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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〇


  「難道你不知道皇上在找你嗎?」賢王宇看著五官,心中也略有些奇怪,難道這奴才真的不知道皇帝喜歡她嗎?

  「皇上找我?」五官心中一怔,下意識地問,「皇上找我做什麼?皇上難道不知道須王爺已要了我嗎?」

  應天宇眯起了雙眼,隨即一笑,道:「皇上當然知道,只不過皇上覺得禦天殿少了一個人而有些不習慣而已。」

  少了一個人而有些不習慣?五官目光閃動了一下,湧上疑惑,這賢王爺所說的皇上跟她認識的皇帝是同一個人嗎?

  「給。」此時,應天宇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遞到了五官的面前,道,「是白花林冷宮裡的娘娘讓我轉交給你的。」

  「蘇娘娘?」五官伸手接過。

  「嗯,她很喜歡你,你和天慎成親時她無法參與,便托我帶這東西過來送你。」

  「謝王爺傳送,奴婢亦謝謝蘇娘娘的賞賜。」五官緊緊地將這錦盒握在手裡,心頭有股淡淡的感激,或許是愛屋及烏吧,她心中喜歡著須王慎,自然而然的,對蘇陌寒也多了一份喜歡。

  「嗯。」應天宇點點頭。

  見賢王宇並不太想說話的樣子,五官輕輕地朝他福了一福,道:「奴婢告退。」

  望著五官的遠去,賢王宇的心頭浮起幾片疑雲,他一直以為五官是知道皇帝對她的喜愛的,雖然是陌寒讓他把五官送到了天慎的面前,但心中,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兩位弟弟因為一個宮女而傷了彼此之間的感情,更何況這個五官又是擅用心機的女人,留在皇宮只會是個禍害,為了以防萬一,而天慎又喜歡她,他便索性成全了他們。

  這些年,天慎和五官的感情,以及他們每隔幾天便偷偷地去白花林玩的事,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,他以為,陌寒亦是為了天慎而讓他將五官送離皇帝的身邊,她也擔心以五官的心計會將心思動到皇帝的身上而傷害了天慎。

  可是,從今晚的情形看來,這五官似乎並不曉得皇帝喜歡她,而她的表情更是平常,似乎對著皇帝也沒什麼特別的心思,更奇怪的是,她竟以為她和須王慎在一起,皇帝是知道的。

  「看來,這丫頭也有真性情的一面啊。」應天宇淡淡一笑,顯然他以前對五官的認識也有一些是錯誤的。

  可是,應天宇看著五官離去的身影,暗想:陌寒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的讓李得勝火燒儲秀宮來轉移皇帝的視線,而方便讓他將五官送離皇宮呢?面對那夜拜蠱教的夜襲,儲秀宮的失火,賢王宇只覺一切太過巧合,心頭也湧上了些許的疑惑。

  就在五官離去,應天宇專注地想著事情時,應天宇身後的那名侍衛盯著五官的身影發了好長的呆,突然雙眼一亮,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興奮起來。

  此時已然是半夜,但須王府裡都高掛著宮殿御用的婚慶燈盞,像是一條長龍,儘管天上烏雲周密,但須王府上還是白如晝。

  「皇上,該回宮了。」戰善在皇帝身邊輕語。

  皇帝站在一排密實的青木松旁,遙望夜空,目光深沉,亦如這陰雲,轉頭看了戰善一眼,苦笑,突然道:「戰善,朕從沒如此想念過一個人,你可知道這種想念足以將人的靈魂給毀滅。」

  「皇上,您既如此相念秀女琴安,又何必阻止臣去將她們追回呢?」戰善疑惑。

  皇帝一怔,失笑,搖搖頭,「不,朕想的不是安安,亦不是秀麗。」

  就在戰善驚詫之時,一道青灰色的人影來到了皇帝的面前,沉聲道:「皇上終於說實話了。」

  「古相,有些日子未見了。」戰善一見來人,抱了抱拳。

  古樓生微微一笑,道:「是嗎?本相倒常在自家府邸附近見著將軍的人呢。」

  面對著古樓生的暗意,戰善亦是一笑,道:「什麼事都瞞不過相爺啊。」

  古樓生歎了口氣,見皇帝只是一味地看著空中的陰雲,道:「皇上,皇上難道沒有什麼想問老夫的嗎?」

  「你想讓朕問你什麼?」皇帝轉頭漠然看著古樓生,這個曾經的帝師,他亦師亦友的臣子。

  「皇上派人盯著老夫的家,不就是想抓著什麼嗎?現在老夫已然站在了您的面前。」古樓生苦笑。

  「安安的離宮,朕也很難過,但……」皇帝剛一開口,便被古樓生給截斷,「皇上明明知道老夫所指的並不安安的事,安安是自己要離開王宮的,老夫從未怪過皇上。」

  見皇帝不語,古樓生沉吟了半晌,便道:「既然皇上沒什麼要對老夫說的,那老夫便告退了。」

  「嗯。」皇帝輕嗯一聲。

  古樓生走了幾步,突然回頭,對著皇帝道:「皇上,臣從始至終效忠的是您,是先王,而非別人。」說完,古樓生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,目光變得有些遲疑,道,「還有,小心白花林裡的人。」說完,便轉身離去。

  「皇帝,相爺這話是什麼意思?」戰善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。

  白花林裡的人?皇帝目光一頓,望著古樓生的遠去,突然對著戰善道:「戰善,你馬上去調查十五年前孝德皇后和應熊立是否有過接觸。」

  戰善一怔,隨即道,「是。」人影便消失於陰暗之中。

  皇帝緊握了拳頭,一個奇怪的想法躥上他的腦海裡,拜蠱教為什麼要對一個宮女如此用心?反過來一想,如果說拜蠱教用心的並不是五官呢, 而是為某個人做事的,替她遮掩?應熊立根本不認識五官,又何來用心之說?想到這兒,皇帝眼中的陰深加濃,很顯然,自始至終,他的視線便被徹底地轉移了,有一個幕後的人在操縱著這一切,那幕後之人深深明白拜蠱教一直是他心中的刺,只要它一出現,自己勢必會把精力都轉到它的身上。

  可是,他為什麼要擄走五官?擄走一個宮女對他而言有什麼用?

  答案呼之欲出,皇帝眼神變得鋒利,他擄走五官,顯然是知道了五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,想利用五官來對付自己,想到這兒,皇帝的全身驚出了一身冷汗,宮裡的人能知道他喜歡五官的可說沒有,這三年來,他一直隱藏得很好,甚至根本沒有對五官表露過自己的心思,那麼,這幕後人又是如何知道的?顯而易見,他的身邊有內奸,而這個內奸,心思縝密,常常是在暗處偷窺著自己的一舉一動,他對五官從不顯於外的情,定是他從自己的言行中給推測出的。

  冷風吹過,幾個轟雷響起,亦帶動了空中陰雲的翻湧,頓時,地上一股潮濕之氣撲面而來,滴滴滴——空中,幾滴豆大般的雨滴已開始落下。

  但皇帝毫無所覺,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裡,如果應熊立用心的並不是五官,那麼支使他利用拜蠱教的勢力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的人會是誰?是她嗎?古樓生的話在皇帝的耳旁響起,「小心白花林裡的人。」

  怎麼可能會是她?皇帝從沒想過,或者說,根本不會想到她,一個被廢了的皇后,一個普通的女人,一個被關在白花林裡整整十五年的女人,會與拜蠱教有關係,更沒有想到,她會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了人。

  不,皇帝搖搖頭,她並沒有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人,而是這人,早在先王的時候,她便已然安排在了先皇的身邊,自先王雲遊,他成了皇帝後,這人自然而然地也就成為了自己身邊的人,身邊的人?是呀,既然她能安排這一步棋,這人自是先王的親信,亦是他的親信。

  「李得勝。」皇帝狠狠地吐出三字。

  然而,雖然懷疑,但皇帝依然無法相信,一個廢後的勢力能有如此之大!並且如果她真要動手,為何不在十五年前,在他還是孩子的時候,在他剛登上了帝位時動手,卻要選在這個時候呢?她的目的是什麼?

  雨,開變大,一滴滴成為了一豎豎,猶如直線般,連綿不斷地落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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