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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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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王爺明鑒。」月魄劍眉挑起。 「月先生好生歇息。」 「在下告辭。」 月魄離開時優雅從容,佑親王看著他禁不住陷入疑惑。不是游離谷,那是何方派出的高手?對他的書房如此熟悉,且熟知密室所在。目光移到地上,穿的是薄底快靴。他蹲下來用手量了量足跡。 永夜的一顆心跳得很急,佑親王那一劍嚇破了他的膽。原以為風揚兮才是自己的對手,沒想到佑親王武功居然也這麼好。 他匆匆回到莞玉院,才進房門就愣住,自己太放鬆,居然沒有感覺到房裡有人。接著又舒了口氣笑道:「影子叔叔幾時來的?」 影子看著他卻是一驚,永夜臉色蒼白,頭髮散亂地披在肩頭,「他……他看到你的臉了?」 永夜一摸頭髮,低下了頭,「沒有,他很厲害。」他說的是佑親王,卻讓影子想到了風揚兮身上。 影子歎了口氣,「都說過了,不要去惹風揚兮,怎麼總是不聽話?」 「滅了游離穀,不讓我接任務,我自然惹不到他!」永夜沒好氣地回答。 影子沉默了會兒,慢吞吞地說:「風揚兮你惹不起。游離穀……我幫你吧。」 永夜心裡突然湧出溫暖,「影子叔叔!我惹的事,我自己處理。」 這麼多年,就算影子有什麼目的,他對他總算還好。永夜的身份、影子的身份,是兩人之間達成的默契。誰也不說,誰也不問。影子沒有告訴永夜他想知道的事情,永夜也沒有全然信任過影子。 可是,兩人之間卻有種很奇妙的感情,相互依戀。 他是影子看著長大的。是影子送他去了游離穀;保護他殺出小樓,成了青衣的徒弟;影子送他《天脈內經》又利用游離穀的計劃送他回了家。 影子能在游離谷自如來往,卻從沒出手幫著永夜對付過游離穀。今晚他肯開口這麼說,永夜很感動。 他不止一次想過影子與游離穀的關係,他能肯定影子不是游離穀的人。 「什麼時候可以除掉李言年?」永夜問道。 「等不了多久了。你所有的任務都由李言年告訴你,等到不需要他來告訴你的時候,他就沒有作用了。」影子說完,意味深長地看了永夜一眼,「佑親王也不好對付,他與你一樣,似乎有種本能的感覺,只在王府坐了一會兒,就突然急著離開。王爺很詫異他的反應。」 「影子叔叔,你能不能……幫我盜得佑親王的名冊?」 「你從來沒要求過我做過事情,這次真這麼難嗎?」影子很吃驚永夜的要求。 永夜慢慢低下頭,「是,很難。影子叔叔,我不想再殺人。有時候,我覺得很倦。今生我最不想做的就是刺客。游離穀,縹緲不定。父王找過,那座山谷裡已經沒有人了。我生活了三年的那座山谷空無一人,連與王府相似的別院也沒了蹤影,要滅了游離穀,我只能從他們感興趣的事情下手。他們對安國的皇權之爭從十年前就開始佈局,這是我唯一能查的。」 他抬起頭,靜靜地看著影子。影子的背影彎得更厲害。 李言年都由豐神俊朗的翩翩公子變成了成熟內斂的中年男子,影子也會老的。 永夜心裡說不出的難受。他不想打破與影子自然形成的平衡,但他還是開了口。 「我……會幫你引開王府的人,能否盜到名冊就看你的造化了。」影子說完掉頭就走。走了幾步,影子停住,輕聲道,「你要儘快抽身,你已經十八歲了。」 永夜歎了口氣,十八又如何?十八正年少。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件事,再一次陷入了沉思。 影子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他的極限。他從來不插手游離谷與安國皇權爭鬥的事,一直樂於見游離谷把安國折騰得翻天覆地。 他留著李言年似乎也是不想破壞游離穀的計劃。他也想保護自己,讓自己平安做世子,一有動靜就急著看他有沒有受傷。他不由自主地想揭開影子的秘密,好奇得連自己都吃驚。 永夜胸口突然有點兒悶痛,他揉了揉,盤膝運功,一股刺痛像劍鋒劃破他的胸口,一張口就噴出血來,痛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。人卻還有神智,他清楚地感覺到力氣在消失。他喘著氣等待眩暈過去,掙扎著起來,摸出從回魂處拿來的傷藥一股腦兒塞進了嘴裡。 手抹過嘴角,血色發藍。藍血人?永夜慘笑。 他居然不是受傷是中毒!永夜仔細地回想,風揚兮自恃大俠身份是不會用毒的,而且他一心想抓住自己,若是知道自己中毒,他定然不會放過自己。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佑親王府。 永夜無比後悔,太小看佑親王了,他不僅在外面布了強弩,還在屋子裡布了毒。下毒的人是個高手,他在回魂處與月魄混了這麼久,普通的毒絕對逃不過他的眼力。 下毒的人會是誰? 回魂給的解毒藥似乎只能緩解疼痛,他必須儘快得到解藥。 永夜小心地收拾了房間,換了衣服,看著血衣欲哭無淚。屋漏偏逢連陰雨,嫌他還不夠倒黴?! §第十七章 遊園驚魂 也就是玉袖公主襲向永夜時,自己的目光才從草廬移開的。難道,就是這時,讓人盜了藥去?黑衣人中了毒絕不敢闖進草廬。他還有同夥,會是誰的指使呢? 「永夜哥哥!」薔薇翻牆進王府找永夜。武功沒用來保護他,用來找到他也是好的,薔薇花一般明豔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。以前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個法子呢?她覺得現在想到也不遲。以後她不用在街上去「偶遇」永夜了,直接找上門來最好。 永夜蔫蔫兒地躺在竹椅上,心裡充滿惱恨。李言年不在府中,他全身無力,讓倚紅去尋李二過來。偏偏倚紅說李二隨李執事外出辦事去了。永夜看著地上被風吹落的一朵櫻花,悲傷地想,他真這麼倒黴?!月魄在京都,可是他又在京都何處呢?他從來沒有這般思念過他,盼著花林間突然閃出月魄的身影。 「永夜哥哥,你的臉色比前些日子又難看了些呢。沒服藥嗎?」薔薇看著永夜蒼白的臉嚇了一跳,放柔了聲音問道。 永夜扯出一絲笑容來,有氣無力地說:「少說兩句,我沒力氣聽你囉嗦。」 薔薇猛點頭,難得永夜不趕她走,她已經心花怒放了。她眼也不眨地看著,以前她總以為永夜病得不甚重,只在用生病這理由躲著她。現在看來,他真是病得不輕。 她蹲下身子,輕拉起永夜的手,白皙細膩,手指修長,像塊冷玉雕琢而成。她很心疼。春光明媚,永夜卻還像過冬似的蓋著厚毯子。別的少年騎馬揚鞭笑春風,他卻只能躺在椅子上默默地看著花林出神。他真的時日無多了嗎?薔薇的眼淚禁不住滴落下來。 「哭什麼呢?我就這身子。薔薇,別纏著我了。」永夜歎了口氣,是什麼毒這麼烈?一點點抽走他的生命。他該對端王坦白,去找佑親王拿解藥嗎?再等等,等李言年與李二回來,找來月魄解毒。「我聽著,你給我說說外面有什麼新鮮事吧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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