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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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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會結束之後,整個武林沸沸揚揚地傳出一個消息:重火宮高調出售《天啟神龍爪》和《飛花心經》的秘籍。只賣給有威信有聲譽的門派或者個人。價格面議。 雪芝剛放話出去,朱砂已找過雪芝談話。 「宮主,不管我們的財物狀況再怎麼糟糕,您都不該把看家秘籍賣出去。這樣一來,我們缺的便不僅僅是錢財而己,還有我們的威嚴……」 「威嚴?」雪芝笑了笑,「誰規定了賣秘籍便是有失威嚴的事?你究竟是想重火宮作為一個不復存在的威嚴門派在歷史上流芳百世,還是用兩本秘籍換回以前的威嚴?」 「可是,可是……總有別的方法呀。」 「你說,還有什麼方法。」 朱砂欲言又止,一直緘默。確實,這幾個月以來,雪芝己經用盡了所有的方法。再抬頭看看她略顯憔悴蒼白的臉,朱砂更說不出一個字。 「重火宮所有招式心法都是相輔相成的。除了《混月劍法》,你不能通過只修煉任何一本秘籍而達到高手的境界,這也是我們之所以至今依舊神秘和強大的原因。《天啟神龍爪》若沒有《帝念訣》的輔助,根本就只是普通的掌法。而《飛花心經》根本就是為《混月劍法》而譜寫的心法,光會內功有什麼用。」 朱砂垂頭:「我知道了……」 「既然銀子可以再賺,秘籍也可以再寫。」雪芝說得自信滿滿且不容抗拒。 第三十六章 當晚,她又一個人來到了那個無人問津的房間。透過月色,窗口的豎條花紋化作瑩白地面的陰影,就像是牢房欄杆的投影。 那個廢人面向窗外,似乎己經習慣了這樣的囚禁和落寞。 雪芝走過去,蜷縮在他的膝下。 「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正確。作為這個門派的管理者,我並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,總是沉浸在過去遺失的痛苦中。而且,步入江湖這麼多年,我竟然還可以這樣毫無保留地相信一個人。如果是讓我二爹爹知道,他一定會嘲笑我。可是,我真的不想懷疑穆遠哥。我一直一廂情願地認為,無論他再怎麼恨我,恨爹爹,他都不會做出有損重火宮利益的事。」 她輕輕握住那人殘破卻修長的手,臉頰在上面輕蹭:「我在兵器譜大會上看到上官透了。他公佈身份以後,別人似乎對他還要敬畏不少,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,一點沒變。」 說這句話的時候,她的眼眶略微有些發紅。 但很快,像是自我鼓勵一般,她抬頭看著他微笑:「我不會讓重火宮的百年基業毀在自己手上。只要過了這一關,一切都會沒事的,」 即便是在月色下,他都能看到雪芝眼下淡淡的青色。雖然她不說,但是他從來都知道她很愛惜自己的容貌,不會輕易對不起自己。可是這幾個月,她一日比一日辛苦,大病小病拖了一身,看上去是那樣憔悴。 他的手離她的臉頰很近。但手腕不能動。 她己經這樣存在他的生命中多年了。無論在什麼樣的狀況下,他都站在離她很近很近的地方,可是每次他試圖走近了,她都會悄悄地離開。這樣真實,卻又無法觸及。 很快到了各大門派的人前往重火宮議價的日子。其實這兩本秘籍以面議的方式出售,說白了就是拍賣。 人比雪芝預期的要多。原本預設的三四十把桌椅居然遠遠不夠用。來的果然是什麼門派的都有,甚至有同一個門派以不同名義購買的人。 但是,無論整個大廳多麼擁擠,站在最後一排的六個人周圍也是空蕩蕩的,無人靠近。 那六人當中,帶頭的正是身穿白衣,頭戴黑面具的七櫻夫人。 自從雪芝知道她是誰以後,光聽聽她的名字,都會覺得很有親切感。 只是這一日,上官透沒有來。 煙荷和笙簫一人捧著一個鑲金絲線的寶箱站在雪芝身旁,寶箱的蓋子打開,裡面是柔軟的紅絲絨,嶄新的秘籍簿了靜靜地躺在裡面。 「諸位武林豪傑,大家光臨,雪芝受寵若驚。」為了節省時間,雪芝直接省去了接下來的客套話,只道,「先是《天啟神龍爪》,請各位出價。」 「五千兩。」 「五千五百。」 「五千七百。」 「五千八百。」 「六千。」 「一萬二。」 最後那個聲音一出,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氣。然而七櫻夫人只是嘴角微微揚起,等待著別人的發言。 「一萬三。」 「一萬三千五。」 「一萬四。」 「一萬五!」 七櫻夫人道:「三萬。」 一陣沉默後,有人大聲道:「三萬五!」 七櫻夫人道:「七萬。」 這下人們開始竊竊私語,目光都紛紛投向月上穀來的六個人。 這己經遠遠超過雪芝的預料了。她之前的打算是三萬兩,可裘紅袖喊價的方式是那樣特別,每次都翻一倍,讓別人徹底無話可說——難道他們是上官透派來搗亂的? 不知過了多久,人群中依然無人出聲。雪芝道:「好了,七櫻夫……」 「八萬!」一個略微發顫的聲齊響起。 七櫻夫人則是淡淡一笑:「十八萬。」 這時,她身邊的一個血櫻子低聲道:「女人,二八一十六,」 「哦,對。」七櫻夫人回頭,也壓低聲音道,「唉,叫都叫出來了,誰規定一定要乘以二?你別讓我丟人好不好。」 半個時辰之後,七櫻夫人讓人搬了六個裝滿銀兩的巨大箱子入門,將兩本秘籍納入囊中。人群漸漸散去,付了銀子之後,裘紅袖摘下面具,歎了一口氣:「對我和狼牙來說,上官透還活著無疑是這些年最令人雀躍的消息。可他也越活越不灑脫了。妹子,當年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,你還真只是個漂漂亮亮的單純小女孩兒,單純得讓我們都擔心你會被那個花花公子欺負。但我怎麼都不會想到,真正厲害的人是你。真的,你很厲害。無論是作為一個人,還是一個女人,你都成功了。」 仲濤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想要說的,只走到雪芝面前,拍拍她的肩,道「上官透很想見見他兒子。」說罷轉身走了。 剛好,對於適兒沒日沒夜要回到爹爹身邊的叨念,雪芝也感到十分頭疼,她讓人將適兒送到月上穀,下定決心無論再想他都不會在三個月內讓他回來。上官透會知道她這些年也不好過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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