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穿越·宮闈 > 一片冰心在玉壺 | 上頁 下頁 |
三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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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次時間倉促,無法細細探查,所以他們只好漏夜再來。既然燒掉書房的是白盈玉,那麼多半真的賬冊也被她藏起來了。 「明日要起風了。」莫研低低自言自語。 展昭仰頭,月亮邊緣帶著一圈朦朦朧朧的光暈。月暈而風,礎潤而雨,確是要起風了。 此時,小樓的燈明暗一晃,滅了。 兩人又候了近一個時辰,待樓中人睡沉。 「樓下兩名,樓上還有一名陪著白盈玉。」莫研方才便留意燈燭人影,兩名丫環宿在樓下的偏室裡,還有一名丫環陪著白盈玉在小樓上面就寢。 展昭點頭:「我去樓下。」樓上女兒家物件太多,若要他去女兒家衾衣中翻翻揀揀,終是不妥。 莫研依舊用小銀簪子挑開窗子,兩人翻身躍入。展昭先點了兩個丫環的睡穴,朝莫研打了個手勢,示意她上樓不可傷人。 她不耐煩地點點頭,貓一般腳步地從樓梯輕縱而上。 樓上點了薰香,香味對於莫研這般靈敏的鼻子實在稍嫌濃了些,害她癢癢地直想打噴嚏。 繡簾內,可以看見丫環睡在床邊的榻上,呼吸稍重,已然沉沉睡去。羅帳層層低垂,看不見裡面的白盈玉。 莫研依葫蘆畫樣,先點了那丫環的睡穴,再掀開羅帳,準備點白盈玉的睡穴。 豈料,羅帳攏起,映著窗外月光,正對上白盈玉雙目炯炯,萬分吃驚地盯著莫研。 莫研也被嚇了一跳,夜已深沉,沒想到她竟還未入睡。 「啪!」 一聲響亮的脆聲,在寂靜的夜裡聽得分外清晰。展昭心中一驚,連忙上樓,看見莫研怒氣衝衝地捂著臉,瞪著床上的人。 白盈玉尚躺在被衾之中,雙目圓睜,動彈不得,徒勞地張口也說不出話來。看來莫研已經連白大小姐的啞穴也一起點了。 「怎麼了?」展昭壓低聲音道。 莫研沒好氣道:「她壓根沒睡……看著是個弱質纖纖的大小姐,指甲長些也就罷了,怎麼手勁也這麼大。」她放下手,那原本捂著的半邊臉上赫然幾道血痕,指印隱約可見,顯是打得不輕。 「不礙事麼?」明明知道僅是皮肉外傷,展昭還是問道。 莫研擺擺手,示意無事:「就是有點疼,別的倒沒什麼。」 兩人複看向目中怒氣漸盛的白盈玉。 「你替她把衣服穿起來吧。」 即使被衾將白盈玉裹得嚴嚴實實,展昭還是別開臉,轉過身去低聲吩咐莫研。 聞言,白盈玉眼中恐懼之色大增,欲極力掙扎,無奈卻是半分也動不了,櫻唇一啟一合,不知想說什麼。 莫研取了掛在旁邊屏風上的羅裙,掀開她的被衾,扶她坐起來,就準備給她穿,而此時的白盈玉僅著衾衣…… 她眼睛睜地大大的,眼淚一下子湧出來。 「你哭什麼?我被你打成這樣,該哭的人是我!」莫研皺著眉看她,手中不停,一面給她披上衣裙。 其間,白盈玉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直落下來,大有愈演愈烈之勢。 莫研看她衣裙前襟大片的濡濕,無奈道:「求你別哭了,你再哭下去,我還得替你換一套。」 「好了麼?」展昭問道。 他始終面朝窗外,背對她們。 「好了。」莫研還好心替白盈玉攏了攏披散下來的頭髮,此舉換來恨意更甚的目光。 展昭方轉過身來,走到白盈玉面前,眼中並無絲毫歉然。 「想必小姐清楚,令尊死於非命,展某則是為了查明真凶而來。」他頓了頓,「小姐燒毀書房,難道是寧可讓令尊枉死?」 白盈玉雖口不能言,但終是深居繡閣的大小姐,並不懂如何掩飾,臉上立刻顯出吃驚的模樣。 「解開她的啞穴吧。」展昭道。 「她要是叫怎麼辦?」 莫研還在猶豫,忽瞥見地上的繡花鞋,遂抿嘴壞笑,拿了一隻鞋,對白盈玉道:「我現在就解開你的穴道,你若叫的話,我便只好將這鞋塞進你嘴裡。你可想明白了。」 鞋雖不算髒,但終歸是在地上踩過,白盈玉這樣的大小姐自然不會願意被它塞進嘴裡。展某默不作聲,顯然默許,所以她只能怒瞪莫研。 後者沖她笑得很有誠意,手指幾下疾點,已解開穴道。 白盈玉果然沒有尖叫,盯著展昭,臉上淚痕猶在:「兩位若是為查案而來,為何要深夜來訪,還……還這般羞辱於我!你枉有俠名,卻是這等宵小之徒!」 「深夜潛入,也是萬般無奈。」展昭靜靜道,「況且展某自始至終並未存心羞辱小姐。」 「你居然讓他……」她說著眼淚又流下來,「你們這般羞辱於我,不如殺了我便是。」 展昭盯了眼尚穿著男裝的莫研,只好解釋道:「莫姑娘也是女兒家,想來並無不妥之處。」 「她是……姑娘?」 白盈玉頓時忘了流淚。其實莫研即使穿著男裝也掩不住女子的秀氣,且嗓音清脆,並不難分辨,只是這位大小姐向來足不出戶,沒見過如此這般女扮男裝罷了。 莫研左顧右盼地打量自己,奇道:「我不像嗎?」 「言歸正傳。」展昭見白盈玉平靜了許多,遂沉聲道,「小姐是否想過要將殺死令尊的真凶伏法?」 「這是自然。」 「那小姐為何還要燒毀書房?」 白盈玉抿緊嘴唇,並不答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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