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穿越·宮闈 > 猶記驚鴻照影 | 上頁 下頁 |
八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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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身,卻看見疏影仍然仲怔而收不回來的視線,我閉了閉眼,輕道:「走吧。」 她有些茫然的回眸看我,張了張口,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。 一路送我回歸墨閣,秦安不一會便告辭離開了,疏影一反往日話不離口的性子,一臉迷茫的不吭聲,似乎在用力思索,和回想著什麼。 我讓畫意先帶著小丫鬟們退了下去,看著疏影靜靜開口問道:「她說的是不是真的?」 她轉眼看我,帶了些困惑和不知所措的張口欲言,卻終究也是慢慢低垂著臉搖了搖頭,小聲呢喃道:「我不知道。」 我壓抑著內心翻湧著的種種情緒,深深吸了一口氣,然後力持平靜的開口道:「沒有關係,你怎麼樣想的就怎麼樣說,在我面前你從來都藏不住話的——還是,你覺得我不再是你的小姐了?」 她猛然抬頭,又驚又急的開口道:「疏影一輩子都只認小姐一個,小姐永遠都是疏影的小姐,小姐……」 我看著她急得快要掉眼淚的樣子,長長一歎,伸手握住了她的手:「你不用說了,我都明白的,我只是想要知道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——從我們墜崖的時候開始,你把你記得的,能想起來的,慢慢告訴我,好不好?」 她點點頭,一點—點開始回憶,聲音裡帶了些迷茫和不確定:「那個時候我快要死了,是蘇先生救的我,他要我發誓這輩於子都在小姐身邊,盡心服侍,這原本就是我想的啊,所以我當然就答應他了。我想去看小姐,可是連手指頭都動不了,過了好久我終於能起身了,可是蘇先生說小姐傷得很重,不僅身子遭受損傷,就連以前的事情也不記得了,連臉都傷了,暫時還不能讓我見你。我雖然心裡急,但是為了小姐好也只能等啊,後末,後來的事情小姐就知道了啊,我見到小姐的時候小姐臉了還纏著繃帶呢,小姐不記得我了,我雖然難過,可是我想就像蘇先生說的,只要小姐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不就好了。」 我的思緒,也緩緩的回到了當年初見那一日,那時我面上仍纏著繃帶,就連眼睛亦是不能視物,只感覺一個溫暖柔軟的小丫頭,把頭埋茌我的懷中,細瘦的手臂緊緊的抱著我哇哇大哭,那時的我依然不記得從前,但是卻能感覺到那樣毫無保留的熱情和真心。 「蘇先生救了我和小姐,又帶我們回邪醫穀,對我們那麼好,我想要報答他.可是他不要,說我之前答應缸的那一個要求便是診金了。可是我想那本來就是我會做的呀,就算他不說我也會好好服侍小姐的,那怎麼能算呢,可是蘇先聲卻只是說邪醫穀的規矩就是如此,如果我硬是覺得過意不去的話,就起誓,把小姐看得比我自己的性命更重要,盡心照料,不離分毫便夠了。」 我想起了去漠北之前,她對我說過的話,原來,他真的要她起過這樣的誓。 「小姐待我那麼好,比我對暗香還要好,即便不發這樣的誓我也會一輩子跟著小姐的,我們一直在一起,從來就沒有分開過.小姐當然是小姐啊…她的聲音裡帶上了因百思不得其解而克制不住流露出的惶急無措:「可是,可是為什麼那個桑姑娘會知道這些事情,有的事情除了我和小姐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呀!她,她還長得那麼像小姐,為什麼會這樣呀……」 為什麼會這樣,為什麼會這樣,我也很想知道. 其實最初並不相信的,可是桑暮聊眼底的那抹哀傷絕望太過真實,而疏影的反應也騙不了人,到了如今,我雖仍有疑惑.但也明白,這件事情並沒有原以為的那麼簡單。 一整夜,我睡的都並不安穩,到快天明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,再醒來,辰時已經過了大半,疏影過來幫我梳洗,我沉呤片刻開口道:「讓畫意來做便成,你換換裝,到忘憂館去請桑姑娘到王府一趟。」 不是不知道這樣做並不合適,可是我並不願意逃避問題,更不願意不清不楚的活著,既然想了一夜也沒有辦法理出一個頭緒,那麼,我便只能請最清楚事實真相的人來解答那一個個的疑點。 至於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就是事實,我想.我只有聽過之後才能去判斷。 所以,再怎麼的不合適,我也要見她,即便她不肯來要我親自去忘憂館,我想我也是會去的。 疏影愣了愣,還是咬著嘴唇點頭去了,走了幾步,又回過頭來:「小姐,疏影這輩子就只有你一個小姐!」 我心一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,她便低著頭匆匆跑了出去。 畫意過來替我梳洗更衣,再傳來早膳,我剛入座,便有小丫鬟進來通報道:「秉王妃,秦總管讓奴婢前來通報,淳先生正在前殿等著替王妃請脈呢。」 畫意奇道:「不是昨天才請過脈的嗎,怎麼今天這一大早的又來了。」 那小丫鬟答道:「秦總管也問過了,淳先生說,昨天請脈的時候發現王妃脈象有異,所以今兒個一早又來了,三殿下入宮理政去了,秦總管不敢耽擱,這才讓奴婢來請王妃的.」 畫意嚇了一跳,連忙道:「王妃用了早膳咱們就過去吧.」 我料想著他的話多半是托詞,心裡反倒不是太緊張,只是問道:「桑姑娘來了沒?」 那小丫鬟顯然沒有料到我會有這麼一問,愣愣的搖了搖頭。 我也不多說什麼,雖是沒有什麼胃口,但是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,還是挑著吃了些,然後便帶著畫意住前殿走去。 一進殿門,便看見一身黑衣的淳逾意背對著我冷肅立著,聽見通報和腳步聲依舊一動不動,只是緩緩開口道:「我請脈的時候旁人都退出去。」 「這……」秦安有些為難。 淳逾意依舊沒有動,只是冷冷道:「你家主子尚且顧忌我的脾氣,你就不擔心我一個失手你家王妃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仕嗎?」 秦安還欲說些什麼,我對著他輕輕搖了搖頭。 秦安於是垂眸恭敬而平穩的應道:「老奴就守在門外,王妃和淳先生有什麼吩咐出個聲就是了。」 我明白他話中的意思,隔著面紗對他微微笑著點了點頭。 待到房門關上,淳逾意慢慢回過頭來,看著我冷笑道:「王妃何不站近一點,你只要尖叫一聲,門外自有一群終是的狗奴才會沖進來救你,但是淳某要說的話,還不想扯著嗓子喊了讓人聽去!」 他眼底掩藏不住的哀痛欲狂和話語中的恨意讓我不由得一怔,沒有上前,雖然克制著自己沒有後退一步,但是心底的疑惑扣警惕已經越來越甚。 他冷冷訕笑:「你怕什麼,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她,就不會動你,相反,我還得保得你們這一群人面獸心的敗類要好好活著,千秋萬代!」 「淳先生今天來找我,到底有什麼事?」我看著他靜靜開口。 他看著我面紗下的容顏,忽然就有片刻的失神,隨即是更深更沉的傷痛,忽而就落下淚來,直直看著我喃喃開了口,像一個迷了路找不到方向的孩子一般,只有四個字,無限的悲涼絕望與落寞…… 「卿兒死了……」 「……她跟我以往交往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一樣,她是那麼的美,一舉手一抬足都充滿著誘惑,卻偏偏又有著難以言語的高貴,我知道她是為了南朝三皇子才陪在我身邊的,我嫉妒得發狂卻一點辦法也沒有,就那麼徹徹底底的栽在她身上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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