歌突然大叫一聲,一把推開了劉弗陵,似乎十分氣惱,用力捶著塌。 劉弗陵一頭霧水,腦子裡面已經前前後後繞了十八道彎,就是面對霍光,只怕這會子也繞明白了,卻仍然沒有明白雲歌為何會這樣:「雲歌,發生了什麼事?」 雲歌用手掩面,長歎息! 劉弗陵不再說話,只靜靜看著她。 雲歌挫敗後的羞惱漸漸平息,她轉身側躺,和劉弗陵臉臉相對:「你真是個木頭!」 「嗯?」 劉弗陵的疑惑未完,雲歌的唇就落在了他的唇上。 他心中巨震,身子僵硬。 雲歌的唇在他唇畔溫柔地輾轉,一點點誘惑著他的反應。 他終於開始回應她的溫柔,剛開始是小心翼翼的笨拙,只是在回應她,漸漸地,一切都成了本能,變成他在索取。 這本就是他等了多年的纏綿,一經釋放,迅速燃燒。雲歌不知道何時,早忘了初衷,腦中一片空白,身子綿軟欲飛,只知道緊緊地抱著他。 劉弗陵的吻從雲歌唇上緩緩下移,溫柔地吻過她的臉頰,下巴,在她的頸邊逗留,最後在她的鎖骨上重重印了一吻後,驀得停了下來。他將雲歌緊緊抱在懷裡,卻只是抱著。 雲歌茫然若失,輕聲叫:「陵哥哥?」 劉弗陵聲音沙啞:「不許再鬧了,好好睡覺。」 雲歌不依,在他懷裡扭來扭去。 已經明白雲歌意思的劉弗陵只覺得如抱了個火炭。 薄薄的綢衣,未把誘惑隔開,反倒在蹭磨間,更添了一重若隱若現、若即若離的魅惑。 雲歌卻壓根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早已經將一切點燃,還一臉沮喪地不肯罷休,唇湊到他耳邊,輕輕去吻他的耳垂。 劉弗陵忽地坐起來,用被子把雲歌一裹,抱著「被子卷」就向廂殿行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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