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唐玉環記(47)_戈薇

四七

　　「皇上。」我不知如何來拒絕他，只好順口叫了聲。卻不知進了他的耳裡，倒成了另一種意思。

　　「玉環，你可知道，這幾個月等得我好苦呀！」他把我往他懷裡一拉，便抱緊我，「玉環，我做夢都常叫著你的名字。」李隆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，「終於，我等到了。現在，你終於在我懷裡了，可是我卻有點害怕。」

　　「害怕？」高高在上的皇上還有什麼怕的！

　　「害怕這一切皆是夢，害怕你會突然消失。」李隆基說這話時聲音有有些顫抖。

　　也許他是真如他所說那般的愛我，也許我並不愛他。但是，他卻能給我平靜的生活。此時，我的心已負荷不起太多了，我能過的，只是一種平靜的生活。

　　可事實卻再一次證明了我的天真。宮廷之中，什麼時候能平靜？後宮之中，什麼時候不是翻雲覆雨？平靜對我來說，或許從我穿越時空來到這裡的那一刻，已經不存在了。

　　「玉環，你恨我嗎？」李隆基低頭問著懷裡的我。

　　我掙扎著起來，看著李隆基的眼：「皇上認為玉環該恨嗎？」我反問他。

　　他笑笑，又把我擁入懷裡：「玉環，能這樣摟著你真好！不管付出什麼代價，我都要得到你的，就算你恨朕。」李隆基低語，像是呢喃，又像是對我說。

　　剛才，他用「朕」是什麼意思，是為了顯示出一個天子的無奈嗎？我沒有回李隆基的話，只是任由他這樣擁著我。半晌，見他沒有放開我的意思，我便挪了挪身子。

　　「怎麼了？」李隆基柔聲問道。

　　「今天忙了一天，我想去泡個澡。」這是唯一能讓我離開他懷抱的理由了。可是，李隆基的回話卻差點讓我咬掉自己的舌頭。

　　「那就由我來伺候愛妃沐浴吧。」說著便打橫抱起我，走向屏風後面的浴室。

　　這……這也太……太那什麼了吧。愛妃？我才剛進宮就晉升為他的愛妃了？他是想我葬身於這太真宮麼？

　　「皇上是想讓玉環這麼快就成為別人的箭靶嗎？」我抬頭問道。

　　「喔？此話怎講？」李隆基不解地看著我。

　　我輕笑：「皇上今日這伺候玉環沐浴之事，明日必將傳遍整個後宮，那玉環豈不就是要做箭靶了嗎？」說完我抬起眼，和他對視。

　　「哈哈哈！」李隆基仰頭大笑，「玉環，你是在怪我沒給你名分嗎？」

　　「皇上，玉環沒有此意，玉環只是不想捲入後宮之中。既然我是來為太后祁福的，那就讓我在這太真宮過清靜的生活吧。」我真的無心去參加那些女人之間的戰爭，雖然無形，卻比戰場上的真槍實彈更加可怕。

　　「玉環，委屈你了。」李隆基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深很深。

　　「玉環知足了，這樣正和玉環心意。」我指了指屋裡的一切，他為我做的，已經超出了我能承受的了。現在這個身份的我，已經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了，但是能做到相敬如賓也未償不是件好事。

　　「皇上，玉環要沐浴了。」

　　「那我先回宮了，明天再來看你。」李隆基倒也不勉強，說罷，在我額上吻了一下，便轉身離開。

　　我愣在那裡，直到小翠進來叫我。

　　「小姐。」小翠晃了晃我。

　　我回過神：「幫我沐浴吧。」我褪下衣裳，赤足踏進溫水裡。閉上眼，讓小翠幫我按摩。

　　不知為何，昨晚睡得很安穩，不像在壽王府裡，總是睡得不踏實。可能是因為事情發生了，也就不必太擔心了吧。曾經看過這樣一句話：真正的痛苦不是死刑執行的那一刻，而是在等待執行的那個過程。現在，我已是既來之則安之了。

　　慵懶地睜開眼，卻被強烈的陽光灼得又趕快閉上。按照陽光的光照程度，此時應該是早上10點半左右了。

　　「小翠。」我掀開被子，準備起床。

　　「小姐，你醒了。」小翠聽我叫她，便端著洗漱的水進屋。

　　我緩步走到窗前，看著外面豔陽高照。大冬天能有這樣的陽光，確實不容易：「翠兒，今兒外面暖和吧？」

　　小翠擰了一下帕子，遞給我給：「小姐，你還有這心情在這裡看風景呀！」

　　我回過頭，不解地看著翠問：「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你知道誰在大堂裡候著呢？」小翠幫我把手上的帕子接過去。

　　「誰？」我懶懶地問道。

　　「小姐，你還真是不著急，不是別人，正是皇上啊！」小翠看著我一臉不急的樣子，都快哭出來了。

　　我忙回頭，看著翠：「你沒有開玩笑？」李隆基怎麼來了？為什麼小翠沒有進來叫醒我？

　　「皇上來的時候，我準備進屋叫醒你的。可是，皇上說昨天忙了一天，你也累了，就讓你多睡會兒。他便坐在大裡看書呢。」小翠見我臉色一變，便向我解釋。

　　「那還等什麼，快幫我梳頭呀！」我急切地說。

　　我這才剛進宮，就擺了這麼大的譜，雖說這是李隆基允許的，他可以不追究，可是別人呢？我可不想有什麼把柄落在後宮這些整天閑得無聊的女人手裡。

　　「翠兒，無論以後皇上什麼時候來，你都要告訴我知道嗎？」我正色道。

　　小翠見我表情嚴肅，便不敢多說：「是，小姐。」

　　小翠利索地幫我梳妝好之後，我便出去迎李隆基。

　　「玉環叩見皇上，請皇上降罪。」我福著身子。

　　李隆基上前扶我：「好好的，怎麼說起這樣的話了？」

　　「是玉環的錯，玉環貪睡，讓皇上久等了。」我仍是低著頭，沒有看他。

　　「呵呵，我以為是什麼事呢？」李隆基喝了口茶，「是我讓他們不要叫醒你的，知道昨天你是累著了。」李隆基上前拉我，「過來坐。」

　　我迎著他走去，坐在他的身邊。剛坐下，侍女們便端上了精緻的點心。雖然看著很可口，我卻沒有一點味口，因為端上來的全都是甜點，我皺了皺眉。

　　「怎麼了，不合味口？」李隆基見我皺眉，便細心地問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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