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穿越·宮闈 > 一笑千金 | 上頁 下頁 |
四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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啪的一聲,我合上書,然後將其塞回枕頭下。此時我看向窗臺上那團金黃的霧——殤夙鸞在某天送來的妙嵐花,輕輕歎了口氣。 妙嵐花,我手中已經有了這一樣……可是我拿不准,這究竟是殤夙鸞的無心之失,還是他的別有用心。 一直挨到黃昏,我簡單梳洗了一下,然後來到院子。 下人們正忙著將桌子抬到院中,丫頭們穿梭往來,隨即將晚膳一道道端上來擺好。 隨口喚住一個,我問道:「你們主子呢?」 那個丫頭不敢多說,只一指院中的假山,便匆匆離開了。 我看過去,只見殤夙鸞敞著衣襟,拎著一罎子酒正躺在假山頂上。知道我看見他了,他便對我一舉酒罈,魅惑的眸子裡閃著幽幽的光,「秋兒要不要上來陪我喝一杯?」 我皺著眉,看了看假山上嶙峋突兀的石頭,捏細了嗓子道:「怎麼不硌死你。」 說話間,起了風,殤夙鸞便隨風輕飄飄落在地上,然後抬手將那罎子酒壓在我頭上,待我扶住,他才放手,笑道:「硌著我的,都被我削平了。」說完他拉著我落座,隨後拍拍手,吩咐下人上菜。 我正想提醒赫連長頻還沒來,一抬頭,見赫連長頻已繞過轉角,頃刻行到我身邊。她落了座,方笑道:「我來晚了。」 「無妨。」殤夙鸞對赫連長頻笑道,「倒是有件事要你幫忙。秋兒一直在養病,未曾出去,難免寂寞。難得你們合得來,你不如多住幾日,替我陪陪她。」 赫連長頻的面色變了幾變,笑道:「也好。我正想和秋兒秉燭長談,說說體己話兒。」 殤夙鸞垂目,將那盤我最喜歡的蓮香雪蓉放在我面前,道:「秋兒前陣子病了一場,還沒調理好之前,怕是不能熬夜。」他又招呼下人端來給我暖胃的蜂蜜靈芝茶,直到看著我喝下去後,方又道,「叫頻兒失望了,真是不好意思。」 「怎麼會?」赫連長頻忙搖頭,隨即轉頭看著我,關切道,「原來你還病著,倒是我唐突了。」 我低下頭,不敢看赫連長頻轉頭時,耳際下方露出的淡紅淤痕,只輕聲道:「已經沒事了。」 不知道殤夙鸞打的什麼主意,我有些不安,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,只想著快快散席。 卻不想散席後,殤夙鸞還不放過我。在我欲走時,他又叫住我,笑道:「秋兒吃得不多,不合口味嗎?」 我看著他那張英俊的笑臉,心中很想將他一腳踢飛,面上卻只得含笑道:「我怕吃多了會積食。」 「那晚點我讓人送些夜宵過去。」殤夙鸞不容我反駁,看了一眼赫連長頻,轉身向別院行去。 赫連長頻複雜地看著殤夙鸞的背影,回頭笑著對我道:「現下還不是就寢時分,我可否去秋兒房中一敘?」 她這樣的要求,我自然不會拒絕,只得答應,當下便引了赫連長頻回到房中。 一進屋,赫連長頻的目光就落在那株妙嵐花上,輕笑道:「他對你真的很用心。」 我苦笑,「他對長頻也很用心。」 「是別有用心。」赫連長頻也笑。 「彼此。」我輕聲一笑,倒了杯茶遞給赫連長頻。 赫連長頻捧著茶杯,坐在我身邊道:「我們來比比誰年長吧,以後就以姐妹相稱。」 「好啊。」我知道赫連長頻有意親近,當下並不拒絕,「長頻遠來是客,你先說。」 赫連長頻也不推卻,大方道:「我是明啟二十九年九月二十四生,秋兒呢?」 我暗自驚訝,明啟是連章的年號,算起來,便是雅樂繼甯元年。而九月二十四,正是舒王戰敗于臨危穀的那一天,也是我初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。如果我繈褓中的那封寫著我生辰的留書是真的,那麼那天也恰巧是我的生辰,這可真是巧。 赫連長頻見我遲遲不答,奇怪地問:「秋兒怎麼了?」 「我是崇盛三十二年,十二月初八生,比你年長,你怕是要叫我一聲姐姐了。」我不慌不忙地背著白劍秋的資料,隨即問道,「長頻是連章人,怎麼會到妙嵐了呢?」 「那秋兒是雅樂人,如何又到了妙嵐?」赫連長頻淺笑著問我。 我舉起茶杯,故意讓熱氣掩住臉上的表情,「他抓我來的。」 「這世上再無比你更受優待的階下囚了。」赫連長頻觀察我的神色,「他待你如此,你就一點不動容嗎?」 「我喜歡被寵愛,但是不喜歡被囚禁。」我放下茶杯,斂了笑意,直接道,「明人面前不說假話。將你的來意說清楚吧,公主。」 被我揭穿了身份,赫連長頻沒有反駁,在我看來算是默認,隨即她冷笑道:「那麼就挑明瞭說吧,笑不歸。」 我沉沉一笑,道:「公主如何認定我是笑不歸?」 「你不知道吧?殤夙鸞的書房中有許多你的畫像,前陣子都是你戴著面紗的畫像,最近他才清楚地畫出了你的容貌。我猜他去雅樂定是見過了你,卻沒想到,他竟然將你擄到了妙嵐。」赫連長頻也不隱瞞,一一道來。 原來如此。這就是豐夜真初次見我時態度古怪的原因,想是他在殤夙鸞那裡見過我的畫像。 我好笑地看著赫連長頻,「我和笑不歸很像嗎?很抱歉讓公主失望了,我是白劍秋,不是笑不歸。天下容貌相似者甚多,公主是不是認錯人了?」 「本宮已然坦白了身份,笑姑娘難道還要欺瞞本宮嗎?」赫連長頻聲音微冷。 「公主非要我認了自己是笑不歸,可有證據?」聞著已冷的茶香,我笑著拒絕承認自己的身份。 料定赫連長頻不會有證據。在這個院子裡,除了殤夙鸞沒人知道我的身份,就算她去問下人,那些下人也不會告訴她什麼。因為從這兩天的情況看,殤夙鸞一定用了某些方法威脅了那些下人,想他們也沒膽子對一個來路不明、不受自己主子重視的女人透露任何事情。 「沒有證據,你就不是笑不歸了嗎?」赫連長頻逼視我。 「沒有證據,我為什麼一定是笑不歸?」我挑了挑眉,死不承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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