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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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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看來,宗政澄淵的意思是想要我也去午門,可我去會有什麼作用呢? 「邊走邊說。」我隨著岳成歌往門外走,等上了馬車,我又問,「哪個樊將軍,是樊克?」 「正是樊將軍。」岳成歌低頭道,「樊將軍是王爺一手提拔起來的,為人耿直,戰場上更是勇猛善戰。若是讓丞相藉口除去了他……」 「你不必說了,我明白。不過他能不能保住這條命,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。」我看著岳成歌,「把詳細情況告訴我。」 原來散朝之後,朱培安與樊克正巧走到了一處,不知道因為什麼,兩人發生了口角。樊克到底是武將,也不知朱培安究竟說了些什麼……總之宮人發現的時候,樊克正揪著朱培安的領子,而朱培安已然昏迷不醒。 岳成歌也不是很瞭解情況,只大略地說了一下。聽完他的敘述,我覺得其中疑點重重。 按說文官和武將分列兩排,從朝堂退出來的時候,若無特殊的事情,各自會歸屬到各自的小黨派中,兩人怎麼會走到一起?再者樊克那晚我是見過的,他雖然是一介武夫,卻也不像是三言兩語就能被激怒的無知莽夫,怎麼會因一言不合就打人?況且正值下朝,兩人究竟在何處發生口角?朱培安為什麼直到被打暈了才被人發現? 稍稍一想,就能嗅出陰謀的味道。 突然馬車的簾子一挑,宗政澄淵輕飄飄地躍進車廂,隨即在我身邊坐下,然後蹙眉道:「成歌都和你說了?」 我點點頭,見岳成歌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主子,遂笑道:「你嚇到岳將軍了,明明早該到了午門,怎麼卻突然出現在馬車裡?」 宗政澄淵面色凝重,掃了一眼岳成歌,「成歌,你說說我去做什麼了。」 我見岳成歌一臉為難的表情,便忍不住笑了出來。看著宗政澄淵嚴肅的面孔,我搖頭,「遇見難事便為難自己的下屬,可不是個好主子。」 見宗政澄淵依然面色凝重,岳成歌明顯緊張起來,渾身都緊繃著。若是不在馬車上,我想岳成歌一定會跪在地上。看來宗政澄淵倒是真的很在乎那個樊克。不過作為一個軍人,自己在沙場上能夠信任的心腹出了事,怎麼能夠不在乎? 我笑道:「岳將軍你不必如此緊張。你家主子,你還不瞭解?他今日逼你猜他的行蹤,不過是擔心你。他怕你心思不夠用,也像樊將軍一樣被人算計了。他擔心你,你該感激才是。」 聽了我的話,岳成歌微微放鬆了些,但依舊垂頭不語。此時宗政澄淵的面色反倒稍有緩和,他將目光轉而看向我,緩緩道:「不歸既然猜到了我的心思,那就說說看,我剛剛去做什麼了?」 「還能做什麼?不就是派人佈置,準備收網了。」我笑著道。 柳明涵也該死了。今天這件事,擺明瞭就是朱培安暗中算計了樊克。毫無疑問的,是朱櫻和柳斡翰背地指使的。當初金玉樓中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,終於升級為太后和攝政王之間的戰爭。 宗政澄淵聞言淡淡一笑,指著我對岳成歌說:「你若是有她一半的心計,我也就放心了。」 岳成歌低低道:「屬下明白了。」 這時,我挑開車簾看了看外面,然後對宗政澄淵道:「快到午門了,你要和我一起出去嗎?不怕惹人非議?」 「待會兒考考你,看你是否與我心有靈犀。」宗政澄淵沒再多說,挑起車簾,鷹一般的眼睛將四周看了一遍,然後他對岳成歌低低說了一句「保護好姑娘」,便嗖的一聲飛了出去。 又前行了一小段路,隨後岳成歌扶我下了車。 午門已經被百官圍得水泄不通。我們將馬車停在角落裡,隨即悄悄地靠近圍觀的人群。 「怎麼只見官員,不見群眾?」我低低問道。 「這是專門為高品級的官員行刑的地方。雅樂律例規定,除非是禍及百姓的重罪,四品以上官員行刑是不准百姓圍觀的。」岳成歌站在一邊,小心地護著我往裡走。 好容易擠到了最裡邊,我看見樊克被五花大綁,正跪在中間,他臉上全是不甘的表情。此時我感覺身邊的岳成歌猛然緊張起來,便小聲安慰他道:「你放心,樊克不會死的。」 岳成歌臉上頓時寫滿了驚喜與懷疑。 我一邊示意岳成歌低下頭,一邊在他耳邊道:「一來,王爺不會讓人殺他,至少今天不會;二來,丞相也無意殺他。借今日之事,丞相不過是想殺一殺王爺的銳氣,讓自己在百官面前立威;三來,雖然毆打皇親是大罪,但是也不能由太后一個人說了算,總要經過三堂會審,他哪能這麼容易就被砍了?」 岳成歌聽得連連點頭,一臉驚喜地看著我,道:「那樊將軍不會有事吧?」 我見宗政澄淵已大步走向場中,笑道:「相信你的主子吧。」 只見宗政澄淵看也不看跪著的樊克,先對監斬柳斡翰道:「丞相受累了。這個奴才說到底也是本王帳下的兵。今日之事,本王一定給太后和丞相一個交代。」說完,宗政澄淵也不等柳斡翰說話,便快速地抽出馬鞭,照著樊克的後背就是一鞭。 我遠遠看著,也瞧不出宗政澄淵用了多大的力,只見樊克的衣服一下子就碎裂開來,背上立刻就出現一道血紅的鞭痕。 那樊克也是硬漢,一鞭子打下來,他咬著牙竟然一聲未吭,眉頭也沒皺一下,只啞聲道:「樊克有負王爺厚望。王爺莫要留情,樊克自知罪有應得。」 這時柳斡翰已然搶上前來,像是懼怕宗政澄淵手中的鞭子似的,又像是故意沒有阻攔這一切似的,只站在一邊說道:「王爺這是做什麼,快請住手!」 宗政澄淵充耳不聞,劈手又是一鞭,「若在軍中,依照軍法,以下犯上,該作何處置?」 「一百軍棍!降一級!一年內俸祿減半!」樊克大聲道。 「私下鬥毆,傷及無辜,又該作何處置?」宗政澄淵又道,此時他手下的鞭子不再停頓,雨點一般落在樊克的後背上。沒幾下,樊克背上的衣服已然全碎,露出鞭痕密佈的後背。 「一百軍棍!降兩級!兩年內俸祿充公!」樊克咬牙吼道。 「好。既然你明白,那本王今日判你二百軍棍,以鞭刑二百下代之,連降三級,三年內不得領俸祿,你可服氣?」 「樊克謝王爺!」樊克大吼。 只見他身上的鞭痕越來越多,有的已經流出了血,那血流過他寬闊的後背,滲進破碎的衣衫中。 「丞相,」宗政澄淵喝道,「煩勞丞相幫忙數一下鞭數!本王就不記了。」 「王爺……這……」 丞相到底是文官,手下又多,遇事也不用他親自處理,而且雅樂又一直太平,因而他甚少親眼見這血腥場面,當下被宗政澄淵強大的威勢震住,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付。其他官員更是不敢做聲,一個一個都瞪圓了眼睛看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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