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穿越·宮闈 > 一笑千金 | 上頁 下頁 |
| 五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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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若是笑不歸,我便想辦法帶你出去。」赫連長頻陡然站起,俯視著我。 輕輕一笑,我走到妙嵐花旁,篤定道:「我就算不是笑不歸,公主也會帶我出去。我若是笑不歸,就不敢同您出去了。」 「哦?此話怎講?」 「笑不歸出現在妙嵐,被酆國丞相金屋藏嬌三個多月,之後又和連章公主糾纏不清,這消息傳出去,她的生意還怎麼做?」我看著赫連長頻,「不管我是誰,公主都不會讓我留在殤夙鸞身邊。」 赫連長頻眼中閃過一絲恨意,「你難道不覺得你這麼說就等於承認了嗎?」 我冷冷道:「以公主的聰慧,難道不明白麼?公主大可以認定我就是笑不歸,但是你卻不能用這名字稱呼我。現在我是白劍秋,也只能叫白劍秋。」 「本宮要好好考慮一下。」赫連長頻緩緩道。 「公主請便。」我依著窗櫺,微微一笑,「妙嵐花就要落了,公主可要抓緊。」 「那是自然。」赫連長頻起身走了幾步,複又回身,「依我看,殤夙鸞雖囚禁你,卻絕對不會傷你的性命。你若是跟本宮走,本宮可不會保你平安。」 「生死由命,我怪不得公主。」我平靜地道,「何況在我看來,沒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危險。」 九天的寒月悄悄地掛在天邊,好似那漆黑穹廬中唯一光明的出口。身後傳來赫連長頻關門的聲音,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,我低低一歎,心知赫連長頻一定會想辦法將我帶走。 並非我將自己看得太重,而是我明白,就像宗政澄淵將我帶到京城,殤夙鸞將我擄到妙嵐,豐夜真想要除掉我一樣,作為一國公主,赫連長頻絕對不會讓殤夙鸞身邊出現任何一個可能對她不利的人。她不知道我的存在也就罷了,可既然知道我在這裡,她是萬萬不會讓我留在殤夙鸞的身邊。若是我不跟她走,大概就得命喪妙嵐。 「姑娘,奴婢送宵夜來了。」我正想著,一個丫頭推門進來,她將一碟子精緻的點心放在桌上,又換了熱茶,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。 殤夙鸞,我又想起了這個人。我來妙嵐之後,讀過一本書,上面有一句話,叫「無主之鬼,謂之殤」,殤夙鸞就是那無主之鬼。他對我不可謂不好,只是他對我的好,卻像把沾滿蜜糖的刀。那糖我不得不吃,那刀我也不能不防,再這麼下去,我一定會心力交瘁而亡。所以我必須好好考慮一下,怎麼從這裡出去。 盯著那盆妙嵐花,我一時茫然,難道我真的要借助這盆花才能跑出去? 次日醒來,我見到殤夙鸞衣著整齊,正坐在外間看書。 歎口氣,我翻身坐起,並順手抓了件外袍披上,「殤大人,我可以提醒您一句嗎?雖然您風度翩翩魅力無限,可至少也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吧。」 手不釋卷,殤夙鸞隔著紗帳看了我一眼。此時他的眼角眉梢帶著淡淡的笑,衣袖間清幽的蓮花香似乎隨著他的目光飄進了紗帳。 「多穿些,早上涼。」他輕輕開口。 他又喚人進來幫我著衣,隨即眼光又落回到書本上,「今日起得早了,特意來等你用膳。放心,我一直在這兒坐著,沒進去過。」 「你什麼時候這麼守禮了?」我跳下床,驚道,「今日你不需上朝?」 「難得在這兒留宿,先陪你用了早膳。朝廷的事不急。」見我挑簾出來,殤夙鸞勾起一抹笑意。 隨即我一邊同殤夙鸞向前廳走去,一邊道:「一直聽說大人您在朝中一手遮天,如果我向您求件稀罕東西,大人可會給我嗎?」 「你問我要什麼我都會給。」殤夙鸞伸手幫我掀開前廳門口的竹簾,然後笑道。 這時我對著廳中已經入座的赫連長頻點了點頭,又輕輕對殤夙鸞道:「若是我想要冷蟬香,大人會送我嗎?」 「原來是這個,我還當你想要我的命呢。」殤夙鸞扶著我落座,「冷蟬香確實名貴,不過在皇宮倒還算平常。也怪我,白白送了那麼多禮物給你,卻獨獨忘了這個。」 我驚喜道:「那先謝謝大人了。不過此事會讓您為難嗎?」 「怎會?我方才說了,就算你要我的命,我也會給。」殤夙鸞抬眼,認真地看著我道。 我躲開殤夙鸞的目光,「大人說笑了。您的命金貴,我自問要不起。」 很奇怪,雖然我心知待在殤夙鸞身邊危險至極,但是與他說話時,我卻感覺輕鬆異常,絲毫沒有面對宗政澄淵時那種步步為營的感覺。 飯後,送了殤夙鸞去上朝,我同赫連長頻並肩站在一處,道:「公主考慮得怎麼樣了?」 「你覺得呢?」赫連長頻反問我道。 「我們不如進屋好好商議一下。」 我知道赫連長頻一定會帶我走的,她不會冒險讓我留在殤夙鸞的身邊。 進了屋,我直截了當地道:「我想,除了來時隨車的馬夫,你現在沒有任何的親信。在這種情況下帶我出去,你心中有多少把握?」 在我對面站定,赫連長頻方道:「本來是毫無把握的,不過若是冷蟬香到手的話,至少有五成把握。」 「關於那個說法,公主可有確認真假?」我謹慎道。 掃了一眼我窗上的那盆妙嵐花,赫連長頻沉吟起來,隨即開口,「冷蟬香和妙嵐花均產自酆國,又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。別說連章,就是酆國皇宮恐怕也沒有多少。」 「這麼說公主也沒有確認過。」我緩緩又道,「也罷,謀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不試試怎麼知道?」 「不錯。今日聽見你問他要冷蟬香,我心中便隱隱有了想法,只是不知道是否可行。」赫連長頻附和道。 我挑眉而笑,「我昨夜思索了一夜,多少也有了些眉目。不如我們各自將它寫出來,看看是否相同?」 赫連長頻點頭,素手執筆在箋上端正地寫了幾個字。她寫完時,我也剛停筆。看著自己箋上那幾個歪歪扭扭的字,我笑道:「請公主不要見笑。」 赫連長頻搖頭,「字只是修飾,只要能達其意,其餘又有什麼關係。」隨即她將紙箋放在桌上,然後以手蓋住紙箋,「我們一同鬆手可好?」 點點頭,我也將紙箋放好。此時看著赫連長頻的眼睛,我微微一笑,隨即與她同時鬆開了手。 只見我的書箋上寫著「聲東擊西」,赫連長頻的書箋上寫著「過河拆橋」,連起來正好是一條絕妙的連環計。 我們驚訝地互看一眼。這時赫連長頻點燃了一支燭火,我便將兩張紙箋投入火中燒盡,隨即我們相視而笑。 晌午一過,我便接到殤夙鸞派人送回的冷蟬香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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