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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達書庫 > 穿越·宮闈 > 月上重火 | 上頁 下頁
一六二


  又過了兩個月。

  少林寺。

  「數月不見公子,不知有何吩咐?」釋炎血對佛像,手持念珠,薛靜敲著木魚。

  他知道穆遠在自己的身後。只是,當他知道穆遠在太虛峰落敗一事後,這個「公子」似乎就再沒以前那樣可怕了。他的聲音多了幾分平靜,少了幾分恭維。

  「釋炎大師這幾個月過得可好?」

  一聽到這個聲音,釋炎身子僵硬。然後,他緩緩回頭,看著眼前的人,像是從來沒有見過他:「是你?」

  「不是我是誰?」

  「你不是己經被原雙雙殺了,怎麼會……」

  「被殺就一定會死嗎?」

  「可是,你的腳步聲,為何與穆……與公子一模一樣?」問出這個問題以後,釋炎才發覺自己說的話都是廢話,但他也不願意去相信事實,只遲疑道,「你才是『公子』」

  「有時候是,有時候又不是,但是近些年都是我。」

  「不可能。那時你已經走火入魔了不是嗎?」

  「看人不要總是只看表像,方丈。真正該走火入魔的人是你。」

  「什麼意思?」

  「對自己的身體,你應該最瞭解吧。」

  釋炎微微一怔,隨即陷入沉默。

  「所以,照著我說的話去做,我可以讓你恢復過來。」公子笑了笑,撥弄著腰間的玉珮,「還有,全本的《蓮神九式》,你想要嗎?」

 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,裡火宮裡的一切都有了明顯的起色。然而,之間發生過的兩次小插曲讓雪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,同時又很不愉快。

  一次是護鏢的事。雖然試圖彌補過,但經過穆遠之前的折騰,原本就沒開正式鏢局的重火宮早已失了信譽。可是突然一日,有人上門拜訪,主動送來筆大生意:從苗疆護送一批珠寶到洛陽,薪金萬兩。不過條件是最少讓四大護法其中兩個當鏢師。

  這麼多銀了,雪芝當然同意。但是等貨到洛陽,兩個護法回來以後,卻帶回來珠寶商說的話:「其實開始是打算讓長安的月上鏢局來護送的,但苗島主說近日人手資金緊缺,讓我們找重火宮來辦。結果果然很滿意呀,替我多謝雪宮主。」

  一次是月上穀鬧事。一批月上谷的弟子喝醉了借酒發瘋,把重火宮設在安陽的武館砸了,還傷了好幾個學徒。雪芝聽了這個消息以後只是淡淡說叫他們賠償,但剛放話出去沒多久就後悔了。很快,苗見憂親自拜訪了雪芝,賠禮道歉後說,因為谷內缺錢,所以不能賠銀子,只好賠幾段布匹以謝罪。

  雪芝看著那幾車在洛陽以寸計價的福氏絲綢錦緞,斷然拒絕。苗見憂笑吟吟地說,宮主這樣和我們撒清關係,是打算與月上穀過不去?雪芝說當然不是。苗見憂轉身就走。

  發生了兩次「不經意」和「不小心」的事,雪芝少走了不少彎路。但是正因為眼見一切都在好轉,雪芝更加努力,病拖了一身,終於臥床了。

  因為平時太累,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倒頭大睡。她窗臺上的花瓶也己經空了整核半年。身體的不適外加長期的辛苦奔波,雪芝一個人躺在床上的夜晚,突然感到異常想念上官透。

  幾日後,上官透收到了重火宮的信件:

  殘秋臥疾殘花香,七年秋光自情傷。
  白雲高臺君去遠,舊雨重逢月凝霜。
  妻雪芝上。

  然而,幾日前寫下這封信的人不是雪芝。

  寫這封信的人究竟是誰,雪芝也不知道。她只是在高燒重病的情況下,看著釋炎往自己嘴上纏了一道又一道的白布,還有面前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在奮筆疾書。

  不管如何,她己經知道這個人有問題。

  穆遠自小習武,不擅長舞文弄墨。他認字,也只是為了讀懂武功秘籍。況且,他寫的字並不好看,而且速度也很慢。

  要麼是穆遠隱藏太深。要麼,他不是穆遠。

  第三十七章

  上官透按著信上給的地址,一個人去了傲天莊南面的別院。

  深秋時節,繁花碎盡,山骨兒細細,枯樹落葉墜。萬物都被十月濃霧褪了一色,遠處的高山頂上,甚至已蓋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初雪。傲天莊外樹林潮濕淒清,深處寂靜無聲,只有一隻不知身藏何處的鳥兒在膽怯地嘶鳴。

  一推開別院的大門,幾隻黑鴉惶恐地振翅而飛。滿院的落葉,而天已快要黑盡。他看著這個荒涼而偏僻的別院,突然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,準備轉身離開。但再拉大門,己巋然不動。

  看樣子,非前進不可了。

  上官透挑著黃色的燈籠往前走,燈籠上掛著大紅穗兒,白玉墜兒,顏色鮮亮,在黯淡的天地間顯得醒目而又突兀。

  進入第一個房間,略有一些破舊的陳設和占奄一般的花瓶,卻空無一人。穿過這個房間進入回廊,看到面前有一排房間,紅木房門都緊緊關著,而中間一個房間則是半敞著的石制大門。

  上官透進入那個房間。

  房間很寬敞,通向另一個方向的幾扇門大開著。靠窗的木框紗邊米色方簍中抽著兒枝梅花。秋風淒惻陰森,揚起房內的黑色輕紗。紗很薄,薄到不經意看,還以為是無色的。

  輕紗後面有一張紅木床,床後的牆上兩側掛著梅花花枝的古木雕刻,中間鑲嵌了一個巨大的圓形紗窗,表面是精緻的黑線刺繡,後面燃燒著黃澄澄的火光。床頭床腳掛著厚厚的黑帳,帳前各有一個燈柱,柱頂放置著透明的乳白薄玉燈盞。

  床前有一個大理石棋局。棋盤散亂,黑自子在幻一光下熒熒發亮。

  而此時此刻,床上坐著一個人。那人穿著深紫色的衣裳,頭上披著同色的輕紗。頭上的銀飾,頸上的銀墜在紫紗下若隱若現。

  他低垂著頭,正在自弈。

  一開始不是沒想過這人是穆遠,但是他的打扮和行為舉止和穆遠毫無相似之處。

  上官透很想問他是誰。但他不能這麼做。

  直到那人用柔軟的聲音道:「現在的上官公子果然才貌雙全又武功蓋世,恐怕重蓮再世,看到你也會老實躺回棺材裡去。也難怪有那麼多的女人為你神魂顛倒。」

  說罷,從床頭的黑帳後掐住一個人的脖子,將她扔出來。

  上官透定睛一看,那竟是消失了多日的柳畫。柳畫被塞了嘴,渾身捆綁著,躺在地上像被拔了翅膀的蒼蠅一樣扭動著。上官透蹲下,拔出塞在柳畫嘴裡的東西。

  「你快走,快走啊。」柳畫小聲道,「他們要殺你——」

  「臭婊子,給我閉嘴!」那紫衣人一邊大聲道,一邊將手中的棋子彈出,直直刺穿了她的耳朵。她的耳朵頓時脫落下來,血肉橫飛。

  柳問慘叫著在地上翻滾。

  上官透道:「敢問閣下專程叫在下來,有何指教?」

  「是想送上官公子一件禮物。請跟我來。」那紫衣人竟很快恢復柔和,從床上走下來,走到另外幾扇門面外面。

  上官透跟著他前進。

  那扇門外面竟是一個懸空的木橋,下面是幽幽河畔和生長在河畔旁邊的枯樹林。有幾小船停泊在岸邊,船上掛著麻繩串聯的密密麻麻的小白燈籠。

  木橋直通一個樓臺小亭,亭柱上的白紗在微風中翻舞。亭中坐了一個老和尚,老和尚正在敲著木魚,他的左右兩側各放置了一大一小的棺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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