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穿越·宮闈 > 煙嬌百媚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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須臾,有破破碎碎的兩個字,從以菲藏身處的檀香木櫃子後傳出來,氣若遊絲,卻一下子鑽進了景寧的耳朵;景寧的神色驀地一變,脫口而出,「秋靜!」 以菲抹著淚,跪在地上低聲哭,只是,才一句一哽咽地道:「奴婢沒殺秋靜……沒殺秋靜……」 ——她從沒想過要傷害秋靜,從沒想過;只不過是害怕她壞事,就用香將她迷暈可,全身無力,任她捆綁起來。 「以菲,我待你不好麼?」景寧心下狠狠松了口氣,轉瞬,卻頓生無力感。 是她太仁慈了嗎……自己將她領進宮門,給她一寸地方安身立命,三個月來細心呵護,教著,守著,寵著,她沒對她敞開心扉也就罷了,還反過來害她,出賣她,怨恨她。 大恩成仇。 「奴婢……」 以菲六神無王地哭,只是哭,未等她將話說出來,圖佳霍地起身,狠狠地將桌案上的茶盞摔梆過去,白瓷片片破碎,滾燙的茶水濺起,嚇得她哆嗦得失聲。 「真是個不中用的東息,還不趕緊給本宮起來,帶著那賤婢,到本宮身後來!」圖佳淩厲地大喝,字字如針,句句淬毒,一咬牙,剜了以菲一眼。 死丫頭,敢壞了本宮的好事 景寧盯著顫顫巍巍站起來的以菲,看著她,將櫃子後面五花大綁的秋靜扶出來,眸光驟然冰冷了下來,掃向圖佳,「是公主將爾芳的死,告訴給以菲的,對麼?」 一應真相,此刻,已經昭然若揭。為何初入官門的以菲會知道爾芳自殺的事;為何一向怯懦如她,竟敢在聖駕面前放肆;又是為什麼她總是對自幾進而遠之……原來,有人早就在最初就算計好。 ——她親手將一個禍根埋在了自己身邊。 圖佳咯咯地笑著,笑得越發肆無忌憚,「寧貴嬪想不到吧,這賤婢入宮之前可是在我公主府的人。本宮只是告訴她,她姐姐是被人給害死的,至於是誰害死的,等她自己進了宮,哪個人對她最好,便是誰了。所以,你越是對她好的,她越要以為是做賊心虛……」 「主子,你塊跑,塊離開這兒!」 秋靜驀地大叫出聲,死命掙扎,將以菲撞到在地上,卻沒逃開圖佳的牽制。圖佳冷厲地轉眸,一把將她拉過來,抬手就重重掌捆在秋靜的臉上,「當真是個賤婢,主子下賤也就算了,連著奴婢都是個爛貨!」 猙獰的面目襯著那張滿是猩紅胭脂的臉,越發可怖。 景寧眼角一抽,死死地攥著袖管,須臾,抱著雙臂,不屑一顧地看她,「公主當真以為我會為了一個奴婢,拿命來冒險麼!」 「難道你不會……」圖佳眯著眸,轉瞬,卻是緩緩地勾起嘴角,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,「既然不劊,那本官可就不再手下留情了……」 腰間,抽出了一個短柄匕首,利刃鋒芒,被閃電照的雪亮刺眼,刀尖還泛著冷冷寒光。 圖佳的指甲摳刮在那木柄上,一下一下,直到指甲根根崩裂,血肉模糊,「既然你害死了他……那我便拿你身邊人的血來祭奠吧……」 眷戀迷離的目光,緩慢地從秋靜紅腫青紫的臉上劃過,卻似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人。秋靜被綁著,中了迷香的她渾身無力,那滿身的汗毛卻都戰慄了——怨毒,圖佳眼中滿滿的都是怨毒,一寸一寸,滲入了骨髓。她絕對不會放過她怨恨的人…… 「主子,別管奴婢,你塊跑,這女人瘋了,她瘋了!」秋靜不顧一切地大喊,嘶啞的嗓音被瓢潑大雨淹沒,那眸子卻亮得嚇人。 她要用自己的命,救她—— 景寧瞳孔猛地一縮,就在圖佳將那匕首捅進秋靜身體,就在秋靜將胸脯迎上去的刹那,她咆哮著沖了過去,撞開秋靜,一把按在了圖佳拿著匕首的手腕上。 雨夜驚雷。 圖佳眼中騰騰燃起的是昏亂和瘋狂,她可以報仇了,她可以為他報仇了……她要讓害死他的人都來為他陪葬,陪葬! 「主子——」 「啊——」 秋靜和以菲同時尖叫出聲,眼睜睜地看著圖佳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捅進了景寧的小腹,血,漫然了純白的裡衣,漆黑如墨的長發落了一肩,擋住了那瞬間蒼白的臉—— 一瞬間的疼痛,要命的疼,景寧翻手將圖佳的胳膊死死扣住,用了死力用身子去撞她,突如其來的力道讓圖佳腳下不穩,一個踉蹌,兩個人同時掉在了地上。圖佳翻身將她壓在地上,抬起手就想樸上第二刀,卻不防秋靜拼命地沖過來,一頭將她撞得老遠。 「主子,你只能樣!」 怎麼會這麼傻,她是奴婢,死了就死了,怎麼能用自己的命來救她! 圖佳被徑直撞到在了格子架上,額角磕在突起的棱角上,頓時,鮮血崩流;抓扶著桌腿,她掙扎著爬了起來,流了一臉的血,慘不忍睹。 「好一個主僕情深,本宮怎麼沒看出來,中了迷香的人還有這麼大的勁!」圖佳冷笑著看著景寧將秋靜互在懷裡,「別擔心,本宮送你們主僕二人,一道去見閻王。」 說罷,提著匕首就要衝過來;以菲跑過來,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,抱著她的腿不撒手,痛哭,哀求,「主子,奴婢求你,放過她們吧……」 「賤婢你竟敢維護她們!」話音未落,揚起一腳就將以菲踹了出去。還不解恨,又補上了狠狠的一腳,踩在肋間,直到以菲慘叫著嘔血,也不杜腳。 景寧捂著小腹,猛地咳嗽出聲,嘴角滲下了一抹血絲,「圖佳,你逃不掉的!殺了我們,你也一樣逃不掉……」 「本宮沒想逃,本宮只想讓你們給他陪葬!」 圖佳瞪著猩紅的眼睛,杜開腳,走過來; 那滿臉的血,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修羅,一步一步,步步妖嬈血紅。手上的匕首,血刃森寒,木柄已被她扣劃得斑駁淋淋,沾著皮肉。 「住手,你住手!」秋靜在景寧懷裡尖叫,驚慌地看著匕首懸到景寧頭頂,想掙扎,卻被景寧死命地抱在懷裡,動彈不得,只能恐懼地看著那血刃刀尖狠狠地刺下來—— 景寧睜著眼睛,迎著那森寒刀刃,眼底,是雪亮刺眼的光芒。 ——「住手!」 幾乎是一瞬間,阻隔的屏風被猛地撞開,綾羅斷裂,紗簾粉碎,涼風裹挾著冷雨淩厲而來,宛若無數銀針,在錯身的刹,將滿身滿臉淩遲得體無完膚。 隆科多! 一襲官服被大雨澆得濕透,鬼魅般的身形,即刻從身後欺上來;他的手,塊如閃電,淩厲的手刀一劈,不差分毫地劈到圖佳手腕上,後頸間。匕首脫手而出,錚的一聲落地。 對竹一介婦孺,對出身行伍的他,實在是太容易。 「微臣來遲,請甯主子恕罪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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