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穿越·宮闈 > 一笑千金 | 上頁 下頁 |
三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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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將那套首飾拿過來戴上,全身都收拾妥當後,拿著銀扇扇了扇,只感覺一股清香撲面而來,我隨口道:「大冷的天,拿扇子也太假了吧。」沒想到我剛說完,突覺身子軟軟的,一點力氣也沒有。 清肅的手飛快地在我面前一晃,便扶住了我,他囑咐道:「用時要小心,這是『留香醉』,沒有解藥。要睡上十日的。」 「果然厲害。」我贊了一聲,再不敢隨便擺弄。 吃過晚飯,天上果然飄起細細的雪來。這時我站在窗口,視線裡突然出現了兩個人影,我笑道:「幽韻,你再去拿兩個手爐,給王爺和岳將軍暖手。」 宗政澄淵顯然是聽到了我的話,於是便抬頭看了我一眼,然後邁步進來,道:「柳明涵已經身亡。消息明日便可入宮。」 我點點頭,顯然是宗政澄淵的人先送了消息給他,好讓他早做準備。我正想開口說些什麼,卻突然聽見外面由遠及近傳來一陣馬蹄聲,這時我與宗政澄淵彼此對視一眼,都屏息傾聽起來。 聽起來,那馬蹄聲很整齊,而且很大,似乎來了很多人。不一會兒,那些人便嘈雜著停在了王府周圍。從裡向外看去,整個王府周圍都被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。很顯然,宗政澄淵的王府被人包圍了。 眉頭微微一皺,面色陡然轉冷,宗政澄淵對岳成歌道:「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,敢包圍本王的府邸!」 岳成歌領命正要前去,我卻開口叫住他:「慢著。下人問明白了自然就會過來稟報。外面不知道來的是誰,若是沖著岳將軍來的,岳將軍不是自投羅網嗎?」我指了指前面漸近的那個人影,道,「你看,這不是來了?」我的話剛說完,那人影風一般地飄了進來,只見那人竟然是蘇爾。 蘇爾進了屋子,對我微微一笑,「盈露托人帶信兒給我,讓我來王府一趟。好懸,我只比丞相早到了一點。」 宗政澄淵銳利的目光在蘇爾身上轉了幾轉,問:「來的是柳斡翰?」 蘇爾點點頭道:「確是柳相,他還帶著太后的親衛,說……」他看了一眼宗政澄淵,仍笑道,「說王爺欲密謀造反,毒害太后和皇上,要拿王爺問審。盈露說此時朱櫻正在宮中裝病呢。」 「這柳斡翰好大的膽子,這麼幼稚的理由,滿朝文武誰會信?這擺明瞭就是誣告。王爺,讓屬下帶兵將他拿下!治他個污蔑之罪。」岳成歌站出來,請命道。 宗政澄淵面沉似鐵,他一言不發,兀自思索了一陣,才對我道:「你怎麼看?」 「先發制人。」我揉了揉眉心,然後道,「樊將軍之事已過九天,柳斡翰等不及了。」 「他以為就憑他那幾個人,就能沖進王府將王爺帶走嗎?」岳成歌立在宗政澄淵身後,不時地看著大門的方向道。 「岳將軍錯了。丞相自然是帶不走王爺的,丞相要的是雅樂大亂。想必他事先已經和太后串通好了。只要太后死死咬住王爺下毒害她,這事兒就會沒完沒了,王爺的威信也會大大受損。」我說完,又接著問宗政澄淵,「你如何打算?」 「不歸覺得我該如何做?」宗政澄淵反問我。 我下定決心,輕吐出兩個字:「出城。」 宗政澄淵目光一寒,道:「不歸想讓本王畏罪潛逃?」 「怎敢?」我捧著不算太暖的手爐,輕聲道,「柳明涵已經死了。王爺身為雅樂首輔大臣,提前得到消息難道不應該嗎?心憂國事,夜行千里到邊關,難道不應該嗎?維護雅樂國威,揮兵直取洛微,難道不應該嗎?」我一連聲地反問,然後看著宗政澄淵,笑著又道,「只是要委屈王爺悄悄地出城,若是有秘道,就更好。」 「笑姑娘。」岳成歌一臉無法忍受的樣子,道,「王爺千金之體,如何能……」 「成歌。」宗政澄淵阻止岳成歌,隨即不以為意地對我道,「成大事者不拘小節,委屈倒是沒什麼,只是本王若是走了,宮中的事又該作何處置?」 我靜靜凝視了宗政澄淵一會兒,然後開口道:「若是王爺信得過不歸,宮中的事,我會替你處理。」 屋中的幾個人聞言頓時大驚。蘇爾他們是擔心我會將禍事攬到自己身上,岳成歌他們是覺得我未免有些不自量力。 此時外面的火光愈來愈盛,嘈雜聲也愈來愈大。幾個小廝拼命地向這邊跑來,我讓幽韻將他們攔住,他們低低地哀求著,不時地探頭要進來。 屋內,宗政澄淵突然開口道:「你有把握?」 我緩緩道:「我說我有把握,你會信嗎?事情沒結束之前,沒人能有十足的把握。」 「我出城之後,就算柳斡翰污蔑我,我也可以帶兵殺回來。不能智取,強攻也可以。而你不同,若稍有差池,怕是連骨頭也剩不下,更何況朱櫻和豐夜真正處心積慮地要殺你。你鋌而走險,究竟是為什麼?」宗政澄淵緊緊盯著我,不放過我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。 「因為你。」我看著屋外飛舞的雪花,笑道,「宗政澄淵,我若無能,我若對你無用,這事之後,你可還會放過我?即便你放過我,怕也不會放過我的商號。可是我笑不歸的財產豈能拱手讓人?所以我即便害怕……」甩一甩頭,我自嘲一笑,「你走,我留下。」 宗政澄淵沉默地看著我,眉頭緊緊地皺起,許久才舒展開來,「成歌,出城。」 岳成歌常跟著宗政澄淵出門,聞言雖然不解,卻仍飛快地接道:「容屬下去準備些乾糧和清水。」 「不必。」宗政澄淵叫住岳成歌,「今天這次從暗道走,出城準備也不遲。」 宗政澄淵又轉向我道:「王府的暗道裝有斷龍石,有出無進,用過即毀。你若是現在留下,可就再也沒有退路了。」 我點了點頭,當聽見大門處傳來沉重的砸門聲時,我笑著催道:「你再不走,可要遲了。不過走之前,你得借我一匹馬。」 「你會騎馬?」宗政澄淵不相信地打量著我。 我抿著唇,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。在古代不會騎馬就相當於在現代不會騎自行車,自打我的生意上了軌道,我便特意花了不少時間學習騎馬。我的馬術雖不是很好,但至少我絕對不會隨便就掉下來。 「若是你會騎馬,這事便容易。」宗政澄淵本不是拖遝的人,見我心意已決,且相當自信,便拉著我沖進風雪中,向那馬廄急急行去。 雪下得很大,地上已經鋪了厚厚一層。沉重的雪片如浸了水的棉絮,冰冷黏膩地落在我的臉上,不一會兒便打濕了我的睫毛。冷風一吹,晶瑩的水珠在我的眼前滾來滾去,若不是宗政澄淵領著,我根本看不清楚腳下的路。 到了馬廄,宗政澄淵已將黑曜從馬樁上解下,他竟肯將黑曜借我?我有些懷疑。 只見他把韁繩遞到我的手裡,然後拍了拍黑曜的頭,又深深地看著我道:「決定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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